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勇道：“她都沒去過廣州，更沒去過北方，這灌湯包雖然吃了，可是也給不了你意見的。”
也倒是，楊妹子瞧着挺精明的一丫頭，可這灌湯包是北方人愛吃的食物，她咋個曉得呢，朱老闆想了想，無奈地道：“哎，看來我還是不研究灌湯包了，老老實實賣大肉包子吧。”
“沒啊，我可以給意見啊，我多次吃過北方人做的灌湯包。”楊小娥不急不緩地道。
魏大勇一愣，詫異地望向嫂子。
朱老闆也同樣詫異地看向她，道：“楊老闆，你吃過很多次灌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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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輩子的事了，當時工廠裡很多北方人，她們就喜歡週末不上班的時候做點跟麪食有關的食物吃，比如灌湯包子，鍋貼，餃子，手擀麪等等。
當然，這些楊小娥真一五一十地講出來，只怕被他們當做是精神不正常呢。
“嗯，我高中老師北方人，會做灌湯包，而且很好吃。”楊小娥說：“記得細節是這樣的，河面的時候加上一點鹽，一份溫水，一份涼水，等醒面完畢，擀的麪皮跟紙一樣……”
“等等！”朱老闆打斷楊小娥的話，道：“我去拿筆和紙來。”
說完就起身朝屋子小跑去，只是拿回來後，因爲纔讀過二年級所以很多字不會寫，於是交給魏大勇代勞。
魏大勇先把剛纔嫂子講的都寫進去，然後道：“你繼續說。”
“擀的跟紙一樣薄，肉餡八分瘦二分肥，加豆腐乳，腐乳汁，黃豆醬，不需要再擱鹽巴，湯是泡過幹香菇的水，一定是洗乾淨的香菇泡的水，拌在肉餡裡，冷藏一晚上，然後撒上蔥花，滴香油拌一下，基本就這些。”楊小娥道。
因爲上輩子身份特殊，被劉勝利賣給廠長做情婦後，她也比較自卑，就沒什麼朋友交往，只能跟工友們走得比較近。
一般週末都去工友家裡，陪着她們一起做各種北方面食所以才記得這些詳細細節，不過，據說有的灌湯包是拿雞湯來替代，但是按照當時工友們的介紹，農村的灌湯包就是這麼制的。
“誰教你的？”魏大勇問。
“沒人教啊，剛纔不是說了嘛，看過老師做過幾次，所以就記得了，我一向記性比較好嘛。”楊小娥說。
“這樣好了，你去請你老師來，然後朱老闆開錢讓教一教，這樣更容易學會。”魏大勇提議道。
剛纔楊小娥講一通，可朱老闆都沒咋記住，這會心裡也是沒用底氣，聽到這話頓時黯淡的雙眼發光激動，“對，對，請你老師過來，我給十塊錢的學費。”
“怎樣？”魏大勇挑眉問，反正他就是不信嫂子這話，從小在大山村裡長大，去過最遠的就是市區，可發展比廣州那邊四分之一都不及，絕對不可能再大街上吃着灌湯包。
另外這縣城的初中和高中就一個，嫂子上的學他也上過，怎麼當初唸書那會不曉得哪個老師是北方來的？
越相處越發現嫂子身上太多疑點，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是嫂子沒有聽說過和用過的，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片子，咋個懂的比他還多？
楊小娥也被爲難住了，她看向魏大勇和朱老闆，說道：“我老師是當時知青下鄉從北方過來這邊的，如今已經回老家了。”
魏大勇不說話，但心裡還是不信。
楊小娥繼續說：“朱老闆，該說的都給你說了，我也沒有親自制作過所以不太瞭解，還需要你多研究幾遍吃吃味道再去斷定能不能大量做了賣出。”
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楊老闆能記住這些，應該也把正宗的灌湯包味道也記在心裡，這小丫頭多縝密的心思啊，他相信她。
於是想了下，又問，“那楊老闆，你來縣城的話，是不是抽個時間來這邊，幫我試吃一下。”
“可以。”楊小娥笑着說，來縣城有免費的午餐吃，有什麼不樂於去做的呢。
朱老闆高興地都說不出來話了，好會兒才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繼續研究，呵呵。”
兩人把兩袋子肉包子提到車子上，魏大勇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好幾次偷偷拿眼瞄嫂子，越看越覺得她太可疑了，曉得的東西多得不得了，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
之前兩人買傢俱和包子的間斷，歡歡都是在睡覺，這會醒來了，小指頭擱在嘴巴里很靈活地吸吮着。
楊小娥幫她把手指拿出來，小傢伙臉色頓時難看，瞪着一雙委屈的眼珠子看着小姨。
楊小娥道：“歡歡，不許吃手指哦，會生病的。”
小傢伙閉着小眼睛，張大嘴巴嗚哇嗚哇就哭了起來。
魏大勇驅動車子的時候，問，“早上你說帶歡歡去醫院看看是吧？”
“嗯，現在就去。”楊小娥道。
“成。”魏大勇答應聲，雙手麻利地扶方向盤朝衛生所的方向開去。
楊小娥一隻手抱着歡歡，另一隻手按住她經常吸允的手，於是小傢伙哭得更委屈了，聲音很有穿透力，聽着讓人心疼。
魏大勇車子在縣城小街道左拐右彎的，大約四五分鐘開到衛生所門口，停下來，打開車門下來後，本來去幫嫂子打開車門的，她那邊已經抱着娃娃下車了。
守衛大爺還認得楊小娥，畢竟這全縣城長得水靈靈乖巧的小妹子不多見，只是，上次在醫院門口教她騎車的小夥子好像不是眼前這位嘛。
楊小娥沒來得及跟守衛大爺打招呼，兩人抱着娃娃一併從大爺身邊路過，直接朝接診室走了。
因爲中午是休息時間，只有值班室有醫生，楊小娥抱着哭鬧不止的歡歡來到值班室，裡面只有一位護士小妹。
歡歡哭得撕心裂肺，護士小妹以爲是得了什麼大病，趕緊讓楊小娥抱着歡歡在走廊裡等候，自己跑出去喊醫生了。
魏大勇擱走廊裡等了片刻，護士小妹沒回來，倒是歡歡哭得實在讓他心裡疼，瞧小傢伙漲紅着臉大口大口娃娃地，快喘不過氣的樣子，他心裡急，生怕真一口氣上不來死翹翹了，於是起身朝自己媽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