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他們之間會以爲鍾天淳的存在而吵架。
霍嘉樹陰沉着臉,沒有回答,可是他的沉默代表了他的態度。
眼淚在眼中打轉,沈半夏強忍着不讓它流下來,“好……好,我懂了。”
她沙啞的聲音透着絕望,轉身回到臥室裡,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霍嘉樹站在客廳裡,眼睜睜地見她要走,心裡更是煩悶,她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嗎?
昨天她就爲了一個陸天池不相信他,現在爲了一個鐘天淳要離開他?
霍嘉樹感覺自己整顆心臟都裂開了,爆炸似的的疼痛感,遍襲全身。
沈半夏的衣服並不多,其他的生活用品她也不準備帶走了,她背上自己的包,手裡還提着兩個大袋子,走出臥室,剛剛在臥室的時候她已經讓自己冷靜下來了,眼淚什麼的早就被她逼回去了。
“其他的東西,麻煩你幫我扔了,謝謝。”
疏離又客套的聲音一點點地刺激着霍嘉樹的神經。
自己明媒正娶地媳婦就這樣要離開他?
在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挽留過任何一個人,你來風裡雨裡我都會去接你,你走我不會多說一句不捨。
可眼前這個姑娘,是他深愛的女人啊!
到底是愛情讓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則和一切的習慣,他站在她的身後,臉上的哀傷是她看不見的,他試探性地對她說:“你確定要走?”
不善言辭的他,其實是不想讓她離開,可說話來的話,卻又是另一層意思了。
沈半夏身子一僵,她沒有說話,而是義無反顧地往外走,賣出去的腳步更是格外的沉重。
霍嘉樹剛伸在半空中想去拉她的手,也久久地定在了那裡。
她……她真是走了……
霍嘉樹有種天塌下來的驚慌,他無措地衝了出去,站在走廊往下望去,沈半夏的背影越來越遠,不知是風沙迷亂了他的眼,還是傷心太深觸動了他的淚點。
他的眼眶漸漸泛紅,染上了一層氤氳,裡面的淚水彷彿要溢出來一般。
戰場上,見證過戰友的犧牲,經歷過生死存亡,他從來沒有過想要哭的感覺,可爲什麼僅僅是她的離開,就讓他難受到心臟要炸裂?
是太愛了,還是他太傻?
——
沈半夏從大院出來,她的自行車停在了學校,所以只能步行去師大了。
她以爲自己足夠的堅強了,忍住了沒有在他面前掉眼淚,可是在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她眼眶中的淚就沒有預兆地掉了下來。
她不敢回頭,也逼着自己不能回頭。
爲什麼他不肯相信自己?她其實什麼也沒做,可他連她的解釋都不想聽,直接認定了她和鍾天淳的關係。
真是可笑啊!
原以爲自己嫁對了人……誰知嫁給了一個不相信自己的人……
來到宿舍的時候,宿舍裡只有田娥和杜鵑兩個人,唯獨不見薛媛在。
“沈……班長,你這是……”田娥的牀位離宿舍門最近,也是第一個看到沈半夏的人。
當初沈半夏要搬出去住,可是把其他人給羨慕死了,能住進軍屬大院的人,能跟他們普通人相比嗎?
雖然學校裡有什麼幹部弟子,還有富家子弟,表面上大家靠着家裡,都是風風光光的,可實際上最讓羨慕的還是出生在軍人家庭的學子。
他們就是這樣莫名地在學生人羣中有一股優越感,讓人忍不住去仰望。
沈半夏默默地把東西放回屬於自己的位置,低頭整理東西,“搬回來住,有問題嗎?”
其他的事,她是真的不想多講,再說她和霍嘉樹的事,屬於自己的私事,她跟她們關係本就一般,沒必要什麼事都跟她們講。
除了田娥性格比較好之外,杜鵑別看這老實,可心底也是一肚子壞水,羨慕嫉妒甚至是恨,她都把這些情緒藏在內心最深處,這種人看着好欺負,實際上纔是最不好欺負的。
“沒……班長,你能回來住我們也很高興。”
田娥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杜鵑則是好奇地盯着她看了許久,那種想把她看穿的眼神,簡直別提多赤果裸了。
沈半夏不再說話,她現在心裡煩得很,壓根沒心思跟她們講其他的。
好在她們兩個人也是很有眼力的,瞧着她臉色不佳,最後也沒說什麼了。
沈半夏今天早上遲到,下午只有最後一節課,她實在是沒心情上,就去辦公室找沈欽州,準備請個假。
沈欽州見到她來了很是意外,“有事?”
沈半夏開門見山,一點也不墨跡,“我下午想請個假。”
“哦?”這倒是讓沈欽州更好奇了,“去約會?”
“有事。”
“什麼事?”
沈半夏覺得他也太墨跡了,直接拍了一下桌子,“給不給請?”
沈欽州嚇了一跳,慫慫地點頭,“給給給!不就是約個會嗎?我是那樣不通透的人嘛?儘管快得開心點,不過嘉樹那小子喝多了,你還是先讓他醒醒酒,別叫他到處瞎帶着你逛。”
“不會了。”
沈半夏淡淡地說了一句。
沈欽州以爲她是說不會讓霍嘉樹帶着她瞎逛,也就立馬開了個請假條給她。
“去吧,玩得開心。”
從辦公室出來,沈半夏直接騎着自行車在市區內瞎逛,一直到她發現了一家酒館。
那酒館老闆瞧着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以爲她是來打工的,“小姑娘我們這裡不招人。”
沈半夏嘴角抽了抽,她這麼像缺錢的人嗎?
她大氣地從荷包裡掏出百元大鈔,往櫃檯上一甩,“上酒!”
老闆瞧着她這豪邁的模樣,再看看櫃檯上的那張前,眼睛都亮了,“好好好!小姐您稍等,馬上給您上酒!”
瞧他什麼眼神,這麼一尊大佛,居然把人家看成來打工的了。
不過這兩天也是奇怪哈,往日裡來他這裡喝酒的都是成羣結隊的人,一般人哪裡會一個人跑來這裡喝酒的啊,這昨晚上來了一位今早剛走,眼下又來一位,還真是奇了怪了。
老闆嘴裡小聲嘀咕着,但也沒多想,拿了酒就給沈半夏擺上。
“小姐,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