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歐蘇陽像個王子一樣凝望着遠方,嘴角弧起淡淡的笑……趙繼紅捏着照片看得怔住了。
“歐蘇陽……”
她突然抓住小女兒盛麗麗,厲聲問:
“你怎麼會有歐蘇陽的照片?是他給你的?”
趙繼紅雖然很喜歡歐蘇陽,可歐蘇陽是有婦之夫,如果敢勾引女兒,那趙繼紅絕不允許。
盛麗麗被母親抓得手生疼,長期不見陽光,沒有血色的臉氣得發青,連聲叫着“放開,幹什麼!”
“你給我說話,這照片是哪來的,如果是歐蘇陽給你的,我馬上找他算帳去。”
盛玲玲見母親突然發瘋似的神情,嚇得吐了一下舌頭,趕緊溜出去,才拉開門,就聽見盛麗麗喊她。
“照片是我姐拿過來的,你幹嘛抓我!你問她去。”
盛麗麗使勁掙開母親的手。趙繼紅沒想到小女兒弱不禁風的樣子,手勁不小,把她甩個趔趄。
“玲玲你給我站住,你說照片是哪來的?”
盛玲玲閃身出了妹妹的房間。趙繼紅必須要鬧清楚照片是哪來的,哪容許盛玲玲逃脫,緊追出來。她前腳剛跑出門,房門在她身後砰地關上。
盛麗麗關得很用力,整個房子都像地震一樣微微發顫。
“死丫頭!你想把房子拆啦?我就問問照片是哪來的,你至於生這麼大氣!你還是個大姑娘,拿着男人的照片就不好。媽也是爲你好,你要記着,姑娘家必須得自愛,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你可別學馬麗、王春燕她們,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主動往男人身上貼,怎麼能得到婆家的尊重……”
趙繼紅捏着歐蘇陽的照片站在房門口跳腳說話,她覺得必須趁這個機會給小女兒上一堂課。
這段時間趙繼紅對王春燕的種種不滿,一直憋着一肚子的話,好不容易找個機會發泄,一股腦朝小女兒倒出來。
盛麗麗猛地打開門,望着母親雙眼冒火。
“我怎麼不自愛了?有親媽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不要影響我學習,我不想聽你說話!有本事找王春燕去。”
“我還不是爲……”
趙繼紅湊近門口想表現出語重心長,可是還沒等她說完,盛麗麗砰地關上門,門板差點撞到她的鼻子上。
女兒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這個節骨眼上,她不敢說話太重。伸手想敲門再說兩句,想了想還是算了。再看一眼手裡的照片,立刻去敲大女兒的房門。
盛麗麗在屋裡聽着母親用力敲姐姐的房門,一下下好像敲在她心裡一樣。
剛纔電視裡的畫面還在她眼前不散,歐蘇陽抱着盛藍藍在人羣中消失的背影,讓她一陣陣心疼。
如果是她躺在他懷裡那該有多好!
這麼多年,歐蘇陽的身影在她心裡從未淡過,甚至比從前更加清晰。歐蘇陽和盛藍藍訂婚時,她覺得心都要碎了,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她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可是猝不及防從電視裡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覺得心又一次碎了,姐姐把歐蘇陽的結婚照片拿給她,無疑火上澆油……
“歐蘇陽!你等着……”
盛麗麗望着窗外歐蘇陽家的老宅,雙手下意識地掰斷了紅藍鉛筆,一根木刺扎進手指,刺痛讓她皺了皺眉。低頭看着血滲出來,心情反倒平靜了許多。
那麼重要的場合,盛藍藍在全市觀衆面前竟然暈倒了,這個醜可是丟盡了!
盛麗麗露出一抹冷笑。她哪知道盛藍藍的表演已經驚動了市總工會,市婦聯,報紙電臺的記者……
市裡領導們都離開以後,報社和電臺的記者將歐蘇陽圍住。
“請問剛剛盛藍藍小姐說的是實情嗎?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做爲她的愛人,你會覺得委曲嗎?”
“你愛人捐出這麼大一筆財富,你們有商量過嗎?”
“盛藍藍小姐說要和你離婚,你們真的會離婚?”
……
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有個女記者湊到歐蘇陽跟前,幾乎要貼到歐蘇陽身上了。
歐蘇陽退後兩步,“我愛人還未甦醒,暫時不方便接受採訪,謝謝大家。”
歐蘇陽說着伸手拉上門。記者們在門口面面相覷,更覺得這件事神秘了,有必要追查到底。有人提議去軍區採訪,大家立即附和。
“可以醒了。”
歐蘇陽拍了拍盛藍藍的臉。盛藍藍眨動一下睫毛睜開眼睛。
“你早知道我是假裝的?”
在會場被人突然抱起,盛藍藍驚得想掙扎。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熟悉的下巴,馬上又閉上眼睛。
太好了,歐蘇陽竟然也在!想必記者們更會被她的軍嫂故事打動。果不其然,記者跟蹤追擊到醫院……
“剛剛纔知道。”
歐蘇陽說這話時眼神清亮,如果不是剛剛記者在門外散去,盛藍藍不經意間露出一抹輕笑。
他差點以爲她真的病了。連醫生檢查都說病人長期思慮太深,憂思成疾而大腦缺氧。他聽到診斷,心爲她懸着。
看到她的笑,他激動地拍她的臉,伸手握她的手。壓制着滿心的喜悅,他突然明白了盛藍藍爲什麼要說那些話……
“你不是跟我心意相通嗎?怎麼才知道,我以爲你奔上主席臺抱我時就知道了呢!”
盛藍藍起身摟住他的脖子,雙眸望着他清亮的眼神,笑得無比開心。
“你告訴我,這件事你醞釀多久了?”
“沒多久,我說的話都是我心裡的想法。如果因爲我不能讓你做你喜歡的工作,我願意離開你……”
不等盛藍藍說完,歐蘇陽的脣堵在她的脣上。她支吾着、呢喃着……
好半天歐蘇陽鬆開她的脣。
“沒有什麼工作比你更重要,以後不許再說這種傻話!”
“我還沒說完呢!我的意思是不能讓你因爲我受委屈,你立過那麼多次軍功,比不上小人告的一紙惡狀,我爲你感到不服。”
歐蘇陽把她摟進懷裡,盛藍藍爲他所做的,他怎麼會不明白呢。
小武通知他今天盛藍藍要捐贈萬浮山的財產,他立刻意識到現場可能有他想找的人。那個隱藏很深的幕手黑手……
盛藍藍在他懷裡頑皮地笑,她覺得她今天的表現很成功。
市婦聯和市總工會都成了她的孃家人,要給她撐腰。她還要發動羣衆的力量,製造輿論,都九十年代了,還搞家庭成份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