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替我操心了,我現在真沒那個打算。”孫美鳳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了,怎麼也沒想到,她們姊妹三個會對這件事這麼熱情。
孫雨蘭她們三個卻沒消停下來,還是在商量,要怎麼給孫美鳳再安排找一個對象。
畢竟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帶着一個孩子過生活實在不容易。
孫美鳳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身拉住閨女的手,假裝生氣道:“你們再這樣,我可就走了。”
“別,美鳳姐,我們到底都是爲你好。你要是不想聽,我們不說不就成了。”
孫秋蘭眼明手快,趕緊的拉住她重新坐下。
實際上,孫美鳳也沒有真走的打算,一臉嚴肅的點點頭,鄭重道:“可說好了不再提的,你們再提,我就真走了。”
孫雨蘭他們連連應聲,幾個女人一臺戲,聊起了別的,反而一旁的陸超,只能逗孩子玩樂,被冷落的沒有一點存在感。
幾姊妹高高興興聊到十一點多,孫美蘭看看時間,站起身道:“我看時候不早了,今兒個我也懶得做飯,帶你們出去吃吧!俺家附近這一片兒開了一家農家菜館,味道還挺不錯,有些縣城的有錢的人都開車過來這邊兒吃。”
其餘幾個人毫無異議,全都站起身,招呼好幾個孩子,由陸超開車,一起去附近的農家樂菜館吃飯。
這天之後,秋蘭和陸超暫時住在了雨蘭的農場裡,孫雨蘭實在抽不出時間時常找秋蘭說話聊天,秋蘭也就不勉強,乾脆的天天領着孩子去找孟雅潔。
如此半個月下來,秋蘭反而孟雅潔培養出了感情,變得無話不談,聊起天的時候誰都插不上嘴。
孫雨蘭只顧忙碌工作上的事兒,每天東奔西走的,還要經常開車去西峰山那邊兒,督促和監督施工進展。
當然,首當其衝,就是修好去景區的道路。
秋蘭住了半個月多點,離開的那天,她都抽不出時間送一下,只見了一面,又匆匆去忙碌。
秋蘭和陸超回去後沒幾天,開發和改建進展的事,出了問題。
這天,孫雨蘭剛開車從西峰山那邊兒回來,車輪子剛進了邵家莊地界,就看到車子前頭,邵文兵朝她揮手,神情看起來十分苦惱。
孫雨蘭連忙踩了剎車,探出頭疑惑的問:“叔,有啥事嗎?”
邵文兵嘆了口氣,揹着手快步朝車窗口走過去,愁眉苦臉道:“你跟我過去村委會那邊兒看看就知道了。”
孫雨蘭雖然還是覺得納悶兒,但也是瞭解邵文兵的爲人的。不是要緊事兒,他絕對不會在村口攔她的車,於是,招呼邵文兵上了車,一起往村委會去。
剛到村委會門口兒,就看到偌大的乾淨的大院裡裡外外,圍了一堆看熱鬧的鄉里鄉親。
孫雨蘭皺起眉頭,迅速停好車子,和邵文兵一起下了車,朝大院裡面走。
村委辦公樓三層樓房的大廳門口,站着一個身形略微發福,頭髮洗漱,臉盤油膩,滿嘴鬍渣的人。
那人手裡抓着一把菜刀舉起來,對看熱鬧的人大聲嚷嚷:“我告訴你們,你們都別犯傻,開發開發,別的地方賠的錢都多着呢,就咱這兒人好說話,說是多少就是多少,不帶討價還價的。你們答應,我可不答應。”
孫雨蘭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她的四叔孫紅斌。
她憋不住“撲哧”笑出聲,扭頭看向邵文兵,問:“他這是想幹啥呢?站在門口拿個菜刀是嚷嚷。是不是覺得自己在咱村裡丟人丟的還不夠?”
邵文兵嘖了一聲,苦惱道:“誰說不是呢,你看他這人沒皮沒臉的,就知道耍無賴。平時咱們不吭聲也就算了,現在這事兒,趕在拆遷的節骨眼上,鬧得可真難看。”
孫雨蘭籲口氣,挑眉道:“那就讓他嚷嚷吧!等他嚷嚷夠了,給他端杯水,讓他潤潤喉,繼續嚷嚷。”
邵文兵擔憂道:“你就不怕咱村兒裡聽了他的,給以後的工程進展造成麻煩,引起不必要的利益紛爭?”
“就他那樣,恐怕也沒人願意聽他說。我說沒事肯定沒事,在這兒看好戲就成,等他嚷嚷夠了再發話。”
孫雨蘭說話間,扭頭朝側面的偏門走,邵文兵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趕緊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眼下的天氣越來越接近夏天,也越來越曬人了,加上快到晌午頭了,站在大太陽底下還是很不好受的。
孫紅斌扯着嗓子喊了一陣兒,就感覺喉嚨乾渴的厲害,要冒煙了一樣,忍不住咽口唾沫潤了潤嗓子。
周圍看熱鬧的人,有些人難免聽進了他說的話,不過有大部分知道他是個什麼德性,全當看笑話。
孫雨蘭和邵文兵就坐在靠近窗戶口的位置,悠閒的喝茶。
看孫紅斌乾渴的實在喊不下去了,孫雨蘭大大方方的叫了個人,給孫紅斌送水喝。
送水過去的,是村會計手底下的一個小會計員,手上捧着一杯溫開水,遞到孫紅斌手邊,呵呵笑道:“紅斌叔,您喊了半天,也渴了。趕緊喝點水,然後再喊。”
孫紅斌想也不想,順手接過水,咕嘟咕嘟的灌進嘴裡,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完了把水杯遞回去,認真的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拆遷這事兒有貓膩,賠的錢太少了?”
小會計員保持微笑,搖了搖頭:“我沒這麼想,給您送水不代表就認同您說的那些話。再說了,這水也不是我要送的,是雨蘭姐讓我送的,我不過負責跑了個腿。”
“你說雨蘭那妮子讓你給我送水?”
孫紅斌擺明的不相信,嗤笑一聲:“她裝什麼好人呢,開發權現在落在她手裡,就等着坑人呢。”
“雨蘭姐啥也沒說,直說讓您喝完了水繼續嚷嚷,等您嚷嚷夠了再說。”
小會計員明顯的不想跟他多說,轉身就匆匆回辦公室去。
孫紅斌愣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繼而,一甩袖子,氣悶的說道:“她讓我嚷嚷我就嚷嚷,她當自己是誰呀,哪來那麼大的面子。我還就不吭聲了,氣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