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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大醫院。
張軍殿主治醫生辦公室。
張錦濤驚喜地看着主治醫生:“阿殿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轉?!”
醫生道:“是的,他距離上次發作,相隔了一個多月。我再給他開藥,讓他繼續服用。”
張錦濤連連點頭:“好的好的!張醫生,真是太感激你了!”
張醫生笑道:“司令客氣了,醫者父母心,能用自己的能力,換來你們的健康,我也很有成就感。”
張夫人笑呵呵地道:“是啊是啊,張醫生說得太對了,而且都姓張,不準兒,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張醫生笑了笑,把藥方寫好了,遞給張夫人:“一個月的藥,讓阿殿像之前那樣服用。”
張夫人拿着藥方笑得合不攏嘴了:“多謝張醫生!”
是張醫生開的藥,讓張軍殿的病情得到了控制,真好!
病發的張軍殿在走廊的休息椅坐着。
剛醒過來的他,臉色有些蒼白。
走出醫生的辦公室後,張夫人把藥單遞給張錦濤,然後大步走向張軍殿。
她走到張軍殿面前,蹲下,兩手放在張軍殿的膝蓋上,開心地道:“阿殿,張醫生給你開的藥,終於見效了!”
張軍殿垂眸,眸光平靜地看着張夫人,“是嗎?”
唐槐給他治病後,他就沒吃過張醫生開的藥,他給他開的藥,他都偷偷扔了。
看到張夫人那張因爲他病情好轉而激動不已的臉,張軍殿好想跟她說實話,他病情好轉,全都是唐槐的功勞!
可是想到,自己今天還病發,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他忍了。
說了也沒有,她對唐槐的討厭,已經進入到骨子裡了,就算唐槐治好自己的病,讓她知道,她也未必會感謝唐槐的。
張軍殿現在,倒是不在乎自己的病情了,如果自己的病好了,他以後就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去找唐槐了。
張夫人點頭,眼睛冒着驚喜的光:“是啊!張醫生又開了一個月的藥給你吃,你要堅持啊,苦口良藥,吃了就徹底好了!”
張軍殿起身:“哦……”
他們來到一樓,張錦濤已經交費拿了藥了。
他們坐上車子後,張夫人對張錦濤說:“當家的,上次阿殿病發作是什麼時候?”
張錦濤道:“一個多月了,再過十天,就足兩個月了。”
張夫人笑道:“張醫生不停的研究阿殿的藥單,終於配好適合他病的藥的,老天真是不負有心人!”
張錦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希望阿殿是最後一次病發,吃了這個月的藥就痊癒。”
“張醫生的藥見效了,是不是不用再去求唐槐了?”張夫人不悅地看着張錦濤。
身爲一個司令,卻去給那個賤丫頭低聲下氣的。
“希望吧。”張錦濤也不想求人。
“那要不要把送過去的請柬拿回來?”她寶貝兒子的生日宴,邀請一個礙眼的丫頭,她心裡像有根刺一樣,很不舒服。
張軍殿一聽,瞳孔縮了一下,他緊張地看向張錦濤。
張錦濤開着車,直視前方:“送出去的請柬就算了吧,人家未必會來。請柬都送出去了,再去要回來,這不是給人鑽了空子笑話我們嗎?我們又不是請不起一個丫頭吃飯。”
張錦濤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請柬都發出去了,哪還會上門要回來的?
張夫人抿了抿嘴,責怪張錦濤:“你也太心急了,她的請柬就不能晚點送過去嗎?”
前面有一個老太太橫行走了過來,張錦濤把車速減慢,他要看顧着老太太,他沒搭理張夫人。
請柬什麼時候寫好,什麼時候送出去這種事,又不用他做,全由張詩婉做。
張夫人見前頭的老太太走得慢吞吞的,忍不住吐槽:“這老太婆怎麼走這麼慢?都這麼老了,就好好待在這裡,出來溜躂什麼?”
坐在副駕駛的張軍殿聽了這話,忍不住回頭,複雜地看了一眼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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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司令唯一的公子哥生日宴在市中心,龍口路德堡酒樓舉辦。
張司令邀請整個大院,以及不在大院居住的戰友、親朋好友前來參與。
整個二樓包下後,佈置得很是喜慶,還搭了舞臺!
