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地,不服氣?不服氣你早出生幾年啊!”見於當歸嘴角抽搐,童中華得意一笑,“大你幾歲就得叫哥,這樣哥才能罩着你,懂嗎!”
“……懂。”她懂,她懂自己這怕是遇到了一個假冒僞劣軍人,這妥妥江湖之氣那比地痞還地痞啊!
“啪!”就在童中華得意之際,冷不防後腦勺捱了一個爆慄,冷嘶一聲,童中華痛苦回頭,“隊長,我這是在教當歸生存法則,你幹嘛打我啊!”
“生存法則?”顧十一挑眉看了童中華一眼,“要不要我先教教你?”
“我……我還是回車上吧!”面對顧十一威脅,童中華秒慫。
於當歸看着這二人之間互動,深覺好笑中帶着一絲溫馨,當即便笑出了聲。
顧十一聽到於當歸笑,轉過身來看她,而此時,原本蒼白的臉色早已恢復,精神狀態竟跟剛一上車那會兒差不了太多。深眸輕輕一動,下一刻,顧十一便道:“把這藥吃了吧,這水壺今早剛洗過,我還沒用過。”
於當歸不客氣,接過藥以及顧十一手裡的軍用水壺,“咕咚”一聲直接將藥和着水嚥進了肚裡。
“謝謝!”於當歸真誠感謝。
“不客氣。”顧十一回道,同時再仔細看了眼於當歸此時狀態,“你……恢復得倒挺快!”
這句話雖帶着調侃,但卻也讓於當歸冷不丁心頭一跳,好在她於當歸也是多年摸爬滾打裡闖出來的,各種臉皮練就,變臉比那張春蘭還要快。
咳咳,這個比喻貌似有些不妥。
“是啊,我這毛病本就不重,歇一會兒就好,更何況還吃了你買來的藥!”於當歸睜眼說瞎話道。
顧十一對此不置可否,只是薄脣微微向上勾了勾,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其實……我現在就可以走了,沒事兒了。”於當歸見顧十一看時間,生怕因爲自己而耽誤了對方正事,於是趕忙開口。
顧十一聞言擡眸看了眼於當歸,停頓一秒後,道:“沒關係,時間還充裕,你再歇息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們再出發。”
“那,好吧。”對方爲自己考慮,於當歸除了感謝也唯有感謝,還能說什麼呢。
十分鐘後,三人再次上路。
這一次,於當歸爲了不讓自己再出現之前噁心的暈車狀態時不時將左手附在額頭上,偷偷釋放一段金麥。而顧十一則擔心再次出現將車開進坑裡的失誤,這一次,一路上幾乎很少再看於當歸。
一路行進得很是順利,而經過交談,於當歸也終於知道了這二人去田吉鎮是爲了接一個人,至於接誰她就不知道了。
下了車,於當歸在舒展了一下胳膊腿後,隨即將書包裡的軍裝再次拿出來歸還給顧十一,同時不忘又一次感謝。
顧十一接過於當歸手裡的衣服,將其端於掌心,輕撫了一下後,忽地對於當歸道:“好好學習,期待你可以順利考入大學!”
“嗯,一定的!”於當歸露出一嘴潔白小米牙,朝顧十一送去一道大大微笑。
童中華下車同於當歸告別,囑咐了一番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後便跟隨顧十一離開了。
於當歸在原地望着駛離的汽車站了十多秒後,下一刻,轉身朝鎮東頭走去。
鎮東頭每天都有往返北喬溝的車,雖然不是公交車,但不論是拖拉機還是驢車總要比她腿兒着回去要快的多,若是偶爾遇到同村有騎車回去的,說不定還能稍上一段。
於當歸按照阿飄小於留下來的零星記憶,輾轉了幾條街,問了兩個人後方纔來到通往鎮東的那條街上。
此時正值中午,幹活的人們都回了家,少有的幾家商店了也沒有太多客人,看起來門可羅雀。
於當歸忍着餓,朝不遠處依稀能夠看到有輛拖拉機停放的地方快速走去。
好多天沒見到於成海,說實話,雖說相處時日算不得太多,但於當歸已然將其當做了自己的親爺爺,心中這份思念不是作假。
近鄉情怯,於當歸逐漸加快了腳步,卻不想,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小跑起來時,忽然,對面之前行走的一個老人忽地停住腳步,起初於當歸並沒有當回事,但直到猝不及防下,那老人身子忽地前後晃動了兩三下,下一秒眼看着就要一頭栽地。
身爲醫者,救人乃本分,就在老人腦袋即將要觸地的最後一剎那,於當歸下意識一個箭步衝了過來,老人倒了下去,她也摔在了地上,但好在,她的雙手接住了老人的頭,不至於讓對方受到猛烈撞擊從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而其書包則因爲慣性被壓在了老人胸口處。
雖然手背被狠狠砸了一下,於當歸感覺到有血流出,但看到老人安然無恙,她內心猛鬆一口氣。沒有多餘耽擱,於當歸慢慢將老人放平,隨即做了應急檢查。
老人年紀大約七八十歲,眉頭深蹙,表情看起來帶着痛苦,加之其單手捂着心臟處,於當歸猜測對方只怕是有循環系統方面的疾病。或高血壓,或冠心病,或是心臟病等等,就目前情況於當歸無法確認,只得利用推測做了這方面的一些急救。
此時路上人本就稀少,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更是沒幾戶人家,挨他們最近的人也是鎮東頭那拖拉機上的人了,但這般距離只怕於當歸呼救對方是聽不到的。跑出去找人幫忙是指望不上了,因爲在經過一番急救後,明顯好轉的老人不知是爲何忽然看起來更加糟糕,呼吸竟也跟着急促起來。
於當歸深擰眉頭,再次檢查了一番老人情況,心知這種情況着實危險,若是沒有藥物支持,只怕在將老人送入醫院之前就直接掛了,不,應該在被擡出這道巷子之前便直接魂歸西天了。
正愁眉不展之際,於當歸猛然想到了之前幫助自己緩解了暈車症狀的金麥。來不及再做多餘思考,於當歸內心默唸,左手掌心觸碰老人額頭之際,金麥也隨之霍然亮起。
死馬當做活馬醫,於當歸也只能賭一把了。
隨着金麥光芒滲入,漸漸的,於當歸發現老人之前原本因爲痛苦而擰成麻花的眉頭竟是在一點點鬆開,神情看起來也要比之前放鬆了許多。
見金麥有效,於當歸便逐步加大了輸出力度,隨着時間加長,於當歸鼻尖上逐漸冒出一層細密汗珠,而老人的呼吸則慢慢變得平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