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這一晚喝多了的是徐盛瑞與馮強。
徐盛瑞是徹底的放飛了自我,喝起來毫無節制。
馮強心理壓力巨大,也是一杯接一杯地喝。
酒入愁腸愁更愁,不醉他們醉誰?
老徐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馮強則抱着顧明遠的大腿哭了一個小時,到最後煩的顧明遠直接叫了小蘇來,把他弄到宿舍扔牀上不管了。
顧明遠回來唐春景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開了半扇窗戶去味,爐子裡也添上了新煤,堵住了火。
“走吧,我們也該去休息了。”唐春景說道,這會已經快十點了,回去洗漱洗漱時間就不早了。
顧明遠提上暖水瓶跟在了唐春景的身側,等着她鎖了辦公室,一起回宿舍。
晚上的風小了很多,霧氣沉沉,可能要下雪了。廠區裡並不暗,爲了安全,路燈是要開一夜的。
顧明遠緊緊的握着唐春景的手覺得特別的幸福。
很快便到了宿舍,推開門一進去,屋裡一片冰涼。
“好冷啊,”唐春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先洗腳,我給你灌暖水袋,上了牀就好了。”
“不用,還是我來吧,你趕緊的刷牙洗臉,一股子酒味,難聞死了。”
顧明遠揪了揪自己的衣服聞了聞,味道是挺大的,他趕緊的按照媳婦的吩咐洗臉刷牙去了。
唐春景先衝上暖水袋暖着,又坐下燙腳,一邊洗着,一邊問道,“馮強的事,你怎麼想的?”
“你怎麼想的?”顧明遠洗了臉往臉上抹了一點唐春景的面霜。
“我肯定是不想接的,都快成了死局了,想要盤活,不知道要廢多少功夫。”
轉過年來,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要幫大姐她們在南齊開店,要發展工廠,要收拾福祿康,嘉麗那邊還時不時的需要自己的幫助……關鍵還是要看顧明遠。
“要不你給馮強指點指點?”
果真被她猜中了,唐春景看着他笑道,“怎麼,心軟了?”
顧明遠眉頭緊鎖,說道,“到底是一起長大的,他的弟弟妹妹都得依靠他,若是他真有個好歹,那幾個孩子怎麼辦?”
“他的弟弟妹妹也都不小了吧,應該到了可以自食其力的年紀了吧。”唐春景疑惑的說道。
“他二妹最大,比春瑩大兩歲,從十三開始洗衣做飯都是她的,從沒出去工作過,頂多在街道上糊個紙盒,兩個弟弟還都在上學。若是馮強有個好歹,他們仨的日子肯定好過不了。”
唐春景皺眉,沒有步入社會是不行。
顧明遠嘆道,“他走這條路,是我幫他選的,只是他走的太快了,而且他沒有認清自身,所以纔有了今天的局面。”
唐春景認真的說道,“指點只能救得了他一時,他不懂管理又缺少眼光,這纔是根本的問題。就算救回來一時,以後也未必能經營的下去。”
顧明遠皺眉,春景說的一點都沒錯,的確是這個問題。他看向春景,只見她眉頭深蹙,臉上頗有愁容,他忽的心中一痛,他豈能因爲馮強的事情難爲春景?
“那你不要管了,”顧明遠斬釘截鐵的說道。
唐春景很鬱悶,“我心疼的是我那七萬塊錢,若是他的工廠倒閉了或者破產了,那七萬塊錢估計就打水漂了。”
“這件事我幫他處理,你別爲這事擔心了,管保這七萬塊錢能要回來。”
唐春景驚訝的看着他,“你用什麼辦法?”
“我想再幫他貸一筆款,先支撐着項目開工,明年不是還有一個項目驗收麼,等驗收款一到,他的財務就輕鬆了。做完這個項目,隨他去吧,不管了。”
唐春景抽抽嘴角,馮強肯定也這麼想過!
“我問你,如果那個項目驗收拖延不付款,這邊的貸款又用完了,青黃不接,你怎麼辦?還要再貸款?你知道馮強的貸款現在一個月要還多少錢嗎?”
一連串的反問讓顧明遠皺眉,“可是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唐春景問道,“蓋房子的時候,屋頂不僅有一根主樑還有很多細樑,爲什麼?”
“那是因爲一根主樑無法支撐……”顧明遠說着說着眼睛亮了起來,“我知道了,就像馮強現在的公司一樣,他的公司就像那一根主樑,但是僅憑他們公司的力量,無法支撐起來整個大項目,所以必須要分流!”
“對,就是這個意思。馮強未必不知道這個道理,可爲什麼他的工程沒有往外分包?”
“爲什麼?”顧明遠問道。
“這件事就得問馮強自己了,是找不到工程隊,還是因爲所有的錢只想自己賺?”唐春景認真的說道,“但是不管因爲什麼,分包絕對是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可以全包,包工包料的那種,也可以半包,包料不包工的那種,如果沒有人幹,可以提價,重賞之下,一定會有人接的。”
“哇,媳婦,你太厲害了!”顧明遠對着唐春景豎起了大拇指。
“得了吧。”唐春景並沒有多輕鬆,還是嘆了口氣,“自從馮強第一次來找我借錢,我就開始琢磨這件事了。雖然感覺上是行得通,但是紙上談兵是不行的,還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明天我就去和馮強說,反正我們該幫的都幫了,也沒其他辦法,對得起自己良心就行了。”
盆子裡的水已經不熱了,唐春景擦乾了腳,打算穿鞋上牀。
“別動,媳婦。”顧明遠忽的一聲。
唐春景嚇了一跳,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幹嘛呀你!”
“來,我抱你上牀。”顧明遠已經走了過來,俯身一個公主抱將唐春景輕輕鬆鬆的抱了起來。
唐春景不由得勾住了他的脖子,那張俊朗的側顏盡在咫尺,她當即趴到他臉上,給了一個大大的香吻。
顧明遠抱着她,將她放在牀上,順勢壓了上去,捧住了她的臉,兩個人四目相對,呼吸可聞,氣氛漸漸的曖昧起來。
顧明遠一低頭,吻了下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屋外的雪花已經開始洋洋灑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