請柬上寫着開宴時間和結束時間。
很多人都提前來了。
張詩婉充當着優雅禮貌的張家大千金,不停地招待着客人。
她一邊微笑招呼着人,一邊時不時往入口瞧去。
唐槐不來嗎?
一切都準備好了,她要是不來,她這些天,不是白忙活了?
今天的主角張軍殿穿着張錦濤爲他準備的白色西裝和一雙白色皮鞋,十分洋氣。
張軍殿長相還算清秀,稍微打扮,也是小帥哥一枚。
那些遠處來的,戰友的女兒不知道張軍殿有病,覺得他帥氣,就黏了上來。
他可是張司令家的公子爺,還是唯一的公子爺,最適合當老公了。
嫁給他,張家所有的財產和名望,不都屬於自己的了?
張軍殿很討厭主動上前來搭訕的女孩,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跟張詩婉一樣,時不時往門口看去。
唐槐不來了嗎?
又等了十分鐘左右,他終於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衣着簡單的唐槐來了!
見到他,張軍殿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坐椅子上起來。
張詩婉見到唐槐,嘴角一揚,趕緊上前來,迎接她:“唐槐,你來了?裡面坐。”
“謝謝。”唐槐點頭微笑。
張詩婉把唐槐領到靠舞臺的一個桌子坐下。
張軍殿也過來了,他在唐槐旁邊坐下:“唐槐。”
唐槐對他莞爾一笑,“生日快樂!”
然後,把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張軍殿。
張軍殿開心地接過,問:“是什麼?”
“宴會結束再打開吧。”唐槐笑道。
張軍殿很聽她的話:“好!”
張詩婉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張軍殿,拍了拍他的肩,笑容甜美:“好好招待唐槐,阿姐去招待別的朋友。”
唐槐笑眯眯地看着離開的那抹窈窕倩影,眸光瀲灩,“你大姐今天的妝扮真漂亮。”
“嗯。”張軍殿敷衍性地應了一句,他覺得,唐槐比大姐好看。
張詩婉離開大概十分鐘這樣,再次出現時,她站在舞臺上了。
她拿着話筒,對着臺下所有賓客道:“非常感謝大家前來祝賀我弟弟的生日!今天,大家一定要吃好玩好!我請了我們市出名的表演團,在酒宴還沒開始前,大家先欣賞精彩的表演好不好?”
賓客們高呼:“好!”
張詩婉笑道:“對於我家來說,今天是個喜慶,值得祝福的日子,第一個表演就是《灑米錢》!”
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張詩婉下了舞臺,然後是一個打扮奇怪的婦女上臺。
婦女身披一件淺黃色麻大褂,大褂很長,罩到她腳上了。
她的腰間,繫着一條紅色的腰帶,腰帶上,掛着一個黑色吊袋。
而且,她一手拿着鈴鐺,一手拿着一把桃木劍。
臺下的賓客見到婦女這樣的打扮,都挺好奇的。
怎麼搞得像捉鬼似的?
唐槐見到這身打扮的婦女時,心中莫名感到不安。
尤其是婦女一上臺,就盯着她看,那眼神,讓她心中發慌。
唐槐盯着婦女手上的桃木劍,微蹙眉梢,她總覺得這個婦女很古怪。
婦女一上舞臺,就開始在舞臺又哼又跳。
拿着鈴鐺和桃木劍的兩隻手,在不停地搖着,揮着,鈴鐺被搖得叮噹叮噹響。
耳邊是鈴鐺聲,眼前又是晃眼的桃木劍……
唐槐竟然開始胸口發悶,她不想聽到這種鈴鐺聲。
怎麼回事?
唐槐深吸了一口氣,爲什麼她感到胸口發悶發慌?
“主人,我難受……”腦波力,突然傳來蠍子的聲音。
唐槐一聽,瞳孔一眼:“蠍子?”
“走!”蠍子似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催着唐槐離開。
臺上的婦女太厲害了,蠍子似乎覺察不到她的危險。
唐槐一聽,趕緊起身。
就在她起身那一刻,臺上的婦女突然從腰間的袋子抓了一把黑米,“啊”一聲,朝唐槐灑來。
唐槐躲閃不及,那些黑米灑在她身上時,她像被火碴子燙到一樣。
凡是被黑米灑到的地方,都傳來一陣刺痛。
“啊……”腿突然一軟,她跌坐在地上。
賓客們一看,趕緊起身,緊張地看着她。
“唐槐!”張軍殿身上也被米灑到了,但他若無其事,見唐槐跌倒在地,他心一緊,趕緊上前來,想要把她扶起。
張詩婉的聲音,突然傳來:“不準扶她!”
