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着谷佳佳受傷不關自己的事,可是全燦紅完全沒底氣了。
來這裡吃飯的人,很多都是有錢的,本地的。
他們聽到鍾星的阿爸和谷佳佳大舅的名字時,都露出了“聽後心生寒”的表情。
這就說明,他們很有手段的。
連政府都不放在眼裡,她一個鄉下來的人,如今又不是軍人了,對方更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
可是全燦紅當了這麼多年的軍人,平時又得到景華的照顧,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傲慢的個性。
她非常不喜歡鐘星拿他阿爸出來壓她,怎麼,想仗勢欺人啊?
民衆的心都是善良的,惡人,自有惡報的,她纔不相信,鍾星的阿爸,惡事做盡,能夠一直這麼輝煌下去。
她也不相信,鍾星阿爸,仗勢欺人,會不引起民憤?
全燦紅看了一眼依然懶洋洋坐在那裡的唐槐後,然後神色一改,一副想哭的,委屈的樣子看着鍾星:“我只是想來這裡應聘服務員,你何必拿你阿爸出來嚇唬我?我是到了退伍的年齡了,纔會從部隊出來找工作,不然,我現在還在部隊做着保衛國家的事,沒日沒夜的堅守着自己的崗位……我又沒說什麼,沒做什麼,你不需要服務員,可以直說,不用拿阿爸出來壓人。”
說完,見有客人在注意着這邊,全燦紅還努力地擠出兩滴眼淚,唐槐一看,頓時刷新了她的三觀。
鍾星也有瞬間的覺得莫名其妙,怎回事?這個女人還有臉在他面前哭?
“鍾公子,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麼說,人家曾經是軍人,保衛國家,爲國家付出了很多,我們如今纔不用打仗,才這有這麼安寧的日子,你阿爸纔有機會經商,賺大事。軍人雖然賺的沒有你阿爸多,可是你也不用看不起軍人啊,軍人可是我們最崇拜的。”
“是啊,人家還是個姑娘呢,你不要對方在這裡做服務員,可以直接拒絕嘛,把阿爸搬出來,真的太過分了。你不進過部隊,你不知道里面的兵哥哥兵姐姐生活有艱苦的,現在她退伍了,謀份工作也不容易。”
……
客人聽了全燦紅的話後,都上前,紛紛指責鍾星的不是,鍾星阿爸雖然厲害,可鍾星不應該拿他出來壓一個小姑娘,而且人家還是退伍的軍人。
鍾星本來就是有脾氣的人,被客人指責,他哪受得住,何況他剛好是氣血方剛的年紀,想吵架呢!
他指着全燦紅,看向客人們,譏諷地笑着:“她的話你們也信?你們知道她在部隊做了什麼事嗎?到了退伍的年齡?有這麼年輕就退伍的嗎?”
“有些退伍,也不是看年齡,有些是身體吃不消了,或者是重傷了,該回家靜養了,也會辦退伍手續的。”
“你這個孩子,怎麼可以這樣去說一個姑娘呢?”
客人們見鍾星指着全燦紅,又見全燦紅已經要委屈地默默流淚了,大家都把指責,向鍾星倒來。
唐槐斂去嘴角清淺的笑意,微皺眉頭,淡淡地看着全燦紅。
這個女人,挺有心計的,幸好部隊開除了她,不然,這樣的人在部隊,真的是禍害。
客人們見全燦紅眼淚越流越多,指責鍾星的話,越來越難聽,本來,鍾星是鍾樹民的兒子,他們不想惹事情的。
可是對方是個軍人,人家只是來找工作,他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爲國家付出的軍人。
聽着客人指責鍾星的話越來越難聽,全燦紅的心越來越得意,她心裡有多得意,眼淚就流得有多猛。
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見全燦紅哭得這麼楚楚可憐的,篤定地道:“我在附近開了一家玩具廠,這家餐飲店不要你當服務員,你到我那裡去工作,只要你表現好,還可加工錢升職位!”
“我家裡開了一家小賣鋪,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到我那裡幫我看店吧,工錢雖然少,可包吃住,也不虧呢。”
圍上來的,有好幾個是老闆,見全燦紅爲了工作而愁,他們都向全燦紅扔出了橄欖枝,讓全燦紅到自己那去工作。
“鍾公子仗着他阿爸有錢有勢欺負人就算了,餐飲店的老闆也聽從這個公子哥的話,不招聘這麼好的姑娘當服員,以後,我都不來這裡點東西吃了!”
“我也不來這裡點東西吃了!有些當老闆的,就非常拽,他們有沒有想過,他們能夠這麼安寧做生意賺錢,全靠軍人保衛着國家,倒退幾十年,他們想過上這麼好的生活,難嘍。現在過上好生活了,就不把軍人放眼裡了,這樣的商人,跟rb鬼子有啥區別?”
