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到她目光時,唐槐心裡咯噔一響。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梁氏,“外婆,怎了?”
有什麼大發現啊?
“你真的是這個時辰出生的?”梁氏問。
唐槐點頭:“我阿媽跟我說的,就是這個時辰。”
“你阿媽當真沒記錯?”
唐槐搖頭:“應該沒記錯。”
“什麼應該沒記錯?你回去問清楚她,再回來找外婆,外婆給你重占卦。”
“外婆,我阿媽不在了。”
“不在了?”梁氏提高了音調,“跑路了還是死了?”
“死了。”
“那你阿爸是不是娶了小媳婦?”
“沒有,我阿爸也死了。”
“那你的出生時辰不準!”
“何解?”
“這個時辰是大吉,五星高照,是福命!孩子旺父母,旺姐妹,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喪父喪母!”梁氏肯定地道。
不是她算命不準,而是這個丫頭給了假八字給她!
一個人的命好不好,跟他出生的八字有很大的直接關係。
生辰八字,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有些人不會輕易把這個時間告訴外人的。
梁氏冷冷地看着唐槐,這個丫頭,對她都這麼防備?真是讓人很不開心!
“外婆,那你看唐槐的面相,能算出她家族怎樣嗎?”景煊沉聲問。
“她的面相跟八字很不符,她的八字是好八字,要是真的是這個八字,她現在的家族是家大業大了。我剛纔也說了,她的面相,家族經歷了吉凶。吉在先,她沒出生時,家族是龐大的,有名望的。出生後,家族遭遇兇,家族敗落。可她面相又像在逆天而行,她的努力能夠改造一切。雖然,這個女孩是有福之人,但一生會經歷很多劫,這些劫跟家族脫不了干係。”梁氏徐徐道來。
唐槐聽聞,微眯眼睛,幽幽地看向景煊,會是張家嗎?
只是……外婆看面相,算八字準嗎?唐槐怎麼聽着,像是在扯淡?
看一個人的面相,就可以看出對方的家族興旺和衰退?
還能看出來,她有劫?
景煊一聽,神情一緊,“外婆,唐槐這些劫……可以解嗎?”
梁氏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唐槐,良久,才道:“可以試着化解,但能不能完全解除,就要看造化了。這些劫,都是跟家族有關的,想化解,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家族。女孩遠離家族唯一的好辦法,就是遠嫁。”
“可是你們同一條村子的,她將來要是嫁給你,依然遠離不了家族。”梁氏看向景煊,問:“如今雙龍村,最興旺的家族不是景家?”
舒語嫁給景煊爸時,那個時候開始,最有名望的家族就是景家,在這之前,景軍泰也已經爲景家爭了不少光。
梁氏皺眉,喃喃自道:“我記得,前前後後三十年來,雙龍村最有名望的家族是景家,何時還有別的家族,比景家更有名望的?”
景煊和唐槐聽聞,相視一眼,沒有說別的話。
見他們都不迴應自己,梁氏掃了他們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唐槐身上:“總之,你遠離你的家族就行,否則,劫會連續不斷地找上你。”
不管梁氏的話是真是假,但唐槐最近真的麻煩不斷,可以說,自從重生回來,她的麻煩真的是連續不斷的纏着她。
尤其是到市裡上高中,大麻煩更多,張詩芳,張詩婉……
唐槐皺眉苦思:“如果外婆說的是真,那我豈不是真的是張家的小女兒?以前在縣城,離張家遠,張詩芳張詩婉想找她不容易,現在我到暨楠上高中,跟張詩芳就同一樣黨校,距離張錦濤近了,我這樣不是遠離家族,而是跟家族拉近距離了。可是……”
張家這十六年來,有發生過吉事和凶事嗎?
唐槐和景煊洗了澡,快九點了。
一向早睡的梁氏,在他們去洗澡時,就回屋睡了。
樑玉蘭也帶着兩個孫子回家去休息了。
樑玉蘭和梁氏認定了景煊和唐槐是夫妻,所以只給他們準備一間房。
而且木牀很窄,一米五——
這個寬度,對於唐槐來說,足夠了。
可是要跟景煊睡,有點擠了。
高大挺拔的景煊往牀上一躺,都沒有多少空位置給自己了。
才九點多,兩人精神很好。
他們不習慣早睡,唐槐洗了頭,景煊拿着乾毛巾,雙雙坐在牀上,他替她擦頭髮。
唐槐輕聲問:“外婆睡着了沒?”
景煊揚脣:“怎麼?想說她的壞話?”
唐槐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嗎?我只是想問你,外婆看相算命,真的準嗎?”
景煊點頭,眸華溫潤,“嗯,外婆的阿爸,爺爺,太爺爺,都是靠這一行吃飯的。外婆年輕時,算一命準一命。”
唐槐認真地聽着:“現在呢?”
景煊抓起唐槐的頭髮甩了甩:“自從舅舅去世後,她就不再做這一行了。”
唐槐一聽,擡頭,詫異地看着景煊:“舅舅去世了?”
景煊神情深沉:“嗯,外婆算出他有一劫,可是怎麼都無法化解這一劫。”
唐槐心頭微微一顫:“舅舅是怎麼離開的?”
景煊無奈地嘆了口氣:“晚上跟他哥們去電魚,觸電而死。”
“什麼時候的事?舅舅有留下孩子嗎?”
“沒有,那時候,阿媽剛嫁給阿爸,也因爲這個,奶奶一直不怎麼喜歡阿媽。”
“這個跟舒老師有啥關係?失去親人已經很痛苦了,你奶奶這做法,不是給人家傷口撒鹽嗎?”唐槐覺得,景老太真是奇葩,好像舒老師哥哥死,是舒老師害的一樣。
“奶奶嫌棄外婆是神棍,她一直在部隊工作,提倡相信科學,反對迷信。她覺得外婆是神棍,阿媽肯定也很迷信。”景煊聳了聳肩。
“不管科學不科學,也不去理迷信不迷信,外婆身上那股優雅的氣質,你奶奶這輩子都學不來。”唐槐嫌棄地抿了抿嘴,道。
景煊淺淺一笑,笑聲悅耳的,能夠讓人心裡酥麻,“外婆自小就生活優越,在民國時期,外婆的爺爺已經是一位很出名的神棍了。”
唐槐擡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景煊:“那你說,我是張司令家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