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幾個婆娘,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上來,也是緊張到不行,昨晚下班還好好的人,咋個就去衛生所了呢?莫不是發生啥子意外了?
“爹,你別擔心,我媽沒事,她好着呢,她在衛生所是照顧張叔。”李美伢道。
李炮仗又大吃一驚,瞪眼問,“啥?照顧哪個?”
“爹,照顧張叔。”
“他咋樣了?”
“自然是病了纔去醫院的啊。”
幾個婆娘你看我,我看你,跟李炮仗一樣都不明白到底發生啥。
李美伢簡單把事件前因後果講出來,當然,小夥伴被男人抗走這個事避開不提,只道莫名失蹤找不着人。
“我們現在需要一家家排查,村長,希望你配合我們。”帶頭的公安同志道。
“誒,誒,好,好。”李炮仗連連點頭應着,心裡琢磨着,楊小娥去尋找她小弟一夜未歸,莫不是被豺狼虎豹啥的給叼走了?
幾個婆娘也交頭接耳,各個面色唬得改了色,認爲楊小娥八成被野狼給叼走了,怕是凶多吉少。
公安同志也沒有跟大傢伙深說,畢竟打暈抗走這種事情太惡劣,怕被大肆渲染導致人人不安。
爹帶公安同志朝小夥伴出事的位置走去,李美伢把鑰匙掏出來遞給紅嬸子,交代她們該咋個上班就咋個上班,接着跟在同安同志身後。
結果剛走了幾步就聽張家院裡傳來娃娃的嗚哇嗚哇聲,頓時身子一僵,差點忘了,張家院裡還有一個三個月的娃娃啊!
昨晚給娃娃洗澡後喂吃的,完了小夥伴就出去找楊小軍,接着被打暈抗走,再接着張紅軍倒地吐血,一羣人火急火燎將他送往醫院,都把廚屋裡睡覺的娃娃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李美伢急忙回身,朝張家院門跑去。
楊小娥真被男人玷污了嗎?事實上,連她也不敢確定。
潮溼陰冷的風,肆無忌憚的直灌入楊小娥的衣襟,她被凍得從夢境裡醒來,微微張開眼睛,卻因爲這個動作而牽扯到腦門上的傷口,痛感襲遍全身每個細胞。
忍了忍,深呼吸幾口氣,楊小娥再次睜開眼睛,同時伸出手捂住腦門。
這次痛感緩解一些,但卻摸到了黏糊糊的液體,湊近眼前一看,竟然是已經半乾的血!
昏迷前的一幕在腦海浮現……
楊小娥記得,黑暗中一個黑影朝自個撲過來,似乎拿了鐵棍類似東西敲她腦門,接着,就啥也不知道了。
楊小娥一雙眸子緩緩掃視周圍景物,四面都是石頭,偶有水珠子滴下來的聲音,估計在山洞裡。
本以爲睜開眼睛會看到那個黑影人,然而,旁邊除了她和石頭,再無別的。
楊小娥捂着腦門,依靠旁邊的石頭支撐起身,她微微閉上雙眼再睜開,這下視線明朗許多,終於看清所處位置就是山洞。
那黑影到底是哪個?幹啥將她丟到這裡來?難道是仇家?
可她也沒跟哪個結仇嘛,莫非是李長喜?李美翠?這段時間對自個有怨言的,也就這兩人。
腦袋嗡嗡的響,楊小娥一時半會沒法理清楚這人是誰,眼下走出山洞緊要。
“有人嗎?有人聽到嗎?”
也不知外面啥子情況,楊小娥捂着腦袋衝着亮光處喊了幾聲,然而回應的,只有山洞裡自個的迴音,以及水珠子滴落在地的聲。
看來這個山洞距離村子挺遠,自個怎麼喊,也不會被人聽到,接下來,只能靠她尋找能出去的路了。
也不知黑影人有意放她出去還是啥,這一眼望去,就看到一條曲徑通幽伸向外邊的小道。
楊小娥眼前一亮,緊繃的嘴角勾起一抹喜悅的弧度,接着,她順小路慢慢地摸索走出去。
這山洞不是很深,沒會兒,便走到了出口。
才發現所處位置是一片樹林,此時清晨,樹林披上一層薄霧。
根據小時候上山放牛的記憶,楊小娥覺得,這樹林好像就在建設背後,從楊家出發,天好的話二十分鐘到村。
暫先不管黑影人把她弄到這裡的目的,當下返回村子纔是緊要,她還要找小弟,另外,昨晚那種情況之下,也不曉得三妹後來如何。
一晚上,陳澤將婆娘描述的出事地點排查遍,就差沒把土地翻天了。
按理說,這地面有腳印,順着就能查到蛛絲馬跡,可因爲昨晚大雨清洗,腳印全被衝乾淨。
沒法,陳澤不得不懷疑楊小娥是否在山上,要不就是沒在建設村,已經被嫌疑人給弄出去了。
既然起了疑心,陳澤必定要上山一趟,只是剛走到樹林邊邊,擱部隊磨練多年的他,就隱約聽到有腳步聲擱樹林裡面傳來。
腳步正朝這邊走來,大清早的哪個會到山裡去?莫非是嫌疑人?
念及此,陳澤眉頭皺了下,邊上有一顆百年蒼天槐樹,陳澤的身體靈活一閃,便躲在槐樹背後。
山上豺狼虎豹多,楊小娥一向膽子小,下山的過程中神經都是緊繃的,一雙眸子左右前後看去,一面走一面給自個鼓勵,楊小娥你行的,你不會這麼倒黴遇到狼的。
就是這種警惕和鼓勵,楊小娥咬牙,一路從山洞口走到了樹林邊邊。
這一路上,楊小娥都是加快了腳步,幾乎都是小跑的,生怕走慢了被踩狼虎豹啥的給追上,只要出了樹林就安全了。
就在楊小娥快走到樹林邊時,忽然見前方有個人影,頓時心中一喜,心想着估計是村人,快點走,只要跟那人碰着面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但是等到了的時候,除了白茫茫一片薄霧,確實沒見着那個人的蹤跡。
奇怪,剛剛明明看着,咋轉眼間就沒影了?
難道是看走眼?
或者是……
一陣潮溼陰冷的風吹來,楊小娥後脊一涼,老實說,她想到了昨晚的黑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