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住的這裡,雖說靠近市區,但這條巷子人不多,離馬路有一小段距離,不嘈雜,白日裡也挺安靜。
男人等人都走遠後,從不遠處的地方走出來,左右看了一下後推了推院門。
此時院門已經被鎖住了。
隨後男人繞到了圍牆方向。
......
寺廟離得不算遠。
一行人公車坐了兩站,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了不遠處那尖尖的瓦檐。
“人不多嘛。”老太太嘀咕着。
寺廟古樸,嫋嫋青煙從香爐中升起。
雖然是十五,廟裡卻看不到幾個人。
“外婆,這裡人和新吳的習慣不同。”秦清月解釋了一句。
建國以後不許成績,或許依照後期的思維,年輕人不像老人那般對這些事保有虔誠。
今天週末,大多數的工人哪個不在家裡休息呢?
要是非得出門跑一趟,年輕人們寧願去公園踏青。
“也是。”老太太點點頭,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兒。
在新吳的家裡,老太太自己擺了個佛龕,初一十五都燒柱清香,但周敏每次見到都會抱怨老太太這爲數不多的愛好,說是現在都新時代了,還天天念着這些破四舊的東西。
臨來的時候老太太從家裡洗了幾個水果帶上了,燒完香之後,老太太把水果拿出來擺在了佛像前。
秦清月從小是老太太帶大的,有些習慣自然也耳濡目染隨了她。
佛像莊嚴,透着一絲悲憫。秦清月低着頭自覺地跪在了蒲團上。
兩個孩子沒見過這樣的事,但寺廟裡的環境和檀香味總能不自覺地帶給人一絲寧靜,懵懵懂懂的兩人跟着秦清月的動作,有模有樣地也跪在了旁邊。
從前跟着老太太拜佛,心中總是有所求,但這一次,秦清月卻完全放空了,心無雜念無所想的虔誠了一回。
不過須臾,但再擡頭,秦清月卻狠狠地吐出了一口一直憋在心裡的濁氣。
是啊,自己已經比別人多了一次機會,還能通過預知的夢境趨吉避凶,這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有所得便不能懼怕有所失,雖然對突發的事情依舊不會有萬全的準備,但已經足夠自己做到最好。
重生後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放鬆。
“香香,你許了什麼願啊?”
等走出寺廟,秦清月笑着摸了摸霍香的小腦袋。
霍香大了,估計能明白剛纔燒香拜佛的含義,霍清看上去就是跟着玩。
“願望說了就不靈了。”霍香咧開嘴朝秦清月一笑。
“那香香把願望藏好,願望實現那天記得告訴姐姐哦。”
小姑娘比起一開始,活潑不少,這也是秦清月樂於看到的。
“姐,你在哪許願了?”
霍清聽兩人說完,迷茫地擡頭看向霍香。
“剛纔跪着的時候。”
聽霍香這麼一說,霍清小臉上忽然就露出了一丟丟的沮喪。只聽他啊地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原來那個是用來許願的啊!”
他的模樣惹得幾人都笑了出來,連一直跟在一旁的曲菱都沒忍住撇撇嘴,心裡嘀咕了一句:真是個笨小孩。
“看來阿清沒許願啊?那我們要不要再去拜一次?”秦清月蹲下身抱起霍清。
“不用了,我姐許的願,肯定是和我想的一樣。”小夥子滿臉篤定地搖頭。
路程雖然不遠,但這麼一來一回的也用了不少時間,回去的時候繞到菜市場買了秦清月愛吃的菜。
“囡囡,你愣着幹嘛,還不把門開開?”
老太太站在門口,後面老爺子手裡還提溜着兩袋子的蔬菜水果等着秦清月開門。
秦清月摸索着衣服上的口袋,一會才面色驚慌地說道:外婆,我鑰匙好像丟了。
嗔怪了幾句後,最後實在沒找到,秦清月跑到巷口修鞋的人那去問了開鎖師傅的位置,折騰半天之後,秦家的門才總算又開開了。
換了把鎖,進屋後,老太太買的豆腐都快被太陽曬成了臭豆腐,歇了口氣,老太太見秦清月跑得臉頰通紅,也不捨得再多說。
“你這馬大哈,下回東西記住了,可要放好些,你說這鑰匙要被人撿了去,多危險啊!”
秦清月聽着唸叨,一一應是。
磨蹭到快吃晚飯,周茹和秦朗才前後腳地回來。
“哥,我還以爲你今晚不回來了呢。”
“我哪敢啊。”
秦朗倒在牀上,拿着老太太的大蒲扇扇着。
他倒是想不回來呢,但是隻要一想到那天妹妹找到學校宿舍去哭的那一通,哪怕是家裡有鬼秦朗覺得自己都得回來。
“今晚月亮挺圓的。”秦清月推開窗,擡頭剛好看見了懸掛在天上的一輪圓月。
“十五的月亮能不圓麼?”秦朗對月亮倒是不感興趣。
隔壁房間。
這麼久了,曲菱也知道秦朗不待見自己,洗完澡就直接回了房間。
擦着半乾的頭髮,想着被自己藏起來的東西,她躊躇着要怎麼處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她暫停。
想得太出神,一不留聲手上的梳子滑落在地。
當曲菱彎腰去撿的時候一擡頭,卻忽然對上了牀底下那雙盯着自己、略帶警告的眼睛......
曲家,周敏守着空蕩蕩的客廳盯着用沙發堵上的門,有些膽戰心驚。
丈夫一個多禮拜沒回家她已經顧不上了。
住在了秦家的女兒倒是讓她放心不少。
因爲自作主張把曲菱留下了,周茹怕周敏擔心,去店裡的時候按照地址找到了曲家,跟周敏說了一聲。
天黑之後,周敏只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連燈都沒敢打開。
想到門口被用紅漆寫上的大字,周敏只覺得這幾天過的日子像是在地獄。
忽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周敏一哆嗦,蹲在了牆角不敢吭聲。
直到腳步聲漸遠,她才鬆了口氣。
原先她也想搬到秦家住,總好過她一個人守着這房子,但曲良沒回來,她又害怕萬一沒人在家,那些人撬了門進來。
原本也想過報警,但想着那些人說的話,周敏又把這念頭死死地壓了下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丈夫回來問清楚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