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杏兒哪裡得罪你了,你在背地裡這樣罵她?”
一道尖銳刻薄的女聲打斷了屋內的談話,放眼望去,正是師大法學系之前在車上針對沈半夏的那幾個。
她們一行人來了三個,爲首的正是法學系的系花史萌。
沈半夏認得她,之前學校私底下有同學組織什麼師大校花競選大賽,她雖然沒參加,但江明月爲了湊熱鬧冒充她的名字給她報了名,最後自然第一名落到了她沈半夏的頭上。
而這第二名,就是眼前這位法學系系花史萌。
據傳史萌父親是學校的投資商,地位還挺高,以至於史萌在學校裡頗受老師們的關照,這不,原本這次活動裡是沒有她的名字的,史萌父親捐了個圖書館,她就上來了。
這社會還真的於21世紀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差異呢。
人心,依舊是這般的充滿利益的氣息。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罵胡杏兒了?你少在這裡對號入座。再說了,你在這裡出什麼頭?罵你了?還是罵你家祖宗了?”
王綿之前就不喜歡史萌,因爲史萌每次在男人面前說話都格外的裝嗲,背地裡還跟其他人討論哪個兵哥哥帥哪個醜,她最討厭這種表裡不一的人了。
議論一個人的樣貌,是極爲不禮貌的行爲。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無論美醜,皆是恩賜,人應當有感恩之心。
一石二鳥,一邊責備史萌在這裡多管閒事,一邊又罵史萌是胡杏兒的子孫。
沒帶髒話的罵人,王綿還真是厲害了。
沈半夏沒有話說,覺得跟史萌這種人爭執,沒必要,掉檔次。
之前在車上她們污衊自己勾引江白鴿的事情,她就沒有深究,現在還敢來這裡挑釁人,這種等級的小嘍嘍,沈半夏都懶得與她們費口舌了。
“王綿你敢罵我?”
史萌雖說是法學系的,可這嘴巴卻還沒王綿利索。
腦子更是沒王綿轉得快,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了這師大法學系的。
“我罵你了嗎?我看你是不是耳朵有毛病哦,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王綿當即起身,總歸她是軍醫,“看在你耳朵這麼不好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不收你的看診費了。”
史萌氣得火冒三丈,上前就推了王綿一掌,王綿到底是個軍醫,除了懂醫學之外,身手也是有的,她一個側身躲過了她的攻擊。
“還敢躲!”
史萌大小姐脾氣犯了,擡手就要去扇人耳光,王綿擡手擋住,底下又伸出一隻腳,直接把史萌給絆倒了,史萌摔了個狗吃翔。
旁邊幾個跟隨她一起來的同學,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史萌氣急敗壞,對着她們一頓怒喝,“笑什麼笑!還不趕緊扶我起來!”
那兩個女生明顯就是經常被史萌欺負的小跟班,估計是家裡條件不好,能攀上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也是一種出路。
她們一左一右忙不迭把史萌給扶了起來,史萌鼻子都摔紅了,委屈地指着王綿說:“你給我等着!早晚收拾你!”
原本之前在車上她們得知沈半夏的丈夫大有來頭不敢得罪,可如今沈半夏成了過街老鼠,她們再不來踩幾腳,怎能甘心。
就算是沈半夏的丈夫再厲害,但她名聲臭了,也無濟於事了。
她們一走,王綿就啐了一口,“我呸!都是些什麼人吶!沒腦子的人還敢這麼囂張,別是個傻子吧。”
沈半夏知道王綿心裡不快,也就不攔着她,讓她吐槽了。
但想到隔牆有耳,禍從口出,她還是囑咐了幾句:“有些話你還是注意點說,別到時候真說了什麼,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王綿知曉沈半夏這是爲她好,點點頭,“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想着時間也不早了,她就去廚房給沈半夏弄點吃的,誰知她一去廚房發現自己特地留給沈半夏的白米粥和酸菜包子居然不見了!
大家都知道她那是留給沈半夏的,誰這樣沒良心,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她算是看清了不少人的真面目了。
沈半夏看着她空手回來,就猜到了些什麼,沒有難過和生氣,反倒安慰起王綿來了,“不過是一頓飯而已,沒了就沒了,我也沒什麼胃口,吃不下。好啦,你彆氣了,等我病好了,給你做很多好吃的。”
她越是這樣安慰王綿,王綿越是替她委屈,“你就一點也不生氣,要是我,早就找他們算賬去了。”
沈半夏握着她暖綿綿的小手,意味深長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現在是委屈了點,但他們就是想看我委屈,所以我越是過得好,他們就不能如意了,你生氣的話,豈不是着了他們的道兒?”
王綿吸了吸鼻子,覺得很有道理,“對,我不能生氣!”
她打起精神來,反握着沈半夏的手:“你真的不餓嗎?要是餓了我就去再給你煮點粥。”
沈半夏無力地搖頭,“算了吧,他們既然能偷走那些飯菜,必然也不會讓你去重新做的,你累了一天了吧,別折騰了,快上牀休息,我真的不餓,要是餓了,我再跟你說。”
話已至此,王綿也只好照辦。
她剛洗漱完躺下沒多久,屋裡其他人就都進來了,各個眼神奇異地望着沈半夏,卻沒有人開口詢問沈半夏的病情,着實叫人心寒。
往日裡沈半夏做了好吃的,她們各個恨不得和沈半夏姐妹相稱,如今出了一點事,就能看清她們的真心了。
屋裡一時安靜得連枕頭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直到杜鵑突然試探性地開口對沈半夏說話:“班長,你好些了嗎?我們大家都挺擔心你的。”
沈半夏躺在被子裡,因爲腳踝受傷她不能隨便動彈,只是聽了杜鵑的話,覺得挺諷刺的,“我挺好的,不用擔心。”
她怎麼就覺得杜鵑這話,問得有些刻意呢。
到底只是客套地問一句,還是別有用心地試探?
杜鵑後面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歸就是些怪虛僞的話,沈半夏便沒有怎麼用心去聽。
王綿看不下去了,冷聲道:“還讓不讓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