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玲玲來報到時,特意穿了她最好的衣服,結婚那年買的一套焦糖色人字紋套裝。焦糖色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蠟黃,瘦弱的身材撐不起小西裝的胸圍,顯得腰身比例很奇怪。
盛藍藍想起盛玲玲結婚時已經懷孕,當時買的衣服現在穿難免會不合身。不過盛玲玲的變化實在太大了,當時在超市的燈光下,穿着工裝梳着髮髻還看不出來,這會看着她好像老了十幾歲。她才比自己大一歲多而已!
盛玲玲感覺到盛藍藍在打量自己,侷促不安起來,雙手貼在裙縫上,兩腿不自然地僵直,一雙厚底赤紅半高跟皮鞋,像踩着一塊磚頭,和整體搭配更加不協議。
“我一定好好工作,我找了院子裡的阿姨給我家樂樂託管。不會影響我上班的。”
盛玲玲說話聲音發顫,哪還有當年在農場平房時,對着盛藍藍橫眉冷對的潑辣勁。
盛藍藍倒希望盛玲玲能夠存有一絲潑辣,那樣起碼還有生活積極向上的一面。可是眼前的盛玲玲只能讓她心生唏噓……
知道向盛玲玲問長問短會讓她感到不安,盛藍藍乾脆公事公辦,讓人事部幫盛玲玲辦好入職手續。張豔秋帶盛玲玲坐公司的車去盛藍布料公司任職。
“藍總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安排好了。李春鵬知道該怎麼辦,工作時間上肯定會給盛玲玲照顧,只要她處理完手上的活,就可以隨時回家照顧她女兒。”
盛玲玲心裡清楚,她能得到這份工作是盛藍藍給她的關照。當她拿到第一個月工資時,激動得雙手發抖。她真沒想到盛藍藍真的給她開這麼高的工資。父親在電話裡說,盛藍藍請她做會計,工資八百,她以爲父親年紀大了聽錯了。要知道她以前的公司老總,工資也才一千塊。
“八百,真的是八百!”
盛玲玲摟着女兒喜極而泣。她小心地把五百塊錢放進存錢罐,她要攢錢還給盛藍藍。女兒生病時盛藍藍借給她一萬塊錢,她一直覺得無力償還。可是今天她有信心重新規劃她的人生。
“藍藍,二嬸過去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二嬸今天給你端茶認錯……”
趙繼紅在盛藍藍的辦公室又要上演負荊請罪,盛藍藍可沒眼看,示意張豔秋把趙繼紅拉起來。
張豔秋拉趙繼紅起身,趙繼紅往地上賴,說什麼都不起來。
“小秋你不要拉我,藍藍今天要是不答應,我肯定不起來。”
“二嬸,現在是工作時間,你和藍總有什麼話可以回家再說。快點起來,不然就是我工作失職,要扣工資了。二嬸可憐可憐我唄!”
張豔秋笑眯眯地扛起趙繼紅的胳膊,趙繼紅半信半疑,順勢站起來。
“小秋你是騙二嬸吧?你和藍藍從小就是好姐妹,她怎麼會扣你工資。她給你開幾千塊錢工資還差不多,你跟前跟後地幫她幹活,她要是扣你工資,二嬸幫你說理。”
趙繼紅瞟着盛藍藍的動靜,盛藍藍靠在椅背上翻看報表,並沒有看她。
盛藍藍早已習慣了二嬸隔三差五來找她表真情的鬧劇,她還不能不讓二嬸來表演。
如果盛藍藍真要把趙繼紅給拒之門外,趙繼紅是有許多種辦法在盛藍藍的公司鬧的。她可以去盛藍機械維修廠找盛亞農訴苦;也可能去盛藍布業找女兒盛玲玲哭訴;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去葛氏珍方藥業找歐蘇陽扮可憐……
趙繼紅的目的只有一個,讓盛藍藍給堂哥盛劍楠安排一份工作。
盛藍藍一直不鬆口,每次都和顏悅色地看趙繼紅表演,然後再安排車送她回家。讓趙繼紅一點挑不出毛病,只能一次比一次更悲情的懇求。
歐蘇陽向盛藍藍提議,可以讓盛劍楠去藥廠工作。
“藥廠採購部或者銷售部都挺適合你堂哥的。”
“不行!”
盛藍藍態度很堅決。
“藥廠現在還有職位空缺,等全部招滿了,你再想讓盛劍楠去,恐怕就沒處安排了。”
“我知道,你不用考慮他,有合適的人選你就儘快招聘。”
“你是不是對你堂哥偷戶口本,讓你變成二婚的事還懷恨在心?”
“不是,我哪有那麼小心眼兒!你真想知道我的想法?”
“想知道,這件事我還真挺困惑的。”
歐蘇陽笑。
“那你親我,如果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
盛藍藍湊近了歐蘇陽的臉。歐蘇陽正在書桌前計算藥品配料數據。盛藍藍突然湊過來,他撇開頭。
盛藍藍嘟起嘴,不高興的樣子。
“你根本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
話音才落,歐蘇陽已經起把她摟進懷裡,雙脣狠狠壓了上去。一個深吻長得讓盛藍藍幾乎不能呼吸。
歐蘇陽擡起雙脣,望着盛藍藍的眼睛。
“滿意不?可以說不?”
“不滿意!”
“好你個賴皮!看我怎麼收拾你……”
歐蘇陽說着把盛藍藍壓在了寬大的書桌上,不等盛藍藍反應過來,褪去了她的衣裙。
“不要嘛,外面有人……”
盛藍藍擔心阿姨送茶端點心突然進來,她這樣一說,歐蘇陽反倒動作更快。她忍着隨時可能迸出口的輕吟,雙手緊緊箍住歐蘇陽的腰……
“現在滿意了吧?”
歐蘇陽笑得恣意地望着無力起身的盛藍藍。
“不,不滿意。”
盛藍藍還嘴硬。
“好,今天要是不能讓你滿意,那我就主動辭去你老公的職務。”
“夠,夠了。我是開玩笑的。”
“不行,這種事不能開玩笑。我必須得認真對待,必須得讓老婆大人滿意。”
歐蘇陽雄姿英發,攔腰抱起盛藍藍上樓。盛藍藍緊張地掃視四周,真怕被保姆撞見。
盛藍藍哪能不滿意,只要和歐蘇陽在一起,她從頭到腳都感到熨貼幸福。在夫妻那種事上,只要歐蘇陽做了,沒有哪一次不讓她欲上九重極頂,體味至愛極境……
盛藍藍不鬆口給盛劍楠一份工作,是想盛劍楠親自來找她。一個男人始終被動地聽別人的安排,那他的人生還能有什麼出息!
何況盛劍楠和馬麗廝磨不清,難道他沒有一點想爲愛人創造一片天地的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