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蘭悶悶“嗯”了一聲,一副不願深談的態度。
徐程慨然嘆口氣,道:“我雖然不太明白你對他的態度爲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冷淡,不過仔細想想,他有事兒瞞着你也正常。到底他條件過於優秀,在學校裡又那麼受歡迎,如果不喜歡你了,你覺得這個結果會讓你覺得意外嗎?”
孫雨蘭暗暗咬嘴脣,裝作心不在焉道:“我們兩個的關係,沒有發展到那種我沒了他就沒法活的地步。”
徐程頷首,溫和一笑:“那就好,你想得通透也是一件好事兒。”
孫雨蘭心裡悶悶的,張了張嘴,忍不住淡淡補充了幾句:“但是,如果他真的不喜歡我了,我這輩子也沒有打算再嫁給別人。”
徐程瞳孔一縮,難以置信的望着她的側臉倒抽口氣,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原本以爲,生死相許的感情纔是最真摯最深刻的。可是這一刻突然意識到,感情不一定非要生死相許,還可以是一輩子的等待。
一輩子的等待,更深刻,更煎熬,比生死相許更難做到。
雨蘭這話的意思,明顯是願意爲了邵木華等一輩子的意思。
就算是最後兩個人不能在一起,她也完全不在乎孤身一輩子。
這種感情,說不上震撼,但是卻更讓人覺得值得疼惜和嘆然。
一路上,徐程再也找不出話來說,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保持着沉默。
直到車子回到縣城,孫雨蘭也只是客氣的跟他道了一聲再見,就自己走路回鋪子。
之所以不想乘坐三輪車,是因爲她想好好散散心,好好讓自己放空一下。
走着走着,恍惚聽到,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女孩子的斥罵聲。
孫雨蘭皺皺眉回過神,循聲朝側面的巷子裡面看過去。
這片兒地方離孫娟娟上班的工廠很近,孫雨蘭越聽,就越覺得那陣斥罵聲像是娟娟的聲音。
她實在不放心,趕緊的朝巷子裡面走,遠遠的就看見娟娟的手被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死死抓着。
男人一臉冷笑的問:“小賤妮子,你可真是能耐,我要是不找人好好的查,還真不知道上一回打我的人竟然跟你還有點關係。你老實說,你跟打我的那些人到底是啥關係?還有,孫秋蘭這一年的時間不見人,到底上哪去了?”
娟娟憤怒的瞪着他,厭惡的朝他臉上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齒:“你被人打跟我沒關係,我啥也不知道。你要是再動我一下,我就喊人,保準讓你以後在廠裡待不下去。”
“嘿,了不得了是吧!有本事你喊喊試試?我倒要看看,別人是相信你說的話還是相信我說的話!”
娟娟更加的憤怒:“焦成,你就是個人渣,就不是個東西。活該被人打,上一回就應該被人給打死的。”
“小賤妮子,有本事你給我再說一遍兒試試。”
焦成惱了,揚手就朝娟娟臉上打了一巴掌。
孫雨蘭猛地一震驚,快速左顧右看了一圈,趕緊的從地上抄起一塊兒磚頭,大步朝兩人走過去,厲喝了一聲:“焦成,你給我鬆手!”
焦成的眼睛危險的眯成一條縫,扭頭朝她看過去,嘲弄一笑:“嘖嘖,我當是誰呢?還真是哪都有你啊!”
孫玉蘭想也不想,揚起磚頭狠狠朝他腿上砸過去。
焦成沒想到她真敢下狠手,趕緊鬆開娟娟的手疾步往後退,險險躲開,氣的齜牙咧嘴:“好啊你,別以爲你長得好看我就捨不得打你。孫雨蘭,上回找人打我的事兒,跟你脫不了干係吧!”
孫雨蘭嗤笑一聲:“你說這話有證據嗎?自己也不想想,事情都過去多長時候了,你現在跳出來說事情跟我有關係。你覺得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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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娟被打的耳朵根火辣辣的疼,捂住臉,害怕的擦了擦眼淚躲在孫雨蘭身後,小聲道:“雨蘭姐,原來在廠裡總是刁難我的人就是他。”
孫雨蘭頷首:“我知道,說起來這也算是秋蘭連累你的。這人原來想騙秋蘭,被我發現了,我讓秋蘭跟他斷絕關係,從那之後,他可一直記恨我跟秋蘭呢。”
“原來是這樣。”孫娟娟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詳細緣由,但是雨蘭這麼一說,她也大概的懂了。
焦成冷哼一聲,揹着手道:“我告訴你,你最好現在跟我道歉,否則咱們沒完。”
孫雨蘭冷笑,“你跟我們沒完,是吧!那咱們走着瞧,誰還怕了你不成。我這麼跟你說吧,就你現在這樣子,早晚要給自己家裡惹出大麻煩。小心到時候丟了工作,自己別後悔。”
焦成氣的臉上橫肉直抽,“你少嚇唬我,不過也就是個女的,以爲自己能有多大能耐。”
孫雨蘭挑眉,傲氣道:“是沒啥能耐,不過我現在手上也算有點錢,要是惹起事來不帶怕的。打架鬥毆這種事反正都是可以交罰款解決的,我有錢就能用錢把事情給擺平,沒啥好顧忌的。你的話就不好說了,就算能用錢解決,如果廠子裡聽說你打架鬥毆,你覺得你還能待下去?”
焦成臉色一白,瞬間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孫雨蘭深呼吸一口氣,扭頭握住孫娟娟的手,道:“你記住,咱們不需要怕他。再說了,你有爹媽呢,好歹在家也是被人疼着寵着的,怎麼能讓這麼一個人渣給欺負呢?”
娟娟抿緊嘴,慚愧的直點頭。
孫雨蘭扭頭又瞪了焦成一眼,警告道:“要是我再聽說你欺負俺們家的人,不怕把事兒鬧大的,我一定跟俺三叔說,看俺們家裡的長輩怎麼收拾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拉着娟娟一起出了巷子。
這一回,她直接叫了一輛三輪車,兩人也沒去鋪子,徑直回了邵家莊。
到村口下了車子,娟娟埋低頭,拘謹的站在孫雨蘭面前,感激道:“雨蘭姐,謝謝你今兒個又幫了我一回,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孫雨蘭不以爲然的笑笑,舒口氣拍了下她的肩膀,道:“謝什麼呀,咱們好歹都是姊妹,不該總說這種客氣話。我不是剛好路過,難道還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人欺負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