她的話剛落,臺上的婦女,又是一把黑米灑過來。
黑米灑在唐槐背上,唐槐覺得,整個背都被燒一樣疼。
她雙手撐在地上支着身子,雙臂在發抖……
她的臉色,很蒼白。
眼前搖晃,晃得她頭愈發脹痛。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閃上眼睛後,腦海裡,浮現蠍子軟趴趴趴在她丹田裡。
人都有丹田,唐槐因爲有蠍子,才特殊地能夠看到自己丹田。
蠍子竟然怕這些黑米?
賓客們紛紛圍上來,想看個究竟,張詩婉突然對他們道:“你們都別靠近這個妖女!”
衆人一聽,又紛紛退開了。
臺上的婦女,繼續在舞臺上又跳又哼,凡是做過法事的人,都對婦女這情況不陌生,明明就是有捉鬼嘛。
張詩婉昂起下巴,慢步走到唐槐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唐槐:“唐槐,總算讓你現身了?妖女!”
衆人一聽,怕了,靠唐槐近的人,忍不住退後……
妖女?
這世上,竟然會有妖女?
張詩婉見唐槐越來越虛弱,想着自己就要馬上成功了,她露出了得意的笑:“怎麼?不敢擡頭看我們?”
衆人的目光,都在唐槐的身上。
他們帶着好奇,又帶着一絲恐懼看着唐槐。
唐槐額頭冒汗了,那樣子,就像他們去年看的《西遊記》裡的妖精要現身前的樣子。
唐槐低着頭,沒有理會張詩婉,她好難受——
全身的力氣,在慢慢消散。
這種感覺,就像上輩子,在醫院裡,知道景鵬和唐穎算計她,她激動地從牀上滾下來,弄裂傷口,血慢慢流乾而死的感覺。
好難受……
張詩婉說她是妖女?
她怎麼可能是妖女?
她是人!
堂堂正正的人!
可是耳邊響起那我鈴鐺聲,讓她越來越難受。
她好想捂住耳朵,又沒有力氣……
她緊緊地閉眼睛,用腦波力問蠍子:“蠍子,你怎樣了?還好吧?”
丹田裡的蠍子像是奄奄一息了,聽了唐槐的話,它只是虛弱的擡頭,看了唐槐一眼,它沒力氣說話了……
見蠍子這樣,唐槐的心,咯噔一下。
自己因爲這麼難受,全都是因爲蠍子?
蠍子的生命,跟她的生命相連在一起了嗎?
蠍子怕舞臺上那個女人!
應該是說,蠍子怕那個女人的法術!
上輩子,唐槐看過玄幻小說。
她知道靈寵跟主人靈魂契約的事。
難道蠍子是跟她靈魂契約?
所以,蠍子難受,她也難受?
唐槐緊緊地咬牙,不能!
她不能讓張詩婉得逞的!
蠍子,你一定要堅持住!
唐槐深吸了一口氣,擡頭,衝着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張詩婉笑了笑。
她臉色蒼白,咧嘴一笑時,很是妖冶。
在這一瞬間,張詩婉被她的美驚豔到了。
同時,也被她妖冶的笑給嚇了一跳。
張詩婉退後半步,對臺上的婦女道:“下點功夫,讓這個妖女現身!”
“大姐,唐槐不是妖女!”張軍殿上前來,扶起唐槐。
張詩婉神情嚴厲地看着張軍殿:“你不準碰她!”
說完,她上前來,把張軍殿拽到了一邊:“她就是妖女!”
她指着地上的黑米:“這些是碰蠱術的黑米,唐槐三番五次用蠱術迷惑人心。還養了蠱蟲,擡上那位,就是A市大名鼎鼎的仙姑,她在這些黑米施了法術,凡是妖怪或鬼魅碰到這個黑米,都會現身!現身前,她一定會經歷一場痛苦的。”
張詩婉手指一轉,指向唐槐:“你們看,她已經痛苦不堪了,我們也被黑米灑了,爲什麼我們沒事,她有事?因爲她是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