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和平的話說得很直接，也很糙，但效果還是立竿見影的。
顧遠不僅手指動作的幅度更大，嘴脣還動了動。
雖然他沒能如蘇曉棠、顧琳她們所期待的立即睜開眼睛，但這在胡斌看來簡直就是奇蹟。
當醫生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治療顱腦損傷效果這麼快的。
他乾脆搬了個凳子，坐在顧遠身邊，每隔半個小時就替顧遠做一次檢查，然後記錄數據。
而蘇曉棠每隔半小時就替顧遠按摩身上的肌肉，每隔兩個小時喂一次藥，四個小時後再施一次針。
如此反覆忙碌，沒有一刻停歇。
顧琳呢就負責在一旁揭顧遠的短，“……小遠，你四歲的時候還光穿開襠褲，媽不讓你穿，結果早上出門時是滿襠褲，中午回家吃飯時又變成了開襠褲，是你帶着小朋友們一起將褲子撕開了，爲這事，媽沒少打你。”
“七歲那年，你趁着家裡沒人，竟然偷穿我的裙子和媽媽的高跟鞋子。小遠你說說啊，你一個男孩子，怎麼喜歡穿女孩子衣服呢？
害的我跟爸媽都好擔心你是不是心理變態，爸媽還擔心你以後是不是不給他們娶兒媳婦。”
“你八歲那年尿牀了，你不但不承認，還無恥的將五歲小表弟抱到你牀上了，說是小表弟尿的。可惜啊，你忘了藏被尿溼的褲子。”
“……十四歲時，你班有個女生給你寫情書，你也回了一封信過去，結果裡面是好幾條活的毛毛蟲，將人家姑娘嚇得當場就哭了，我們更擔心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子……”
蘇曉棠雖然大多注意力在顧遠身上，但顧琳說的這些話還是每個字都傳進了她耳朵裡，不由嘴角抽搐了幾下。
這些往事真是讓人不敢直視啊，沒想到顧遠小時候會有這麼多黑歷史。
在她眼角餘光瞥見胡斌也在抽動嘴角時，實在是忍不住了，“咳，那個顧連長，我們可以換個話題，刺激過度也不太好。”
“這樣啊。”顧琳歪了下腦袋，喝了兩口水，對蘇曉棠說道，“蘇姑娘，我告訴你啊，別看小遠現在看起來人五人六的，好像很厲害的樣了了，其實小時候呀特笨。”
“一加一等於幾這個問題，我教了他一個星期都不會，最後我放棄了，他太笨了，我怕他會影響我的智商。當時我在想，我這麼聰明，爲什麼會有這麼笨的弟弟呢？”
……
蘇曉棠可以肯定，顧琳肯定不是親姐，不然不會想到的全是顧遠的黑歷史，沒一句是誇他的。
嗯，希望這些話能刺激顧遠早一點睜開眼睛。
所以，當顧琳內急外出上衛生間時，她在一旁補充，“顧遠，你快點醒來吧，你知道嘛，我現在成了縣醫院的特聘專家呢。
還有，章阿姨從南方帶來了一位特別有本能力的女強人，我和她合夥開了公司，將來我肯定能掙很多很多錢。”
“顧遠，你看看，我現在也不差了，剛剛又聽了你這麼多醜事，你要再不醒來，我真的有些嫌棄你了。”
“和我一個隊的邵凱哥回來了，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算的是青梅竹馬呢，他從小就特別照顧我和小誠，對我也特別好，他好像很喜歡我。他給我帶了好多好吃的，還去學校接我放學呢。”
“還有，何峰那天又去找我了，他說他後悔和我解除婚約了，他要重新追求我，他說要拿我當他掌手的寶呢……”
爲了刺激顧遠，她也是拼了，不惜拿何峰這個垃圾噁心她自己。
可就在這時，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可以嫌棄我……”
聲音雖然乾澀沙啞難聽，可在蘇曉棠聽來，是世間最完美動聽的音符，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病牀上的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