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也大概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扭頭問雨蘭:“現在怎麼辦?這情況咱們也不能強硬處理。要不,還是先把孫美鳳叫過來,穩住情況再說吧!”
孫雨蘭立刻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喊了附近的一名工作人員,大聲道:“你們趕緊的下去,找到聯繫電話,儘快叫我堂姐孫美鳳過來,就說她婆婆要跳崖,想再見孫女兒一面。”
工作人員不敢耽擱,連忙應了一聲匆匆往山下跑。
孫雨蘭和徐程,則繼續安撫楊秀枝的情緒。
不管她是真的想跳崖還是假的想跳崖,他們都得想辦法穩住情況。現在楊秀枝站的位置太過危險,一旦意外真的發生,後果不堪設想。
在徐程和雨蘭的共同勸說下,楊秀枝的情緒總算緩解不少,也往孫雨蘭他們這邊走近了不少。
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搶地的嚎起來:“哎呀,我怎麼這麼命苦啊!這輩子就生了那麼一個兒子,咋還出了那種事兒啊!現在可好,兒媳婦兒也跑了,孫女兒也沒了,我心裡恨吶!”
感慨完,憤恨的瞪着孫雨蘭,道:“都是因爲你,要不是因爲你,俺滿子就不會婚姻不順心,也不會經常出去喝酒,不會惹出這樣的事兒來。孫雨蘭,你就是個禍害,就不是個東西!”
孫雨蘭忍氣,深呼吸一口氣,扭頭對徐程道:“要不是因爲不想讓施工進程受到影響,我纔不想管她的破事兒。這樣吧,你先在這兒看着,我下去瞅瞅美鳳啥時候能到。”
徐程蹙眉道:“你就這樣不管了,真不怕出事兒?”
孫雨蘭心裡冷笑:“我跟她,可真是沒啥說的。這種潑婦,好死賴活跟我都沒關係。再說了,她可是個格外怕死的人,不敢真跳的,死的多難看。”
想了想,扭頭眼帶笑意的對楊秀枝道:“秀枝姨,您要是想跳呢,其實誰也攔不住。不過我希望您就算要跳,也得等見到孫女兒了再跳,不然你就是真的那什麼了,也挺遺憾的不是?還有啊,您可想清楚了,從這裡掉下去,死相可難看了,我見過有人從山崖上摔下去的死相,整張臉都摔得稀巴爛,都是血,骨頭都碎了。還有那個胳膊腿啊,全是斷的,看着可嚇人了。”
末了,吐口氣道:“好了,您自己看着辦吧!我先下去了。”
楊秀枝整個人都呆滯了,怔怔的張大瞳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哭不嚎了。
過了一會兒,等到雨蘭轉彎往山坡底下走的看不見影了,她扯開嗓子,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徐程一個頭兩個大,嘆了口氣搖搖頭,對小米道:“小米,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這個人是在發瘋呢。”
小米眨巴眨巴眼,好奇的問:“她爲啥要發瘋?”
“因爲她家裡面兒子不聽話,不懂事,把她給氣的了。”
“那她兒子爲什麼要氣她?”
“這個,因爲她從小沒有教育好吧!所以咱小米一定要聽話懂事,不然的話,惹出事兒來了,以後爸爸說不定也會很難過,也會發瘋呢。”
小米鄭重其事的點頭:“爸爸,我肯定聽話懂事,爸爸對我那麼好,我可不會惹爸爸生氣。”
徐程欣慰的點點頭,再看楊秀枝的時候,就淡定了很多,也一副很無所謂的態度了。
基於剛纔雨蘭的態度,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楊秀枝就是故意鬧事兒的,根本沒有自殺的意圖。
山上有風,好在現在已經是夏天,起了風挺涼快的。
徐程耐心的等了好一會兒,這一片山頂的轉角處,總算出現了一個手牽一個女孩子的女人身影。
這人,自然就是匆忙趕來的孫美鳳。
孫美鳳一擡頭,就看到楊秀枝和徐程父女,客氣的跟徐程打了一聲招呼。
忐忑不安的朝楊秀枝走近幾步,她緊張的嚥了口唾沫,試探着道:“那個,姨,你往這邊走過來一點,就算你不怕死,我也擔心珍珍的安危。珍珍還是個孩子,可不能跟您一樣不知道注意安全。”
楊秀枝擡起頭瞪她一眼,紅着眼睛扯開嗓門道:“你這沒良心的,在俺家跟陳滿過了那麼多年,現在讓你喊一聲媽是不是還難爲你了?好歹孩子還姓陳呢,叫陳珍珍,她叫我奶,你就應該叫我媽。”
孫美鳳深吸口氣,不卑不亢的說道:“你不是我媽,也不是珍珍她奶。我們孃兒倆,不認你這樣的婆子跟奶。你也不想想,珍珍生下來之後你有幾天待見過她的,重男輕女,天天說我不會生兒子。你也不想想自己兒子是個啥德性,成天對我又打又罵的,哪天對我好了?現在可好了,覺得自己兒子指靠不上了,就想把孫女兒要回去了?”
“她本來就是我們陳家的人,我咋就不能帶回去了的。”
楊秀枝氣憤的指着她道。
“你想的好,我可不能依了你,你不就是想看一眼珍珍嗎?現在你可算是看見了,我告訴你,想把珍珍帶走。沒門兒。”
舒了口氣,冷着臉補充:“另外,我還不怕告訴你,現在珍珍已經不姓陳了,她姓孫,叫孫珍珍。我可不想等她長大點了,別人知道她爸是個故意傷人的罪犯,帶着有色眼鏡看她。您是她奶,要真是爲她好,以後別再幹出這種事兒來。”
楊秀枝給噎得說不出話,怎麼也沒想到,以往在家她隨便兒就能拿捏住的孫美鳳,現在竟然能這麼硬氣的跟她說話。
她不由的有點怔愣,半晌才氣憤的指着她道:“你能耐了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沒滿子管着你就了不得了,都敢跟我犟嘴了是不是?”
孫美鳳嘲諷一笑:“你還以爲自己是誰呢?你搞清楚,我跟陳滿離婚了的,跟你們陳家再沒有一毛錢關係。我勸您,還是好好的活着,別等自己家兒子出來了,連個指靠都沒有。”
她抿抿嘴,低頭對珍珍道:“珍珍,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