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九十分鐘。
半命題作文。
抱着試試的心態，秦清月並沒有太緊張，並且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最低要求。
不跑題。
時間其實不長，等時間一到，秦清月就第一個交了卷。
曲菱跟在後面，見她要走，垂眸不知道想到什麼，咬牙追了上去。
“清、清月姐，大姨她身體好了麼？”
聽見曲菱主動問起了周茹的身體，秦清月倒是有一瞬間覺得詫異。
不過她也沒有針對一個孩子的意思，便點點頭：“好了，多謝關心。”
兩人並肩走着。
其實姐妹倆還是有些像的，只不過曲菱的眼睛隨了曲良，比起秦清月又多了一抹嬌豔。
見她油鹽不進，曲菱想了想自己藏起來的東西。
“表姐，我今天能去你家嗎？”
剛好是週五，秦清月連她不回家的藉口都沒法找。
愣怔了片刻，憋出來一句：“我家太小了，可能容不下你...我怕你嫌亂，還有兩個孩子。”
這話明顯是在拒絕，但凡有點眼力勁的，都不會再自討沒趣。
曲菱自然也知道秦清月話裡的意思，但她卻努力嚥下了這口氣。
“我、聽我媽說外婆他們來了，我想去看看他們。”
等曲菱說完這話，秦清月沒轍了。
曲菱想去她家做客，作爲主人家她自己能拒絕，也能替周茹拒絕，可是曲菱是兩老的外孫女，她想去看望兩個老人，自己就沒這個替他們拒絕的權利。
“那、行吧，那你得先跟小姨父說一聲。”
兩人約好之後，等到了放學，秦清月站在校門口陪着曲菱一塊等曲良的車。
“爸！”曲菱看見自家的車後快步走了過去。“我跟表姐回她家看外婆，你先回去吧。”
曲良聽女兒這麼說，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秦清月。
“你喊你表姐過來，我送你們。”曲良不冷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對於坐曲家的車，秦清月是拒絕的，但是想了想，到底還是親戚，沒必要把事情鬧這麼難看。
況且曲良都知道自家閨女是要去看老丈人和丈母孃，不讓人家跟過去也不厚道。
想想，秦清月還是坐上了曲家的車。
上一回坐曲家的車，秦清月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只記得那會坐完曲家的車回來，秦朗就一心立志要賺錢給老父親買一輛。
“小姨父。”例行公事般打了聲招呼。
曲良點頭回應，隨後秦清月纔開口報出了店鋪的地址。
見身旁的曲菱目光疑惑，秦清月解釋：“我媽他們新開的一家小店，外婆也在幫忙，沒這麼早回去，我們先去那等她們。”
開店這事，沒主動說，但也不用藏着掖着的，畢竟到時候過年過節的湊到一塊，總要知道的。
等到了地方，原本以爲曲良也會一塊去，誰知道他卻說還有事，晚點再來接曲菱。
這時候秦清月才忽然想起來在隔壁的古玩街看到曲良的事。
感嘆了一聲自己那老年人般的記性後，秦清月才帶着曲菱往店裡走。
“囡囡。”
今天生意不錯，見到女兒來，周茹臉上笑意更甚。
“這是你同學嗎？”
一旁的曲菱剛想開口，卻被周茹這麼一句話給驚呆了。她愣愣地看向老太太，喊了一聲外婆，眼裡透着疑惑。
老太太點點頭：“她是菱菱，你妹妹的女兒。”
關於自己個周敏的恩怨情仇，她忘了是怎麼一回事，唯一的記憶就是聽秦清月說的，借錢不還這件事。
“哦，菱菱，你......”想喊人坐，可是掃視了一圈，發現店裡並沒有坐的地方。“你來找清月玩嗎？”
眼見着親媽沒話找話，秦清月自己都覺得尷尬。
“沒事，她就是想來看外公外婆，所以剛好我就帶她一塊來了。”
“哎呀，我這一把年紀的老骨頭了，有什麼好看的。”
老太太因爲周敏做的那些事，連帶着連曲菱也不喜起來。
雖說都是外孫女，可是秦清月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自然也偏疼許多。
曲菱不是個傻的，老太太對她和秦清月兩人的態度如何她也能感覺出來，心裡不忿，但想着自己要做的事，也就咬咬牙忍了下來。
“外婆，我媽她知道錯了，她這些日子都在家裡跟我念叨呢，想來給姨媽道歉，但你知道我媽那人的，她又拉不下這個臉。”說着，曲菱上前去挽上了周茹的胳膊。
“姨媽，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媽一般見識。”
伸手不打笑臉人，周茹性子本來就直爽，見人小姑娘都這麼說了，原本就記不得，現在心裡那點雲裡霧裡的氣一下就消散了。
“放心啊，都是一個娘生的，哪能有隔夜仇呢。”說着，店裡又進來客人了，周茹轉頭跟秦清月道：“囡囡，你先帶妹妹去買點吃的墊墊肚子，待會晚點媽回去給你倆做好吃的。”
見着像個傻大姐似的親媽，秦清月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我幫您吧，早點幹完早點回家。”
店面不大，沒坐的地方，來幾個客人店面就擠滿了，秦清月就讓曲菱到櫃檯裡坐着，自己則是幫着周茹取衣服裝衣服。
曲菱坐在櫃檯裡靜靜地看母女倆忙活着，收了錢的周茹也不見外，往櫃檯的抽屜裡一放。
等送走客人後，見母女倆有說有笑的，周茹還細心的扯起袖子幫女兒擦掉額頭上的細汗，這一幕幕的場景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曲菱。
“菱菱，走了，今兒早點回。”
忽然，愣神的曲菱被周茹的喚聲拉回神。
“哦、好。”
趕忙站起身，曲菱臉上揚起乖巧的笑意。
可站在周茹身後的秦清月卻看似不經意地眯了眯眼。
雖然一閃而過，但她並沒錯過曲菱眼底異樣的光。
不動聲色地轉頭扶住老太太，“外婆，明兒您就別陪着我媽來店裡了，我媽也不是個孩子了，您得讓她學着獨當一面。”
老太太哪能不知道秦清月的意思呢，她是怕自己在店裡待着累得慌，也就笑着點頭答應：“哎，下個月我就不來了，你外公在家照看阿清那孩子我都不放心呢。”
無論周敏她們母女倆想什麼幺蛾子她都管不着，但是可千萬別把主意再打到她家任何一個人身上。
否則——
祖孫倆閒話說着，秦清月脣角狀似漫不經心地扯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