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許陽親自提着飯盒送來的。
許陽也不知道用了辦法,居然讓沈振斌他們安心地讓沈半夏留在城裡,哦,是留在他身邊。
沈半夏扒着飯碗,味同嚼蠟,因爲對面那個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
這讓她怎麼吃得下去?
她一度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刻了花,迷得他一直看自己?
“咳……要不然,你也吃點?”
沈半夏指了指飯盒子裡剩下的菜,晚飯很豐盛,不僅有排骨湯,還有兩個素菜一個葷菜,她沒什麼胃口只吃了一點點,剩下了很多。
其實她是不想他再看着自己的,畢竟他對自己很照顧,幫了她不少,她總不能冷臉相待吧。
許陽垂眸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飯菜,“纔想起來問我吃不吃?”
這飯菜,是他親自去飯館裡買的。
因爲買的是雙人份,他擔心沈半夏嫌棄自己,就叫她先吃,自己吃剩下的。
沈半夏窘迫地別過臉,“額……我這不是餓暈了頭嗎?忘了問你……”
可你沒吃不知道自己跟着一起吃嗎?
這男人……故意的!
許陽沒有戳穿她的藉口,她那味同嚼蠟的表情,是餓暈了該有的樣子?
“你先吃吧。”他沒有動手,仍舊坐在那裡看着她。
“啊?你不吃嗎?”沈半夏以爲他是嫌棄自己吃過了那些飯菜,就說:“要不然,我去重新給你買一份吧?”
這些飯菜都是混在一起的,並沒有按個人的分量裝。
有兩個碗,兩雙筷子,除了還有雙新筷子,兩個碗都被沈半夏給用了,一碗盛飯,一碗盛湯。
她沒有發覺自己佔用了許陽的碗。
許陽摁住她起來的身體,“你吃你的,別管我。”
說完,他起身出去了。
沈半夏暈,這人剛剛還怪自己沒問他一起吃飯,現在又讓她別管他?
真難伺候!
不過他走了更好,自己吃起來就自在多了,反正他一個大人,自然是餓不着自己的。
許陽沒有去別的地方,回了辦公室,喝了杯熱水,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又去了休息室看她吃完沒有。
這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了,他進去的時候,看到小姑娘悠閒地躺在牀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安靜地有些不像她。
“吃飽了?”
他瞄了一眼那殘留下來的剩菜剩飯,她沒吃多少,但是湯喝得差不多了,大約那些菜不符她的口味。
那湯,她應該喜歡喝。
僅僅一眼,許陽就暗自把她的喜好給記下了。
牀上的姑娘出了神,沒有聽到他說話。
許陽沒有在意,默默地彎腰把東西收拾了,沈半夏回過神才發現房間裡的飯盒都不見了。
她什麼時候這麼沒警覺了?
懊惱地敲了敲腦袋,她剛在想自己眼睛的事,萬一她的眼睛治不好了,將來就是瞎子了……她有些害怕面對霍嘉樹,他那麼優秀的人,她不想自己成爲他的負擔。
所以在她的眼睛治好前,她不能告訴他!他本身就有任務在身,如果知道這件事了,肯定會擾亂他的心緒,徒增擔心而已。
沈半夏嘆了口氣,穿了鞋子,到走廊裡逛了逛。
因爲是晚上了,護士小姐也下班了,沒有人阻攔她,也沒人跟蹤她,沈半夏樂得自在,到處亂逛,走到一樓的時候,突然從外面闖進來一批持槍的警察,後面的擔架上擡着一個穿着囚犯衣服的男人。
“麻煩讓一讓!”
帶頭的警官嚴肅地吼了一聲,沈半夏下意識後退了好些,直到她發現人羣中有她熟悉的人影。
邱霞!
她怎麼在這兒?
一身睡衣的她,跟在擔架後面,不停地摸着眼淚,嘴裡喊着什麼。
隔得有些遠,沈半夏看不清那躺着的人是誰,可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醫院的,除了路遊還有誰?
路遊咋了?
沈半夏第一反應就是想知道,他死了沒。
畢竟恨到骨子裡的人,她是很在意他的生死的,他要是就這樣死了,她還怎麼報仇?
警方控制了場面,閒雜人等都被擋在了隔離帶外面,沈半夏就是想進去也進不了,踮着腳望那邊看。
“你在這幹什麼?”
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沈半夏一驚,回頭對上了許陽那雙深邃的眼眸。
她被許陽拉出了人羣,來到了空曠的地方,“醫院樓下的光線很強,你少到這裡來,對你眼睛不好。”
他始終掛念着她的病。
沈半夏心急如焚,“啊,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你快幫我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有個病人剛被送進來,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是醫生,他們一定不會攔你的,你快去幫我看看!”
許陽皺眉,什麼人值得她這樣在意?
難不成是霍嘉樹?
“他受傷了?”
沈半夏知道他問的是霍嘉樹,“不是嘉哥,是……是我一個……一個同學!”
“只是同學?”
一個同學也值得她如此焦急?
許陽反正是不相信的,“你先回去,我過去瞧瞧。”
擔心她不聽話,他臨走前又警告了一句:“乖乖聽話,不準亂跑!”
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沈半夏生怕他等會不幫自己去打探消息了,連連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許陽是醫院很有威名的醫生,又是院長大人的侄子,想了解病人的情況自然是輕而易舉。
他從路遊的主治醫師那裡瞭解到,原來路遊是個牢獄犯,因爲突然得了闌尾炎,監獄那邊器材有限,動不了這樣的手術,只好送來了醫院。
據說這路遊進監獄還是跟沈半夏有關,綁架過沈半夏?
那麼小姑娘這樣擔心他,怕不是關心,而是另有圖謀吧?
許陽不僅知道了這些信息,還見到了躺在手術室裡的路遊,長得還可以,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他從內心深處厭惡這種人,還敢綁架他的小表妹,活該得病!
他從手術室裡出來就看了邱霞,聽聞她曾把兒子進監獄的過錯都攬在小表妹的身上,出言不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邱霞知道他是很厲害的醫生,走上前想問問兒子的情況。
“許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麼樣?”
許陽腹黑地拉下臉,只說了兩個字,“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