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已經背熟了,可以繼續教我。”
“什麼?不可能!”
魏淑梅以爲盛藍藍少不更事說大事,要知道她當初背熟這一張紙上的梵文,足足了三個月。盛藍藍不可能只看一眼就能記住。
“我可以默寫給大娘看。”
盛藍藍不等魏淑梅說話,伸手拿過桌邊的紙筆在紙上畫起來。不到三分鐘寫滿絹秀流暢的一紙梵文,遞給魏淑梅。
魏淑梅看一眼,竟然沒有一處錯漏,驚愕得張嘴說不出話。
“可以了嗎?”
盛藍藍已經完全放鬆了,默寫的時候,梵文自動在腦中翻譯成中文,她似乎有所開悟。
“好,咱們繼續。看來我今天就能把所學全部教給你,不愁葛家這門醫術無繼無人。也算我對葛家前輩有一個交待,我無愧於葛家,不像萬浮山那惡賊,背祖離宗,至死得不到祖宗原諒……”
提到萬浮山,魏淑梅又忍不住激動。
盛藍藍起身扶她坐下,她纔算慢慢平靜下來,開始教盛藍藍怎樣畫符唸咒,怎樣在陰陽兩路自由抓人……
她們兩個這一講就是幾個小時,等盛藍藍從小屋裡出來,天邊都已經亮了。
她這纔想起在車裡等她的馬麗和王志遠,快步跑到車前,馬麗和王志遠已經東倒西歪在車座上睡着了。
歐蘇陽不在車裡,她想回葛家大院找歐蘇陽,怕他是不是等在哪個角落睡着了。
盛藍藍剛轉身,差點撞進歐蘇陽的懷裡。
“嚇我一跳。”
盛藍藍拍着胸口。歐蘇陽一把抱住她,撫着她的背。
“這一夜你是怎麼過來的?我替你捏了一把汗,差點想把你從小屋裡拉出來。”
“怎麼你一直在我身邊?”
盛藍藍吃驚不小。
“我在你附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你的想法。咱們不是心有靈犀嗎?”
“心有靈犀……”
盛藍藍聽到這話眼裡一熱,差點掉下淚,在最害怕的時候,要不是想着歐蘇陽,她真想掉頭走了。她卻不知道如果沒有歐蘇陽幫她撞破鬼打牆,她連葛家院子都走不出。當然了,盛藍藍的膽量還是不錯,不然魏淑梅喚出萬浮山,換成一般人,早嚇昏過去了。
汽車駛入中州寬敞的馬路,王志遠才吧嗒一下嘴醒過來,馬麗的胳膊搭在他的大腿上,他猶豫一下,還是毫不客氣地打開馬麗的手。
“喂,老歐,怎麼回事,讓我在車裡睡了一宿,難怪我渾身哪都不對勁。完了,今天課也甭上了,得好好補一個覺。”
馬麗突然被王志遠打開手,立刻驚醒了。歪了一宿的脖子,這會都硬了,看着窗外大驚小怪。
“天啊,藍藍,你和老歐搞什麼去了,竟然一晚上都沒回來。本來還想去你家蹭一覺,你們是不是不想我們去,故意的吧?”
盛藍藍回過頭看馬麗歪着的脖子,和王志遠扭着的腰呵呵笑。
馬麗突然意識到剛纔打她手的是王志遠,馬上不客氣地回敬他,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王志遠疼得從座位上彈起來。
“哎喲喂,你下手也忒狠了。”
王志遠突然發現他僵着的腰竟然靈活了。
幾個人在一處早點鋪吃了早飯,歐蘇陽和盛藍藍立刻往濱城趕。趕到濱城,剛好上午十點半。
盛藍藍馬上往公司財務部打個電話。電話裡傳來田老師的聲音。
“一會我小姑來拿錢,你先支給她六百,記帳寫我的借款,等我回去再把帳平了。”
“她已經來過了,公司同事湊了一千給她拿走了。盛總你在哪兒呢?”
田老師說話猶猶豫豫。
“我在濱城,如果順利明天晚上可以趕回去。”
“太好了!我們等着盛總早點回來。”
田老師激動得聲音發顫。她哪裡是等盛藍藍回去,她是盼着姜一白快點回去。
放下電話,盛藍藍有點奇怪,小姑竟然跑到公司集資去了……
盛藍藍掏出姜一白簡歷,指給歐蘇陽看姜一白過去工作的單位,濱城市政府財政局。
歐蘇陽皺了一下眉。
“你對姜一白有多少了解?會不會是捲入了濱城的貪污案?”
“我覺得他做事比較有方法,爲人也很沉穩,其它的倒不瞭解。”
盛藍藍盯着婚姻狀況那一欄,“離異”,卻從沒在公司聽姜一白講過家裡的情況。按他的年紀,也該有孩子吧。
到濱城市政府的門房打聽,門房的老同志說起,濱城最近查得很兇的貪污窩案,講得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濱城財政局自上到下沒有一人倖免。
“你是說姜一白也參與了貪污?”
“姜一白?”
老同志搖搖頭,我是才從武裝部退休返聘到這把門的,不認識什麼姜一白,反正財政局的大小幹部沒一個好人。在下面企業改制時都伸手抓錢,這事紙裡包不住火……
歐蘇陽朝盛藍藍示意可以走了。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
“難道姜一白被抓起來了?已經三天了,如果他是協助調查,二十四小時也該放出來了。”
“你彆着急,咱們先找一個賓館安頓下來,你得睡一覺。”
“你也得好好睡一覺,一晚上守着我,比我更辛苦。”
在濱城最大的環球大酒店訂好房間,兩個人痛快地洗去一夜風塵,躺在歐式豪華雙人大牀上相擁着安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盛藍藍醒過來,伸手發現歐蘇陽不在牀上。跳下牀拉開腥紅的金絲窗簾,窗外已是夕陽西下。
找遍房間,不見歐蘇陽的身影,盛藍藍有點急了。拿起電話準備打他的BP機,還沒撥號,歐蘇陽開門進來了。
“你醒了?”
“你去哪兒了?”
兩個人同時說,相視一笑。
“看你睡得香就沒打擾你。我去市檢察院了,姜一白的確被隔離審查了,不過異地審查,不在濱城。這樣說不知算不算是讓你安心,你的員工涉嫌貪污,恐怕你也不能用他了。如果他三天曠工,按員工守則,你開除他也算明正言順。”
“不可能!”
盛藍藍覺得公司沒有姜一白有點可惜,她的好多事都倚仗姜一白處理。如果失去這一員大將,她暫時還找不到可以代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