部隊的事情不是隨便能插嘴問的,確定謝川不是病了,夏小芹和鄭蘭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小芹,你有想過搬出夏家村嗎?”鄭蘭握着話筒問。
鄭蘭和夏小芹全家都想到一起了,夏小芹笑着說:“不瞞蘭姨,我已經準備找房子了。”
確定夏小芹有搬家的心思,鄭蘭立即道:“我給你找了一處房子,雖然沒有在機關大院裡面,但就在公安局的對街。”
鄭蘭上午和辦公廳的趙秘書通過話,孟奶奶那兩間房已經安排給了其他人,多少人排着隊等着單位分房子,根本沒有夏小芹插腳進去的空。
趙秘書知道鄭蘭是給夏小芹找房子,迅速發動人情,一個小時後,連房子他都看過了。
擠在縣城中心的房子不大,但地理位置好。
左邊傍着安縣的向陽市場,右邊是棉紡廠的單位大院,對街又是安縣公安局。
房主家裡有兩個兒子,老人得病走的急,沒說清楚這院祖產歸誰。
大兒子和小兒子因爲爭房子鬧得很僵,又因爲各自都有單位房,怕從單位搬出來,單位房就輪給別人了,就這樣僵在這裡了。
倆兄弟上個月才達成和解,決定把院子租出去,兩家人一起收房租。
一起收房租又有個問題,如果是散租出去,收房租麻煩,分錢也零散,所以他們又要求必須是一家整租。
84年還不時興幹個體戶,拋棄村裡老房子全家搬到縣城的哪有幾家,這才輪到夏小芹撿這個現成的房子。
“我聯繫過兩房東了,他們開的房租是一個月40塊錢,一次必須交足三個月的,他們好分賬。”
趙秘書辦事靠譜,他本人去看過院子,覺得很滿意纔跟鄭蘭說。
倆房東不和睦在夏小芹眼中不是大問題,她不是長租,只是暫時做個跳板用。
“我能不能去看看院子?”
“當然可以,鑰匙在倆房東叔叔的手裡,他在棉紡廠的單位大院看門,你去找他開門就行。”
“那我先去看看院子,謝謝趙秘書。”
“行,你想租了就來找我,房租我來轉交。”
趙秘書轉交房租,倆房東要是想找夏小芹的茬,還要考慮趙秘書這層關係。
夏小芹懷着感激去看了趙秘書找的這座小院。
小院在一條衚衕內,這條衚衕裡左右一共八戶這樣的小院,它排左邊第二
戶。
衚衕內的下水道特意修整過,兩邊是特意砌成小斜坡的水泥地,路正中間鋪着長約70釐米寬約30釐米的水泥樓板。
下雨的時候,水流會沿着斜坡流到鋪着水泥樓板的下水道里,直接順着下水道流走,不會積在衚衕裡。
唯一不好的是,爲了掏下水道方便,這些水泥樓板沒有固定死,夏小芹走在上面,能聽到水泥樓板發出的晃盪聲。
“進去看看吧。”王大爺把院門打開,指着裡面說道。
“謝謝大爺。”
夏小芹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正對院子大門的是門都沒有關的東屋,西屋比東屋小了兩米的長度,被老房主當成了廚房。
兩間堂屋是連通着的,東西兩間堂屋又各自帶了一間小內房。
這座院子沒有夏小芹家現在的房子大,但住夏小芹全家絕對夠了。
老房主用東西愛惜,裡面的傢俱基本都在,要添置的東西直接從老家帶過來就行。
院子裡鋪了青磚,下雨也不會泥濘,壓水機就在東屋門口,把東屋當做豆腐房,不用發愁提水的問題,接個橡皮管就行了。
夏小芹就沒挑到不滿意的地方。
“汪汪!”小土在鋪了青磚的院子裡撒歡的跑,它好像比夏小芹還要滿意這個院子。
夏小芹告別王大爺後,就去銀行取了300塊錢。
有趙秘書做擔保,倆房東就不提押金的事兒了,但第一次房租必須交夠3個月。
夏小芹拿30塊錢買了一條煙,和三個月的房租一起交給了趙秘書。
倆人推來拉去的不合適,夏小芹盛情難卻,趙秘書只得把煙收下了。
還了趙秘書的人情,夏小芹收穫了新院子的鑰匙。
夏小芹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回去告訴家人這個好消息,她讓小土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一路哼着歌的朝家趕。
夏小芹進村之前,把臉上的喜悅收了起來。
夏國良家剛出事兒,她這麼明目張膽的開心是不行的,會有人在背後戳沈舒的脊樑骨。
柳樹下站在說閒話的村民,這裡面有夏小芹的長輩,夏小芹朝他們笑笑示意,剛要問一句“吃午飯了沒?”,就有人先說話了。
“小芹,公安去你家了!”
夏小芹趕緊朝家裡趕。
來的人是孫公安和曹公安,小土看到孫公
安立即撲了上去,蹭着孫公安的腿撒嬌。
孫公安仔細捏了捏小土的各個部位,接着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你可算吃胖了!”
有小土緩解氣氛,孫公安和曹清羽的問詢就顯得隨意了。
曹清羽問:“你昨天是不是去城關醫院見了馬萍?”
“是的。”
馬萍不認識夏小芹,但夏小芹先前帶“血肉模糊”的夏小玲去看過城關醫院的皮膚科。
曹清羽稍微一問,就能問出夏小芹的身份。
“爲什麼?”
“夏爲業再混蛋也是我堂哥,村裡人都說不清楚馬萍是生是死,我就去看看。”
“你都和她說了什麼?”曹清羽繼續問。
“她的情緒很差,我怕她想不開,就說了一些激勵她的話。”
夏小芹知道公安做問詢筆錄要仔細,便把昨天的話全部重複了一遍。
孫公安記錄完畢後,對夏小芹說:“馬萍讓我們向你轉達感謝。”
夏小芹失笑:“這個感謝讓我高興不起來啊。馬小梅家裡人知道我去見了馬萍,肯定又要咬我一口。”
曹清羽再一次感慨夏小芹的聰明,同時她又一次問道:“你明知道馬小梅同志會指出是你教唆馬萍指正夏爲業強姦,爲什麼還要在這個關頭去看馬萍?”
“如果夏爲業是清白的,馬萍說破天也是誣告。我就是堅信這一點,所以纔會同情心氾濫,拐老遠一截路去城關醫院。”
曹清羽認可夏小芹說的這段話,更認同夏小芹形容自己“同情心氾濫”。
“夏爲業強姦案我們會繼續查,另外,夏有金污衊誹謗的案子也結了,周市人民醫院給沈同志開了證明,證明她去檢查時孕期是三個月,和她與夏國善同志登記結婚的時間相符。”
這些曹清羽已經和沈舒說過了,她又跟夏小芹簡略的說了一遍。
“夏有金會怎麼判?其他人又怎麼處理?”
曹清羽知道夏小芹想給這些親戚來一記重拳,不過,夏國良家已經被夏爲業自己作的快散了。
“夏有金還有其他案子要查,到時會根據案情來判。你奶奶只是懷疑,並未做過實際行動,我們以批評教育爲主,不過……你奶奶病了,現在和夏國良一起住在縣人民醫院。”
夏小芹恍然大悟,原來昨天夏國良全家都沒有回來,是因爲夏老太太也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