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校長,周茹還嚇了一跳有些心虛。
他倆是混進來的。剛纔在校門口保安問,顧風白說他們是進來給學生拍照的。
“林校長。”
對比起周茹一瞬的慌亂,顧風白放下舉着相機的手,回身看向校長。
“噢!顧先生!”
校長警惕嚴肅的臉瞬間轉變成了笑意。
送實驗設備的大佬啊!
“今天得知家裡小、小朋友,頒獎禮,臨時決定進來想拍照留個紀念,所以沒來得及提前跟您約時間。”
“哦~沒關係!這是應該的!值得紀念的事。”
說着,校長把視線落在了顧風白手裡的那臺相機上。心想着這是什麼樣的家庭啊!
“請問顧先生要跟我一塊下去嗎?頒獎臺那邊視角比較好。”校長不但沒介意,甚至還挺高興地邀請顧風白一起。
“不用了麻煩,這個角度挺好。”顧風白目光落下,臉上線條變得柔和。
站在二樓,透過和教學樓並肩而立的樟樹枝葉看向人羣。只一眼他就看見了站在最前方的少女。
“那顧先生,我先下去了,晚點要是有時間咱們再聊。”
寒暄過後,校長離開。
周茹鬆了口氣。
“小顧啊,你認識他們校長啊?”
“嗯,有過一次合作。”
“哦,那你可真厲害!”周茹這話說得那叫實打實一個真心。
無論人類長到多大歲數,在面對老師和醫生這兩種職業的人時都會下意識覺得有壓迫感。
剛纔在看見校長的一瞬間,周茹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見顧風白能坦然地跟校長跟老朋友似的相談甚歡,打心底覺得他厲害。
頒獎儀式其實時間也不長,等拿到屬於自己的獲獎證書後,秦清月才微微鬆了口氣。
剛纔那齊刷刷的眼神,比太陽都熱烈。讓她整個人緊張得不行。
“秦同學。”
剛想收拾收拾回家,卻忽然被人叫住了。
“校長。”
“秦同學,麻煩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許教授想要找你。”
人羣還沒散去,有些同學聽校長這麼說,都不由得對秦清月投去豔羨的目光。
匆忙跟着校長走到二樓,剛走到拐角處,就看見一老一少正對着自己揮手的兩人。
她一愣,但沒等來得及去問什麼,就低着頭跟校長走進了辦公室。
“我家囡囡可真好看。”
看着自家閨女的背影,周茹還忍不住竊喜地偷笑,一副有女萬事足的驕傲模樣。
等把人送進了辦公室,校長十分貼心的把裡面的空間留給了許文安兩人。
出來後看見站在一旁的顧風白隨即邀請他倆去其他辦公室坐着等等。
“許、許教授。”
躊躇片刻,秦清月找到了合適的稱呼。
“你還是叫我許爺爺吧。”許文安笑着朝秦清月擺擺手。
秦清月沒做聲。
“這次我來,其實有兩個目的。”
見秦清月有些不自在,許文安也知道自己這次來的突兀,只好開門見山。
“我想見見香、你的弟弟妹妹。”
雖然名字對上了,但許文安卻仍舊不敢確定那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走丟的外孫,到了嘴邊的話也改了口。
“香香和阿清?”
想到上回在火車裡老人說的,秦清月瞬間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香香和阿清。”
“行的,那現在走嗎?”對於許文安,秦清月是深感同情的,她能體會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
“啊?現、現在?”
秦清月爽快地答應了,這反倒是讓許文安整個人愣住。
“嗯?許教授現在沒時間嗎?那等您有時間也行。”
反正也快放假了,香香不用去上幼兒園了,一整天都是有時間的。
“不!有時間!只是我沒準備什麼東西,我......”
“許教授,不用準備什麼東西,您去我家我已經感到蓬蓽生輝了,我爸要是知道您上我家還得讓您準備東西,他非得抽我一頓。”秦清月連忙擺擺手。
俏皮的模樣倒是讓氛圍輕鬆不少,許文安鬆了口氣,隨後跟秦清月坦白了一切。
“也是我粗心大意,上次直到分別時我才聽你喊了他們的名字。”一路上他怕小姑娘怕生,除了閒聊半句話都沒敢多問。
這段時間裡許文安不止一次懊惱,要是那次能厚着臉皮多問幾句的話,事情是不是就能簡單多了。
秦清月沒接話,她就坐在那安靜地聽許文安繼續說下去。
當聽許文安說完找他們找了快兩個月,最終才找到西京想到這麼個法子後,頓時哭笑不得。
“許、許教授,其實您可以直接來學校找我的。”
當時自己在火車上跟老人說了學校還有在讀年級,其實範圍那麼小了也挺好找的,只要找到年級老師每個班裡一問就行了。
結果卻彎彎繞繞的磨了一大圈,因爲這事還舉辦了一場市級的作文競賽。
“我、我想過,可是怕打擾你。”
見老人面色已經浮出了一絲羞赧,秦清月趕緊轉移話題。
“許教授,和您想的一樣,香香和阿清不是我親弟弟妹妹,他們是我從人販子手裡搶回來的。”
想到當時那情形,秦清月覺得用搶字其實也不爲過。
知道找人時的焦灼,秦清月也沒繞彎子,直接把她所知道的霍香姐弟倆的情況大致都跟許文安說了一遍。
“我之前也問過,但兩個孩子實在是太小了,有些事情記不清,連阿清的名字都是香香努力讓他記住的。”
被拐的時候霍香才六歲,經受了毒打和恐嚇,在每天被逼迫着出門乞討還要護着弟弟的情況下,對於一個小姑娘而言,她已經盡力做得很好了。
剛纔秦清月只開了個頭,說起跟霍香第一次見面的情況時,老人就沒忍住紅了眼眶。
害怕他聽了心裡難受,秦清月把過程都簡短了。
可就算是這樣,等說完後,許文安也哭得跟先前在校長面前那個清高老教授的差距有點大了。
秦清月想要安慰一下,但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能說的話,只得等老人情緒稍稍平靜之後,纔打趣道:“許教授,待會咱們就回去找香香他們,別的您不用帶,就帶着笑容去好了,這樣的話我媽就不會認爲是我把您氣成這樣的而揍我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