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也不能埋怨爹孃,他們也都是爲了什麼好。”沈半夏表示很能理解,又問:“你在哪個學院啊?”
楊亮說:“漢語言文學。”
沈半夏再次瞪大眼睛,要不要這麼巧!
她也是這個專業!
爲此,她不禁開始懷疑這一切都不是巧合了,楊亮一定是從高中班主任胡雪那裡看到了她的志願表,這纔跟她來了一個學校,還一個專業!
沈半夏沒有當面去揭穿楊亮,“真巧,我也是這個專業,說不準我們還是一個班呢。”
她佯裝很驚喜的樣子,殊不知她心中早就念了一萬遍的emmm……
“我是一班,你呢?”
其實楊亮早就知道她在哪個班了,很不巧的是,他們沒有被分在一個班,但這會兒他還是裝成了不知道。
老天爺大概是覺得他之前偷看了沈半夏的志願表,並改了自己的志願,所以當做是一種懲罰吧。
不過對於他來說,只要能跟她一個學校一個院系,就已經很滿足了。
聞言,沈半夏悄然鬆了一口氣,面上做惋惜狀態,“真可惜了,我在三班呢。”
他們專業隸屬於文學院,整個系的學生將近兩百個,分爲三個班,每個班高達六七十人。
沈半夏並非是厭煩楊亮跟自己一個班,而是覺得要與他保持距離,免得將來回村子裡,大家都以爲她是提前就跟楊亮商量好了一起填報的志願呢。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早點去教室點名吧。”
兩人一同往教學樓那邊走去。
學校的總面積很大,文學院被設立在學校的東南邊,地理位置是最好的,從東門一出去,就離市中心不遠了。
抵達教室的時候,已經八點過十分了,沈半夏跟楊亮的班級就是彼此的隔壁,裡面都已經有不少的同學在裡面等候了。
沈半夏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長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姿,臉上雖然未施粉黛,但精緻的五官依舊驚豔衆人。
她邁着蓮步走進來,前面的位置已然被人佔得差不多了,她瞧着倒數第二排靠窗戶還有空位,就打定主意往那邊走去。
路過前排的位置,彷彿所有的人都成爲襯托她的綠葉,而她是最美豔又嬌嫩的一朵紅花。
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沈半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若無其事地望着窗外。
嘉哥在知道她考了這所學校後,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沈半夏聽得出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好像他不是很希望她讀這個學校。
如今他還在外面執行任務,也只能等他回了B市,自己再跟他好好解釋一番了。
時間慢慢地過去,眼看着快到點名集合的時間了,杜鵑才領着薛媛和田娥遲遲趕來,也算是趕上了。
杜鵑一眼看到沈半夏那邊還有位置,對身後的兩個大小姐說:“沈同學那邊有位置,我們坐那邊去吧。”
薛媛不待見沈半夏,自然是不願意的,她嘟着嘴,拉着田娥就往前面一站,對着一個男生趾高氣昂地命令:“這個位置我看上了,你給我讓開。”
貌似學校很多人都知道這位刁蠻的薛大小姐,而且還是王茜學姐未來的小姑子,是大家惹不起的角色。
那位男同學二話不說,連忙起身給她們讓座,旁邊一個位置的人,也是很自覺地站起來讓位,低着頭去了後面。
因爲只有兩個位置,杜鵑站在中間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偏偏薛媛又跟沒看見她似的,田娥想幫她吧,可又無能爲力,眼下前面是真的沒有位置了。
杜鵑難堪地咬着脣,慢吞吞地走到後面,原本看中的沈半夏旁邊的位置,如今也被人佔了去。
她懊惱地掃視了一眼,發現只有最後一桌的角落裡纔有位置,只好走過去湊合了。
誰知,她剛一坐下,凳子就猛地一跨,她整個人跌倒在地。
“砰——”
這一聲響,瞬間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大家紛紛轉頭往聲源處望去,看到地上那狼狽的女孩,不厚道地大笑起來。
所以的嘲笑聲還有幸災樂禍的聲音全都傳入了杜鵑的耳中。
她羞愧地低着頭從地上爬起來,看到爛掉的凳子,眼眶紅了。
沈半夏就坐在她前面一排,看到她這番樣子,雖說自己不是聖母,可好歹一個宿舍的,她做不到無動於衷,況且杜鵑也是從鄉下來的,她知道這有多麼地不容易。
沈半夏對着她招了招手,“你坐我這裡來吧,我們擠擠就好了。”
她對旁邊的女同學示意性的笑了笑,那女同學沒有意見,讓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出來,沈半夏再讓了一半,足夠坐下一個杜鵑了。
杜鵑還杵在原地沒有動,總覺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
她格外地無地自容,沈半夏皺着眉頭,拉着她的手,“坐吧,別在意太多,又不是你的過錯。”
那椅子突然爛了,哪裡跟她有多大的關係?
只能說,杜鵑有點倒黴罷了。
前面的同學不禁就打趣起來,“我們的凳子都是好的,偏偏她一個人摔了,別是因爲太胖了吧?”
“我看十有八九是的。”
“瞧她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只怕是這樣的椅子見都沒見過。”
“難怪我覺得她一副窮酸樣呢。”
大家的諷刺像是無數隻手在掐住了她的脖子,杜鵑握緊雙拳,眼中含淚,想說點什麼來反駁,卻終究低着頭,忍受了這一切。
她能忍,可不代表別人也可以。
自從來了B市,沈半夏可就見過不少城裡人瞧不起他們農村人了,農村人怎麼了?就他們有錢,真以爲自己是皇親國戚呢,哪來的優越感?
於是,沈半夏猛地往課桌上一拍,遏制住了所有的議論聲。
同學們不知所云,紛紛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這位漂亮的女同學想幹什麼。
沈半夏緩緩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她冰冷地眸光從衆人身上掃過,叫人背後竟升一股涼意,緊接着聽到她冷冽的聲音傳來,透着一股怒氣,“我不知道你們某些人哪來的優越感?一羣依靠父母的寄生蟲也敢地瞧不起農村人?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