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遠拿着鍋底的木頭撤了出來,從缸裡面舀了一瓢水,澆在上面,頓時冒起了一股濃煙。
唐春景又翻了一面油餅,然後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端了盆子打了水洗臉洗手,狠狠喘了幾口氣,紛亂的心情才平靜了下來。
她一邊洗手一邊,回頭問顧明遠,“餓不餓,現在吃還是一會兒吃?”
“都行。”顧明遠說道,看着她已經浸溼的後背,說道,“你要不衝個澡吧,換換衣服,晚上就不出去了。”
“晚上着吧,現在不洗了,要不咱們吃飯?”
“好咧。”顧明遠說着轉身去收拾了,搬桌子、擺飯、忙得不亦樂乎。
油餅鬆軟酥脆,小米綠豆粥熬的恰到好處,唐春景又切了一碟醬黃瓜,兩個人坐在小院裡,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與平常人而言,這是最普通的生活,但在他們這裡,這樣的時光卻彌足珍貴。
漸漸的天便黑了下來,兩個人收拾完了,一人抱着一個杯子,靠在一起坐着……
唐春景看着寧靜的夜空,深深的嘆了口氣。
“幹嘛嘆氣?”顧明遠低頭問道。
“忙的時候好想休息休息,這纔剛休息了一兩天,卻又覺得沒消遣也沒什麼意思。”
顧明遠眯起了眼睛,淡淡的說道,“要不我們去幹點兒有意思的事情?”
“少來!”唐春景推了他一下。
顧明遠笑了起來,緩緩的說道,“我是說我辦公室裡有副象棋,我們去下棋。”
呃……
“不去!”唐春景異常堅決,她雖然會下,可是下一局得死多少腦細胞?
跟姜元坤對奕那是因爲沒有辦法。
“就在這兒坐着吧,挺好的。”唐春景又道,再坐一會就該睡覺了。
想起睡覺,心中沒由來的一跳,呃……她又想歪了,果然,牀上這種事真的不能有開始。
王玉榮的事情辦起來並不麻煩,畢竟是從上往下調。
顧明遠沒費多少勁,便從衛生局要來了同意接收的證明,只要人民醫院同意把關係遷出來,王玉榮就能來北山溝鎮的衛生院了。
即便是順利,顧明遠與唐春景一同回了工廠,也已經下午三四點鐘了。太浪費時間了,不僅浪費時間而且特別疲憊。唐春景從摩托車上下來,腿都快麻了,要不是顧明遠眼疾手快,她覺得自己都能蹲在地上。
從北山溝回清水鎮還好,這一路上全是公路,但是從北山溝到新寧縣這一段路,坑坑窪窪的真是難走。
“沒事吧。”顧明遠扶着唐春景問道,他自己騎摩托車是騎慣了的,但是春景卻極少騎。
“沒事,沒那麼嬌貴,”唐春景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好了一點,但她還是抱怨道,“不過新寧縣的路況太差了,什麼時候才能修啊?”跟原來的北山溝差不多。
顧明遠沒有說話,修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當初他在北山溝修路,也是全憑一股心勁。
“咦,軍區的車。”唐春景扭頭,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停車場,正好看到了一輛掛着軍牌的吉普車,她回頭看顧明遠,“蔣森偉來了?”
“他沒說,不過,除了他應該也沒有別人了吧。”
是啊,除了蔣森偉他們也沒有在部隊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