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歐蘇陽給的一劑藥,烏海康復出院了。不過烏海彷彿失憶了,對過去數天發生的事什麼都不記得。秦思開始還擔心烏海找她要實驗資料,結果盛藍藍血液實驗的事,烏海隻字未提。
半個月以後,秦思向醫院請長假,帶着大病初癒的父親出門療養。六十歲的秦博士像一位八十多歲的老翁,拄着柺杖戴着防風墨鏡,由秦思攙扶着登上了遠去的列車。
一直跟到車站軟臥的《環球醫學雜誌》的記者,不依不饒地追問秦博士康復的原因。
他們上次去採訪時,雖然被保姆攔在大門外,可是在院子裡曬太陽的秦博士,早被記者們的長焦鏡頭給照得毛孔畢現。
那時秦博士還像風中枯葉,讓人覺得會隨時隕命。現在康復得可以出行,已經令記者們驚奇並挖空心思要採寫出獨家報道。
秦思連連搖手說“無可奉告”。
秦思的確無話可說。歐蘇陽用藥神奇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做爲一個學醫多年的工作者,竟然不如一個藥廠的老闆!
秦思覺得歐蘇陽一定有什麼醫藥寶典,或者盛藍藍的血就是他的秘密武器。不過這種想法暫時只能壓在心裡,十年之期,父親的性命是籌碼。十年內秦思不敢窺探歐蘇陽和盛藍藍的秘密……
烏海又像過去一樣正常上班,事情似乎歸於平靜。
關於盛藍藍特殊血液研究的資料早已化爲灰燼,可是縈繞在歐蘇陽心頭的忐忑一點也沒有減少。
悄悄調查跟蹤烏海將近一個月,沒有發現烏海有特別動作,雖然還是研究生命長壽密碼的課題,卻已不再關注盛藍藍的動向。
“你到底給烏海吃了什麼東西做的藥?他好像被洗腦了一樣。”
盛藍藍一直參不透歐蘇陽用什麼方法給秦博士和烏海制的藥。幾次問他,他都笑着含糊過去。今天在飯桌上再次提起,靜望着歐蘇陽,非要他給個答案不可。
歐蘇陽見盛藍藍的目光透着執著,知道再隱瞞下去會讓她猜疑更深。
歐蘇陽雙手交叉十指撐在下巴上笑望着盛藍藍好看的眼睛。
“真想知道?”
“當然!我纔不相信藥廠那邊有什麼藥可以治秦博士的怪病。”
“我的血。”
盛藍藍一聽歐蘇陽竟然用他的血練藥,騰地站起來過去拉他的胳膊。
歐蘇陽手臂上幾個針眼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盛藍藍眼睛發酸,把歐蘇陽的手臂捧在懷裡。
“你怎麼那麼傻!幹嘛給壞人治病。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也是他們自找的怪病。”
“瞧你還哭了,我一個大老爺們哪有那麼嬌氣。不過是幾百CC的血。何況一年才抽一次,全當淨化血液了。”
歐蘇陽把盛藍藍拉進懷裡,幫她抹溼潤的眼睛。
“你這個樣子要是讓大麥和小豆子看見了,還以爲他們的老爸欺負他們的媽媽呢!笑一聲,你笑起來最好看。好久沒看你笑了。”
盛藍藍咧嘴笑了一下,又撲進歐蘇陽的懷裡忍不住撲打他。
“可是你的血怎麼可以讓他們失憶呢?”
“別忘了我的血裡有你的血,咱們的血都有魔力。”
歐蘇陽也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這會能用在烏海身上,也算把事情圓滿解決了。
盛藍藍的血可以令人長生不老,歐蘇陽的血可以植入記憶。
王志遠要給女兒辦滿月酒,提前一個星期就給歐蘇陽和盛藍藍打好招呼,讓他們把時間空出來,必須到場慶祝。
這天已是初冬,火辣辣的太陽倒像三月天。
有怕熱的年輕人穿起了短袖,不時從車邊經過。盛藍藍也乾脆脫下大衣,露出一身針織薄裙。
“你開慢點,小鋒的航班三點纔到呢!”
“早到早安心,看你聽說小鋒回來,興奮得午覺都沒睡。”
歐蘇陽說着又加快了速度,直奔機場。
早到了二十分鐘,飛機又晚點了十分鐘。半個小時要打發,突然覺得很漫長。
乘客一波一波地涌出散去,盛藍藍盯着出閘口,明知道盛劍鋒不會到,還是忍不住探頭張望。
又一波乘客出來,一羣少女突然尖叫着朝前擠去。有人高聲喊着“朱妍妍,我愛你!”
有兩個少女衝出人羣,抱着鮮花和小熊公仔,朝一個全身黑衣戴黑超,長直黑髮的女子奔去。女子身旁的工作人員伸手去攔少女。女子示意工作人員讓兩個少女過來。少女把鮮花和小熊公仔送到女子手裡,幸福地尖叫,像要昏倒了。
女子摘下墨鏡,讓工作人員給她和兩個少女合影。閃光燈咔嚓一聲,拍立得彈出一張相片。兩個少女激動地去搶相片。女子又擁着兩個少女再次合影一張。
“一人一張不要搶。”
女子的笑臉在手捧的鮮花裡分外妖嬈。引得接機大廳裡的人都朝她看去。盛藍藍盯着那張粉彩油膩的臉,怔住了。
如果不是少女們狂喊朱妍妍的名字,盛藍藍幾乎不敢認眼前的女子就是朱妍妍。朱妍妍的變化太大了,比上次看到的《大衆電影》上的圖片還讓人驚訝。
朱妍妍身旁穿着一身米色風衣的男人,擡手請兩個少女離開。又回身護着朱妍妍走出大廳上了一輛商務車,商務車揚長而去。
盛藍藍回過神,拉一直低頭看報紙的歐蘇陽。
“你剛纔看見朱妍妍了嗎?”
歐蘇陽擡起頭“哦”了一聲,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盛藍藍笑了笑,歐蘇陽專注起來,別人很難引起他的注意。如果他要注意起一個人,那個人也很難逃出他鷹一樣的目光。
“小鋒!”
看見盛劍鋒出來,盛藍藍高舉手臂招呼。又激動地拉歐蘇陽,眼睛裡滿是霧氣。
盛劍鋒的笑容像一道光照亮了大廳,神采飛揚的臉龐和年輕躍動的步伐,比從前更青春無敵。
“小鋒完全好了,太好了!”
盛藍藍緊緊握着歐蘇陽的手。這一個月來的擔心憂慮,全在盛劍鋒出現的一剎那煙消雲散了。
盛劍鋒迎上姐姐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半天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