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突然想問自己,爲什麼要來受虐……
終於等到霍嘉樹要上火車了,許陽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地和沈半夏並肩站在一起把一袋子的零嘴遞給她,誰知沈半夏說了聲謝謝,隨後就塞給了霍嘉樹。
“你路上餓的話就吃點這個,等到了那邊再好好地吃一頓再回軍營吧。”
霍嘉樹把許陽哀怨的表情看在眼裡,然後很不客氣地接下了,“嗯,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不要在外面瞎逛。”
沈半夏乖巧地點頭,“我知道啦!那你一定要記得給我寫信哦!”
“好。”
他低沉地應和着,下一秒將她抱入懷中,壞壞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根,“我會想你的。”
沈半夏心中暖洋洋的,原本傷感的離別卻因爲他的一句話,變得不一樣了。
她反抱住他,“等你想我的時候,我就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
霍嘉樹被她天真的話給逗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傻妞!我走了,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好。”
提醒乘客上車的廣播響起,沈半夏知道已經不能再逗留了,她依依不捨地和他告別,霍嘉樹上了車,找到自己的座位。正好是個靠窗的,沈半夏急忙跑過去,站在窗臺下,對着他招手,“我等你回來!”
火車聲嗚嗚叫,沈半夏站在站臺上,遙望着火車遠行的軌跡,琥珀色的瞳眸悄然落下一滴淚。
——
從火車站出來,許陽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他打開車門,沈半夏沒有上去。
“我想一個人走走。”
她認識這裡的路,上輩子她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雖然現在才八零年,但很多路還是沒有多大的區別的。
許陽不放心她一個人,把車門關了,跟了上去。
兩個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都沒有說話。
許陽這個人別看表面上是個大暖男,其實很難有人能走進他的心。
他也不擅長找話題,只能跟着沈半夏的步伐,偶爾遇到人多的地方,他怕沈半夏被別人撞到,又怕她別人碰到她受傷的手,都會下意識上前護着她。
可沈半夏卻並不領情,她覺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她能夠照顧好自己。
在霍嘉樹面前,她像個孩子,那是因爲她樂意,她樂意霍嘉樹對她好,處處護着她,寵着她。
她只想當霍嘉樹一個人小公舉,一個人的小媳婦。
霍嘉樹既然會吃許陽的醋,那麼她就會跟許陽保持距離。
許陽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來了她對於自己的不屑一顧,但是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她是他的病人,更是他的妹妹,他要保護好她。
她不領情,只是她任性罷了。
距離醫院的路還有一段距離,沈半夏走累了,就坐在路邊看了一會兒人流,休息一會兒。
上輩子,她生活在大城市,很少能有像現在這樣悠閒自在的時候,什麼也不做,就看着人來人往的馬路,享受着小城市的慢時光。
眼看快到中午了,太陽越來越大,說來也奇怪,明明是一個地方,可城裡的溫度卻比他們村子裡的溫度要高出好多,許是走了太久,沈半夏竟發現自己出汗了。
太陽照下來,曬得她不得不用手擋住前面的視線。
許陽穿着時髦的風衣,整個人的打扮十分的洋氣,他注意到沈半夏的不適,就站到了她的身後,幫他把太陽都給擋住了。
沈半夏仰頭看着那片陰影處,勾了勾脣,“多謝。”
有人免費當太陽,不要白不要!
再說了,她已經道謝了,也不算是讓許陽白乾活。
這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圍觀的羣衆立馬圍成一圈看熱鬧。
沈半夏眯起眼睛,“那邊出什麼事了?”
許陽身長八尺,個頭很高,視線也更加遼闊,直接就把對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嗯,好像有個男人的東西被撞破了。”
沈半夏對於這種事沒什麼興趣,並不想進去摻和一腳。
“我好累啊,要不你去把你的車開過來吧,我們回醫院吧。”出來這麼久,她早就又累又餓了。
再加上手受傷了,用繃帶吊在脖子上,脖子格外的痠痛。
許陽愣了一下,隨即笑着點頭,“那你在這裡等我。”
“哦。”
許陽的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他都捨命陪君子一上午了,她總算是對他和顏悅色了一下!
車子之前被他停在了前面商場的路邊,他是直接跑過去的。
沈半夏伸出腳,揉了揉自己的腰,疏鬆一下筋骨。
她起身往對面馬路走去,本來是想着等會許陽開車的話,那邊好上車一點,結果路過那波人羣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粗狂的漢子很豪氣地吼道:“死老太婆!剛剛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你把老子的手錶弄壞了,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的嗎?”
“砰!”
老婆婆直接被硬漢給推倒在地上,她雙目無神,慌亂地在地上亂摸着尋找她的柺杖。
硬漢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蔑視着她,“還敢裝瞎子?你給老子賠錢!”
這時候,人羣中有看不下去的好心人上前把老婆婆給扶了起來。
“這位同志,老人家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所以才撞到你的,她又不是故意摔破你的手錶的,你這樣欺負人就不對了!”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個讀書人,斯斯文文的,滿腔的怒火出口就是對硬漢一頓呵斥。
“她一個瞎子不在家裡好好呆着,跑出來害什麼人啊!她把老子的手錶給摔壞了,老子推她一下,是她自己沒站穩的!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欺負人了?你這樣護着她,你有本事幫她賠我的手錶啊!”
那硬漢一看就是個暴發戶,脖子上掛着粗大條的金項鍊,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粗鄙的氣息。
中年男人一聽,有些退縮了,畢竟他也窮。
但是他就是看不慣他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眼睛看不見的老婆婆。
“怎麼不說了?啞巴了啊!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嗎?沒錢賠老子,你多管什麼閒事?”硬漢的囂張氣焰節節高,周圍的人都是些普通人家出生的,地上那塊被摔壞的表一看就價值不菲,他們有心幫忙,卻無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