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太婆，一看就知道是不正常的。
頭髮披到頭，太久沒洗，都粘成有手指頭一樣粗的了，一根一根的，
上身還不穿衣服，胸前那兩團肉，拉垂着，看着很噁心。
下身只是一件及膝短褲，赤着腳——
隔着遠距離，全燦紅似乎都聞到對方的臭味了。
讓她帶對方去洗澡，還吃對方手裡吃着的饅頭，全燦紅做不到！
好狠啊！
唐槐看了一眼谷佳佳和全燦紅，谷佳佳這個想法，狠了點。
那個老太婆，唐槐有聽說過的。
是一個腦子不正常的老奶奶，因爲腦子不正常，兒女都不管。
當然，她生下的兒女，也沒幾個正常的，想管都管不了。
她家就在附近，她就經常在附近出沒，雖然髒兮兮的，腦子不正常，但不會罵人，打人。
自從餐飲店在這裡開張，她就經常站在那裡往裡面看着。
一直站到打烊，每次到打烊，餐飲店的人見她還在，就會給她一點東西吃。
拿到吃的，她就像興奮的小孩子，咧着嘴笑，高高興興走了。
即使現在是九月，但天氣還是炎熱，老奶奶又不洗澡，不換衣服，走近她，就能夠聞到一股髒味。
凡是在附近生活的人，都知道她，對於她，見怪不怪了。
可全燦紅是第一次見到她，見她這麼髒，就知道是不正常的。
全燦紅天不怕地不怕，子彈不怕刀不怕，就是怕腦子不正常的人。
她村子就有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男子，整天脫光光衣服在村裡出沒。
見到年輕的女孩，還會追上去抱人家，總是把人家嚇得哇哇叫。
瘋起來，還會拿石頭扔人，拿木棍打人，全燦紅小時候就被對方拿石頭砸過，額頭還有一塊傷疤呢。
見全燦紅臉色蒼白，眼裡露出不願之色，谷佳佳勾脣，譏諷地笑了聲：“怎麼？不敢上去？”
“你非要這麼刁蠻任性嗎？”景華冷眸瞥向谷佳佳。
“我這樣就刁蠻任性了？”谷佳佳譏誚地揚脣，把她剛纔放在桌面的那隻在蝦拿起來，遞給全燦紅：“我可以收斂一下我的刁蠻任性，給，對方挺可憐的，拿去給她吃。”
對方是要正常的，全燦紅肯定會二話不說就拿出去的。
可是對方是不正常的人，誰知道她靠近了，會不會打她？
她是當兵的，對方打她，她不能還手，不然就犯法了。可是不還手，她又這麼怕，肯定在景華面前被嚇得花容失色的。
全燦紅不接過谷佳佳遞上來的那隻蝦，她用委屈的眼神看向景華：“景華哥，我還是回部隊吧。”
剛纔景華幫她說話，她心裡着實喜悅，她就知道，景華喜歡外強內柔的女子，像大姐一樣……
景華偏頭，看着她。
“說得比唱的好聽，什麼經歷過人間疾苦，什麼生肉死肉，扔在地上的東西都敢吃。一個不經常洗澡的老奶奶而已，就畏頭縮尾了，你也沒有自己說的那麼高大上。”谷佳佳鄙夷地看着全燦紅：“以爲自己在部隊接受過訓練的，就比別人高一等，你自己都做不到，還好意思鄙視我？你分明就是踩低我來提高你自己，好讓景華覺得你有多聖母！”
說完，谷佳佳哼一聲，譏諷的目光緩緩的掃向景華，景華正幽深地看着她。
她道：“道貌岸然的傢伙，裝得一副清高，其實內心賤得很！什麼禁慾高冷，什麼看透一切，都是假象。我看你，就是一頭蠢豬，你家基因真是豐富多彩，一個蠢豬，一個腦殘！蠢豬和腦殘跟白蓮花真的挺配的，祝你們日後如膠如漆，恩愛有加！”
景煊蹙眉，一個蠢豬，一個腦殘？蠢豬是景華了，腦殘是誰？
景煊用“誰是腦殘”的眼神看向唐槐，唐槐憋着笑，給他豎起了三根拇指。
景煊又蹙了蹙眉頭，三？忽然，景煊懂了，谷佳佳口中的腦殘不是指他，是指景鵬。
嗯，景鵬那貨，確實不夠聰明。
“谷佳佳！！”景華神色一冷，目光一片寒冷地看着谷佳佳。
“難道我說錯了嗎？”谷佳佳揚起下巴，一臉的倔強和不怕死地看着景華，與他對峙：“你喜歡全燦紅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能用自己的角位來批評我，我是沒經歷過人間疾苦，我是吃不下不衛生的食物，你女人經歷了人間疾苦，你女人不衛生的食物可以往嘴裡塞，但不能非要我也跟着她做啊。”
“燦紅不是我女人！”景華怒道。
全燦紅一聽，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臉色蒼白，又一陣火辣的痛。
她暗暗地咬牙，心又痛又揪，他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不喜歡她嗎？
谷佳佳冷笑：“這麼蠢，很快就是了。”
“佳佳，你咋這麼說話的？一口一個蠢，你是瞧不起我嗎？”全燦紅委屈地頂撞谷佳佳。
“我說景華蠢，怎麼又扯到我瞧不起你那裡去了？”谷佳佳一臉的吃驚，景華惹她生氣，她還不能發泄了？
景華都還沒發聲呢，這個全燦紅髮什麼聲？
“你本就瞧不起我，沒錯，我是鄉下丫頭，沒你城裡人講究衛生，城裡人瞧不起鄉下人，我也知道，可是你……”
“我也是鄉下人，佳佳並沒有瞧不起我。”唐槐合適地說了句。
“那是因爲你是首長的女朋友。”
“啪！”
谷佳佳徹底被全燦紅說怒了。
她一拍桌子，冷冷地看着全燦紅：“你是我肚子裡的屎還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心裡想什麼，你都知道？”
唐槐：……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這不是她在食堂對張詩芳和樑鳳說的話嗎？
唐槐深深地看着谷佳佳，人家說，姐妹會心有靈犀，原來閨蜜也會心有靈犀。
罵人時，說的話也是一模一樣的。
“你怎麼說這麼沒文明的話？”
唐槐：……
這是什麼操作？
唐槐看向全燦紅，皺眉，這話，也很耳熟啊，樑鳳當時也是這麼反駁她的。
全燦紅和樑鳳她們是一類人？
谷佳佳冷笑：“非常抱歉，我這個人，最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面對不文明的人，我文明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