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放心,從今以後,我會拿小七當成我的眼珠子疼惜想,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
原本的堅強,因爲馮錦歸的一句話,徹底奔潰,眼淚再也止不住。
“小七……”
“讓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不哭出來,一直憋在心裡,會把自己折磨壞的。”
馮錦歸作爲枕邊人,纔是最清楚過去這一年,小七的變化的。
哪怕她眼睛恢復後,就沒有再沉溺傷痛,見到人也會笑會鬧,可是,更多的時候,小七會一個人坐着發呆,會拿着一隻乾草螞蚱,不知道想到什麼,莫名其妙的掉眼淚……
這樣下去,心裡積壓的東西太多,人的精神會崩潰的,還不如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果然,哭過之後,蘇悅華的精神就好多了。
回鎮子上看了大伯孃,大伯孃現在已經徹底不認人了,碰到人就拉着手說他們不給她吃飯,明明蘇悅華他們坐的那麼一會兒,她就吃了不少東西,還一直說不給她吃東西。
“老了就是這樣,我阿媽沒有二叔二嬸那樣的福分,受這樣的罪……”
大哥現在帶孫子們,還要操心老人,白頭髮早就悄無聲息的出來了。
“大哥你辛苦了。”蘇悅華恍然,她還記得騎在大哥脖子裡滿村子撒歡,還記得大哥帶她去摘沙棗……怎麼一轉眼,大哥都滿頭華髮了?
“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每個人都要走這一槽,這是責任也是義務,小七你以後也要記着,馮家嬸子他們都是極好的人,你要好好孝順他們。”
突然有種長兄如父的沉重,大哥告誡她要好好孝順公婆,蘇悅華聽着聽着,眼淚就下來了。
“這丫頭,都三個孩子的媽了,怎麼還動不動就掉眼淚?快收收,也不怕錦歸笑話……”
從鎮子上吃了飯出來,蘇悅華的心情還是很低落,馮錦歸開車帶她去了縣城包子鋪。
包子鋪現在已經徹底轉讓給別人了,二哥二嫂年齡大了,幹不動了,現在在縣城裡買了套房子,專門供孩子上學。
“小七,你跟我說說小小那對象,到底怎麼回事,小小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她。
蘇悅華沒想到,她還沒找到藉口,就看到吊着一條胳膊的小小,領着一個完全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進來。
“馮總,夫人……”左明沒想到一來就碰到兩個人,有些尷尬的提着補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左秘書,你,怎麼會在這裡?”別說她明知故問,她是真的搞不懂這兩個人的腦回路。
“我,正好有時間,代表其他同事過來看看小小……”
“謝謝。”旁邊幫着董桂蘭端茶倒水的蘇小小突然認真的道謝,左明一下子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既然左秘書過來了,那你們聊,我去看看小小的房間,我還沒見過呢。”
蘇悅華說着,給馮錦歸使了個眼色,拉着蘇小小去了房間。
二哥家的房子不大,雖然是三室兩廳,小小的房間卻是最小的,除了定製衣櫃外,堪堪放了一張一米五的牀和一個白色梳妝檯。
“挺溫馨的,這纔是真正的閨閣……小小,你跟左秘書怎麼回事,他突然跑過來,就不怕被二哥知道嗎?二哥要是知道這隻豬想拱了他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肯定會敲斷左秘書的腿的。”
“我也不知道,七姑你先別告訴我爸,我們沒有關係了,我不會再執迷不悟,我爸都這麼大歲數了,我不想讓他再跟着擔心。”
“你這丫頭,這事兒可糾纏不得,你到底怎麼想的,他怎麼想的,還是要說清楚,別弄得最後大家都難看。”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裡來的那麼多藕斷絲連、欲拒還迎、若即若離?
“我知道,七姑,你放心吧,我會跟他說清楚的,等我胳膊好了,回去我會跟姑父申請,調離公司總部。”
只要不天天見面,慢慢的她也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了。
最後小小怎麼跟左明解釋的蘇悅華並不知道,從縣城裡回去,跟三個哥哥吃了頓飯,第二天蘇悅華就拉着馮錦歸出發了。
這還是當初她剛剛成立工作室的時候,他回來他們一起走過的路,轉眼就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故地重遊,兩個人的心境都不一樣了,這次的車也比以前的更舒服,路況也更好,一路上兩個人倒是沒受什麼罪。
重新走過了曾經的路,眼看着已經走了一半了,兩個人一合計,索性去了趟日光城。
這是蘇悅華第一次來到這個嚮往多年的地方,帶着一顆虔誠的心,一步一步走過朝聖的路,心,突然就安靜了。
馮錦歸看出了她喜歡這裡,特意在這邊停留了兩天,原本還想帶她去其他地方看看的,卻被蘇悅華突如其來的高原反應打破了計劃。
決定過來之前,馮錦歸就做好了準備,蘇悅華一路上都好好的,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氣短、嘔吐,好在並不是很嚴重,馮錦歸做了緊急處理後,開車離開。
“現在感覺怎麼樣?”開了半天車,馮錦歸終於找到一個看起來乾淨的休息點,扶着沒什麼精神的人出來透氣。
“我沒事了,可能是之前沒吃好,有些低血糖,沒事的,你別擔心。”
“小七,我們回去吧,從這裡回去,沿途看看風景,停停走走,到家也差不多一個月了。”
離開家太久,會擔心孩子們,小七也玩不踏實,還不如早點回去,以後再抽時間過來。
“我沒問題,你決定就好了。”一路上他們一直在車上,遇到服務站補充物資,平時儘量在車上休息,舒適度提高了很多,一點兒都不累。
就算馮錦歸有意識的加快速度,等他們回家,也已經是三十六天後了。
“這就回來了?”浪的樂不思蜀的人癱在沙發上,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離開了這麼久,家裡爲什麼還能如此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