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建最後一個趕到,一進屋就看到孫紅斌夫妻倆事不關己的冷淡態度,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冷哼一聲盯着孫紅斌指責:“你倆是咋回事兒?別的人都快急死了,你倆還跟沒事兒人一樣在一旁站着,是啥意思啊?”
孫紅斌皺眉嘖了一聲,雙手環胸抖着腿,道:“我說三哥,你自己瞅瞅,咱人已經有這麼多了,我跟玉翠能擠的過去嗎?就算是擠過去了,這麼多人擠一堆兒不是幫倒忙嘛!”
“你倆真是,壞良心透了啊!”
孫紅建氣悶的哼了一聲,懶得再跟他倆多說,走到牀邊兒上問孫紅軍:“咱媽到底是個啥情況?咋會說暈倒就暈倒了哩?”
孫紅軍搖頭嘆氣:“這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老二媳婦兒說的意思,雨蘭告訴她的,這應該是高血壓引起的,要是不趕緊治療,後果還挺嚴重。”
孫紅建又急了,緊蹙眉頭問:“那現在到底要咋整?”
“雨蘭已經去村支部打電話了,等救護車來了趕緊把咱媽送到縣醫院就成,應該問題不大。”
孫紅建嘆了口氣,眼下也實在沒有別的主意,只能焦灼不安的等着救護車趕來。
等了沒多大會兒,外面總算響起救護車“嗚嗚嗚”的鳴笛開路聲,院子裡圍觀議論的鄉里鄉親趕緊的出了院子往外面走。
雨蘭是跟在救護車後邊兒一起過來的,這會兒累的直喘氣。
醫生護士擡着擔架下了車,衝圍觀的人擺手示意:“大家都趕緊的讓一讓,讓一讓了。”
圍觀的人自覺讓開一條路,醫生護士順利的進到房間裡。
在孫紅軍兄弟倆的幫助下,醫生護士一起把老太太擡上擔架,急匆匆的上了救護車。
只叫了孫紅軍和孫紅建隨行,迅速關上門,啓動車子往村子外的大路上開。
“嗚嗚嗚”的鳴笛聲漸行漸遠,王香秀站在門口翹首觀望,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仔細想了想,對雨蘭道:“雨蘭,你要不去趟鋪子,跟你爹說一聲你奶暈倒的事兒。”
孫雨蘭慎重點頭,道:“行,那你先回家收拾一下,這兩天不忙活做枕頭的事兒。等俺奶的病穩定下來了,咱再忙活別的事情。”
王香秀連不迭點頭,推了推她的手臂,道:“你趕緊上鋪子去跟你爹說吧,家裡的事兒我會安排好。”
孫雨蘭不再多說,連忙先一步跑回家,開着機動三輪趕去鋪子,跟孫紅志說了田芳生病的事兒。
孫紅志正在忙活,聽到這個消息,吃驚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問:“你說啥?你奶病倒了?”
孫雨蘭走到鋪子裡面給他幫忙稱東西,嚴肅的點頭:“嗯,其實這事兒我早就心裡有數,不過因爲俺奶太偏心的事兒,心裡肯定有氣。再說了,那時候她的身體也沒啥毛病,加上她也樂意一個人住,所以我就一直沒提起來。”
孫紅志聽得窩火,揚手朝她頭上招呼:“你個死妮子,你奶身體不好這種事兒你怎麼能馬虎呢?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
孫雨蘭也不躲,眨了眨眼道:“爹,我小的時候俺爺俺奶是咋對我的你不知道嗎?我現在肯操心她的事兒都已經算是很夠良心了。再說了,她突然昏倒這事兒誰也想不到,你也不能怪我。”
孫紅志原本也沒有真要打她的意思,只是嚇唬嚇唬她。打到一半就收了手,嘆息一聲緊蹙眉頭,沮喪的問:“那你奶現在情況怎麼樣?在鎮上衛生院還是在縣城醫院?”
“我打的是縣城醫院的急救電話,現在俺奶在縣醫院哩。”
頓了頓,籲口氣:“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放心的很,這邊兒我先看着,你趕緊過去瞅瞅吧!等俺奶好點了,咱再商量別的事兒。”
孫紅志心裡着慌,也就沒多說,趕緊的脫下外面罩着的白色衛生服,匆忙出了鋪子,叫了一輛三輪車往縣醫院趕。
孫雨蘭一個人留下照看鋪子,吃過晌午飯之後,王香秀從家裡趕來幫忙,她就打轉去了量販那邊兒,查看賬目。
到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兒,孫紅志從醫院裡回到鋪子,雨蘭也已經在鋪子裡。
看到孫紅志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孃兒兩個對看一眼,也忍不住的跟着嘆了聲氣。
王香秀趕緊的問:“咱媽情況到底咋樣了?嚴不嚴重?”
孫紅志揹着手吐了口濁氣,道:“醫生說,因爲搶救的及時,現在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就是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等到情況穩定了,沒啥別的問題纔可以出院。”
王香秀鬆了口氣,頷首:“那就好,只要脫離危險就成。”
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兒,皺眉道:“都脫離危險了你還擔心個啥?怎麼還是愁眉苦臉的?”
“你是不知道呀。”
孫紅志嘖了一聲,摸出打火機點起一根菸:“醫生還說,人年紀大了,就容易出這些毛病,叫咱們平時多注意一點。尤其不能讓咱媽一個人住,萬一要是出點兒啥意外情況,防都防不住。”
“不能一個人住。”
王香秀頓時也一臉犯愁:“當時可是商量來商量去,商量了不知道多少回,咱媽才決定一個人住的。現在又突然說不能一個人住了,不是又得商量?”
孫紅志吐了口菸圈兒,又嘆了口氣:“所以我才發愁呀,咱們都還好說話,你說老四兩口子那德性,咱能跟他們說得通嗎?”
“也是,那兩口子纔是最難纏的。從來不知道好歹。上回紅建跟吳巧辦喜事兒的時候,紅建隨便兒說了他們兩口子幾句都差點吵起來。這回要是再提出來輪流住,指不定他們兩口子又得整出啥幺蛾子。”
孫雨蘭也十分認同的點頭:“反正只要牽扯到要讓俺奶輪流住的事兒,俺四叔四嬸兒就怕的不得了,生怕別人沾了他們兩口子一點便宜。這兩人就是小心眼的很,也小氣的很,別人對他們好他們也不知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