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昭實在找不到什麼話題,心裡有點懊惱。突然想到孫雨蘭之前說的那句,他們之間,好像真的沒什麼共同話題。
安靜了一陣,他又問:“聽說皓子昨天出考試成績了,考的咋樣?”
“挺好的,第一名。”
邵文昭“哦”了一聲,話題又中斷下來。
孫雨蘭也不怎麼主動說話,一路上保持沉默,很快到了汽車站。
邵文昭停好車子,下了車送他們姐弟倆買票進站。
孫雨蘭停在進站口,長出口氣衝他微微一笑,道:“文昭哥,今兒個謝謝你送我們過來。希望以後咱們之間,還能像以前一樣,見面兒我還能喊你一聲哥。”
邵文昭舒心一笑,點了點頭:“好,以後咱還跟以前一樣。”
孫雨蘭也欣慰笑起來,衝他揮揮手,拉着皓子的手往大巴車方向走。
皓子一直抿着嘴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上了車找好位子坐下,才望着孫雨蘭不確定的猜測:“二姐,文昭哥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呀?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兒不大對。”
孫雨蘭斜睨他一眼,呵呵道:“你多大個人呀,知道啥叫有意思?”
“有意思的意思就是喜歡的意思,我沒說錯吧!”皓子毫不遲疑的衝口而出。
孫雨蘭定定的盯着他,乾笑一聲:“閒事兒管太多了吧你,要是有這閒心,就該管好你自己。”
皓子臉色訕訕的,垂低了頭撓撓腮,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孫雨蘭乾脆靠在車椅背上,眯起眼睛假裝睡覺。
皓子自己一個人覺得無聊的很,就託着腮望向窗外看風景。
車子很快開始出發,轉了幾個彎上省道,往省城方向行駛。
孫記西餅鋪。
忙完了早上的一波生意,就沒那麼忙了,孫紅志夫婦倆也總算能清閒一會兒。
孫紅志解下白色的罩衣,遞給王香秀,嘆了口氣道:“這會兒不忙,你先一個人照看着,我上新鋪子那邊兒去瞅瞅,。蘭昨個兒跟我說了今兒個要去省城的事兒,叫我把縣城鋪子的事兒都料理好,她出門才能放心。”
王香秀點點頭,叮囑道:“那你還真得多往新鋪子那邊兒看着點兒,這邊兒我就先自己看着。也就這幾天的工夫,撐一下就過去了。”
孫紅志若有所思點點頭,又道:“對了,雨蘭走之前跟我說呀,要是忙不過來就臨時僱個人幫忙,看着一天給點錢。”
王香秀皺起眉頭,想了想,問:“那雨蘭有沒有說一天給多少錢合適?”
“她說,短期的話,錢不能少,太少了沒人願意來,一天就給個四塊五,應該合適。”
王香秀於是點了點頭,遲疑道:“要不還是看看情況再說吧!說不定我忙得過來哩。”
孫紅志乾脆利落的搖頭:“那可不行,雨蘭說了,今兒個下午就貼上招人的啓示找道人。你別看今兒個咱還能忙過來,要是等到忙不過來的時候再找人就沒那麼好找了。”
王香秀嘖了一聲,道:“我不是想着,好歹能省一點錢,最好還是不找人嘛。”
孫紅志白了她一眼,道:“能省多少呀,別到時候再把你身體累壞了,那多划不來。聽雨蘭的安排,我先上新鋪子那邊兒去瞅着,到了下午,你可一定得把找人的告示貼出去。”
王香秀訕訕的抿緊嘴,不得不點頭應下。
孫紅志這才放了心,揹着手出了鋪子,騎上自行車往新鋪子那邊兒去。
晌午吃過飯,王香秀就把招人的牌子給掛在了門口,等着能有人來問。
過了也就一個多小時光景,一個身穿碎花暗色布衫,黑色的確良褲子,長相一般,打扮的看着還挺有幾分洋氣勁兒的婦女停在了鋪子前。
王香秀正在鋪子裡頭忙活着整理東西,看到有人來,連忙擺上笑臉,問起來:“您要買點什麼?”
婦女溫溫和和的衝她笑了笑,道:“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是看到你們這兒要招人,想問問看幹一天是多少錢。”
“原來是問招人的事兒呀。”
王香秀呵呵笑,擦乾淨手走到攤子前,詳細跟她說起來道:“我這招人只幫忙三四天的樣子,一天是四塊五,我看你應該也是挺愛乾淨的人,要是覺得行,明天直接過來就行。”
婦女想了想,又問:“那錢是咋算的?當天結算還是等過了這幾天再一起結算?”
“錢的話,肯定是等你走的時候再一起結算。要不你幹兩天不幹了,我要再去找人也難不是。”王香秀毫不遮掩的說道。
婦女倒也沒有覺得不妥當,點了點頭道:“那行,你開的工資我看着還行,明兒個就過來幫忙。”
王香秀鬆口氣笑起來,連忙問:“對了,妹子,你叫啥名呀?”
婦女這纔想起來說了半天沒說自己的名字,連忙笑着道:“我姓朱,叫朱彩霞。就住這一片兒,離你家鋪子還挺近的。”
“好,我先記一下你的名字,你明兒個可一定要過來。”
“放心吧,我說都說了,肯定會來的。”朱彩霞點頭笑笑,跟王香秀揮了揮手離開。
王香秀微笑着長舒一口氣,將門口掛着的招人的牌子給收了起來。
孫雨蘭帶着皓子在省汽車站下車之後,就到外面攔了一輛拉客的三輪車,往省立第一大學附近的一片地方,找了一家旅館落腳。
孫雨蘭直接定了兩間客房,皓子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就跟孫雨蘭隔牆。
上了樓,孫雨蘭長出一口氣把鑰匙遞給他,交代道:“先進屋歇一會兒,等會兒晚點了我帶你去找你三姐,咱一塊兒出去吃個飯。”
皓子撇撇嘴,問她:“二姐,你不去找木華哥嗎?”
“今兒個就不去了,明兒個我帶你一起過去,順便在學校裡走走轉轉。”
皓子點了點頭,覺得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孫雨蘭對他的態度就一直冷冷淡淡的,他心裡也一直忐忑不安。
眼看孫雨蘭打開門進了房間,他默默的跟在後頭進了房間,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不安的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