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景太瞭解吳慧中的心思了,向來都是別人求着她辦事,她什麼時候舔着臉的求過別人?
這纔是就算唐春景已經給她打電話說過了,她依舊感覺不好意思的真正原因吧。到底是文人的心態,太清高了,應該像她做生意似得,多碰幾次壁就好了。
“慧中姐,”唐春景笑道,“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真的沒什麼的。也怪我,當時因爲東安那邊有事,所以我着急的回去了,不然,我就去找你了。做任何生意都是有風險的,別說是您了,就算是我這種經常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的那種,如果和別人一起做項目,我都會考慮許久。”
唐春景這麼說,讓吳慧中心中漸漸的舒服了,其實她就是磨不開面子,如今唐春景給她臺階下,她還怎麼端着掖着的?
“春景,我什麼都不說了,你什麼時候敲定了要去做,就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把錢轉給你。”
唐春景想了想說道,“惠中姐,倒不是着急錢,你之前不是說已經規劃了新區政府辦公的地方麼,我想過去看看位置。”
這也是這一趟來南齊的目的,只要確定區政府的位置,其他的地方,她便能想個差不多,什麼地方該做什麼項目,她便有數了。
可以先不用動工,但是做什麼要先有規劃,要有多少的資金投入也得有計劃。
“可以啊,”吳慧中痛快的說道,“這樣,明天一早我讓單位派個車,咱們過去一趟。”
“成!”唐春景心道還是有車好啊,她也想買車,如果這個時候有輛車一定是既顯身份又方便,可惜……資金不夠啊!打腫臉充胖子的這種事情,她纔不會幹!
和吳慧中聊通了,她便沒有那麼不好、意思了,喝完咖啡跟着唐春景去百貨大樓逛街,買衣服,玩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快傍晚了才分開。
唐春景並不缺吳慧中的五萬塊錢,她缺的是關係。
華爾街的投行家們,能夠在短期內賺到大額的利潤,並不僅僅是因爲他們聰明,他們有足夠的資本,而是他們大多有可靠的關係來經營。
失敗起因於資本不足和智慧不足,但想要成功,社會上強大的關係網是必須條件之一。
金花食用油在最初的建設時期,如果沒有顧明遠他們的關係支撐,大概也走不到今天。
吳慧中還有蔣森偉,他們投入的金錢是不多,但是每一個人都有不容小覷的關係網,這恰恰是她所不具備的。
有些東西並不是你努力,就能夠得到,利益和關係是相輔相成的!
他們出錢、出關系,她出力,大家抱成一團,只爲了一個目的,就是能夠讓自己的生活條件更好一些。
唐春景晚上並沒有去大姐和春瑩那邊,而是隨便吃了點飯,在辦公室裡加了個班,然後回宿舍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吳慧中的報社。
約定的九點出發,她八點四十多到的,但是吳慧中還在處理事情,她便坐在她辦公室的小沙發上隨手拿了一份掛在架子上的報紙等着。
好巧不巧,正好看到採訪自己的那一份。
唐春景不由挑了挑眉毛,那次遇到徐嬌,她還提到了採訪的事情。
她從頭往後看過去,全文沒有一句中傷的語句,不像是採訪稿,而像是新聞播報稿。
唐春景看了一眼最後的落款,確實是徐嬌寫的,她不由得呵呵笑了。
銳鋒集團的董事長三天兩頭的被採訪,大部分的採訪稿都是她看過以後才發的,沒有中傷、沒有誇大其詞這是必須的條件之一,但是有的文需要高調,有的文則需要低調,具體要看這個稿子要起到什麼樣的效果。
不得不說,徐嬌這篇寫得相當有水平,人物採訪寫成新聞播報類型的,也是沒誰了!
“唐總!您怎麼在這裡呀?”
唐春景正在笑着,聽到這個聲音,臉上的笑意便淡了,她擡頭看過去,果真是徐嬌。
“嗯。”唐春景僅僅嗯了一聲。
徐嬌上身穿着白襯衣,下身是黑色的西裝褲,脖子裡掛着一個記者證,頭髮梳的利利落落的,又塗了口紅,顯得特別的精神。
“唐總,您坐着,我先去找吳主編籤個字。”徐嬌手裡捏着一份文件,朝着吳慧中走去,“主編,麻煩您給籤個字吧,上週的外出補貼。”
吳慧中接了她的單子,看了她一眼,隨手翻了翻說道,“你先放這吧,我得仔細看看才能簽字,其他記者的都在這,我簽完了之後會給財務,如果有問題他們會找你。”
“好的主編,”徐嬌回答的乾脆利落,又道,“主編,我約了石橋鋁業的領導,今天過去採訪了啊。”
吳慧中點點頭,“去吧。”
徐嬌轉身,臨走的時候,又走到唐春景那邊,笑着問道,“唐總這幾天都在南齊嗎?”
唐春景笑眯眯的說道,“不一定啊。”
“這樣啊,”徐嬌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大方的笑道,“我們學校今年要辦三十週年的校慶,我先前給師兄打電話說了,但他說不來,唐總,您勸勸師兄唄,他那一屆的好幾個同學都想見見他呢。”
唐春景淺笑,“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他說不來,我也沒辦法。所以不好意思,我勸不了。”
“他的班主任老師也想見見他呢,唐總,顧師兄……”
“徐記者,”唐春景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淡,“顧明遠做事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該不該去,他心裡有數,不是任何人能左右得了的,包括我!”
顧師兄、顧師兄……這樣的稱呼可真夠刺耳的!
眼看着徐嬌的手便握成了拳頭……
吳慧中將簽字筆扣好,又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徐嬌你不是要去採訪,趕緊去吧。”
徐嬌緊緊咬着下脣,顯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也沒有和唐春景打招呼,轉身往外走去。
唐春景最受不了這種人了,瞧着她的背影白了她一眼,回頭看到吳慧中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便將手中的報紙放在了架子上,也站了起來。
“走嗎,慧中姐?”唐春景問道。
“走。”吳慧中站在了當時,等着她走過來,攔住了她的胳膊,同她一起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