“就是!人家姑娘只想找份工作,他們都容不下,我們以後還來這裡吃什麼飯?我寧願在家裡吃,也不願來這裡吃!”
……
聽着衆人的話,全燦紅內心得意死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餐飲店不用她,她就搞臭它的名聲,讓客人都不來這裡吃東西。
“你,跟他們解釋清楚!”聽了客人們的話,鍾星很氣憤,一拍桌子,瞪着全燦紅:“你不跟他們解釋清楚看看?!”
鍾星這模樣,在客人們眼裡,就是在威脅全燦紅,鍾星拿什麼來威脅全燦紅?當然是他阿爸嘍。
全燦紅膽子還是比較大的,畢竟是接受過訓練的兵,可是鍾星拍桌子時,她假裝自己很膽小,她嚇得縮了縮身了,擡起頭,眼裡臉裡全是淚,委屈極了,害怕極了,她語氣中帶着一絲恐懼和倔強:“解釋什麼?我只是想來這裡當服務員,這都有錯嗎?你讓我解釋什麼?”
她這樣,讓人更心疼了。
“小夥子,你不要太過分,人家姑娘只是想找份工作,也沒錯啊。”那個邀請全燦紅到他玩具廠上班的男人很不滿鍾星,富二代,還不是靠父母這麼拽的,憑自己?他有啥本事?
“全燦紅,這樣,很有意思嗎?”唐槐淡淡的開口,眼裡帶着若有似無的嘲笑。
唐槐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卻帶着穿透力,她的話一出,圍觀的人,莫名的都安靜了,紛紛看向她。
“唐槐,我知道你有話事權,要不要用我,你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要是你非要把鍾星叫上來,我還想問你,你這樣,有意思嗎?”全燦紅見這麼多人站在自己這一邊,底氣足了很多。
她就是能夠很好的抓住民心,才能讓自己完勝這一局,有錢的,瞧不起當兵的,哪個平民百姓受得住?
當兵的再怎麼不濟,人家也是保衛國家的,是爲國家做出貢獻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當兵的呢?
“你爲什麼要來這裡當服務員?”唐槐淡淡地問:“真是爲了錢?還是爲了能夠在這裡見到景華或者……佳佳?”
這三點,都是全燦紅的目的,但是她會說嗎?
“爲了錢!可能你們都不知道,我們當兵的,很辛苦,可是錢拿的很少很少。我現在退伍了,就想找份工錢不錯的工作,我聽說你這裡的服務員工錢就不錯。”全燦紅道。
全燦紅的話剛說完,那些客人們就指着唐槐氣道:
“既然你有話事權,爲什麼不用她?她長得又不醜,完全可以當服務員啊。而且,在這裡不服務員,端端盤子,上上菜,收拾下桌子,這樣的活兒,也不用多漂亮的女孩子來做。你跟這個姑娘顯然是認識的吧?你不用她,是不是對她有意見?”
“我看你也不像這麼無情的人……真沒想到,還真是無情的人。”
見客人們本是指責鍾星的,現在全都指責唐槐了,全燦紅多少是有些顧慮的。
唐槐是景少的對象,把唐槐給逼急了,對自己也沒啥好處。
唐槐也只是這裡打工的,她又不是老闆,自己能不能在這裡做服務員,還得找那個小柳肖肖的女人。
全燦紅適時的扮演着好人,她抹了一下眼淚,對客人們哽咽道:“你們不要指責唐槐了,唐槐雖然有話事權,可是最終的結果,還是要決定於大老闆。我和唐槐是認識的,要是她對我沒意見的,你們不要誤會她了。”
“還能把戲演得再逼真點嗎?”突然,一道冷入骨子的聲音,從客人們後方傳來。
衆人一轉身,就看見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高大身材,森寒的氣息……那雙深邃狹長如鷹隼一樣的眼睛,銳利得像一把刀子,所到之處,一片寒冷。
薄脣微抿,帶着一絲邪肆的譏誚,帶着一股壓迫,如上位者,一步一步朝這邊走過來。
他的氣場太強大了,帶着一股無形的震懾,客人們見到他,都愣住了,在他走近時,自動的讓出一個道來。
聽到他的聲音,再看到他的人,全燦紅的臉色,頓時就白了起來。
她擡頭,震驚地看着,已經走到她對面的男人:“景……景華哥……?”
景華如利匕的眸光,死死地鎖在全燦紅的臉上好幾秒後才收回目光,淡然地掃了一眼在場的客人們,聲音低沉,卻冷得讓人脖子一涼:“在部隊,我是她的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