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爲他的唐家爭了口氣,以女子的身份,給唐家爭氣。
她無形地告訴着大家,男孩未必就可以爲家庭爭氣,女孩只要努力,同樣能像男孩一樣闖出一片天地。
唐麗,紫涵,夜子,可都是他的親妹妹,要是沒有唐槐,他的幾個妹妹在父母死後,不知道怎樣生活。
唐培軍彭家耀是他的親奶奶,如今年事已高,還有多少年的命活,誰能知道?
他做不到狠心地“拋下”他們,雖然他們有唐槐的照顧,生活得很好。
他在K市,頂多也是去看看他們,陪他們吃吃飯,這樣的權力,他都沒有嗎?
張軍殿眼裡掠過一抹絕望,阿爸阿媽也太狠心了吧?
張錦濤被他瞬間激怒,他眸如狂獅地瞪着張軍殿:“這些你都做不到,何談的孝敬我們?”
“阿爸,唐麗紫涵,還有夜子,她們是我親妹妹!她們都在K市生活,還有我爺爺奶奶,他們老了,我只想陪陪他們。”
“夠了!”張軍殿粥也不吃了,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張軍殿氣道:“反正你也不是我親生的,你愛幹嘛就幹嘛,你想去孝順他們可以!馬上給我滾過去!”
“你永遠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家,你在外面所做的任務事,跟我不再有任何關係,我不是你父親,永遠都不是!”
“張軍殿,我告訴你,我張家不會絕種的,我還有個女兒,我把她叫回來,找個上、、、、、門女婿,生的孩子姓張,同樣能夠爲張家繼香火!你滾,滾回那邊去!”
說完,張錦濤負氣出了餐廳。
“阿濤……”張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複雜爲難地看了一眼張軍殿,然後也狠下心來,恨恨地對張軍殿說:“你要是不聽你阿爸的,我也不認你這個兒子了!這一生,我從來沒這樣恨過一個女人,唐槐就是第一個!你要是繼續跟唐槐聯繫,就是跟我作對!”
說完,也帶着一股子氣出了餐廳。
張軍殿挺直着腰板,心情沉重地坐在那裡——
反正,他不是他們的兒子……好殘忍,又好真實的話。
是的,他又不是他們的兒子,他們不再疼愛他了。
心,微微發疼,眼眶紅了起來。
他想孝敬他們,他們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
收拾了兩套衣服,放在一個皮包裡,就這樣提了出來。
張錦濤和張夫人坐在客廳裡,臉色很不好看。
張錦濤氣鼓鼓地盯着他,這混賬東西,真收拾行李離開這個家了?
張夫人內心涌現不捨,可想到他是唐有新和劉小玉生的,她就有種吃了只蟑螂進去一樣,這滋味,難言。
“我們都需要時間冷靜,我只是暫時到外面住,如果你們冷靜下來,真要跟我斷絕關係,就通知我,我會回來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搬空。”張軍殿經過他們時,停了下來,複雜地丟下這句話。
張錦濤氣極:“什麼關係!我們不再有關係!你不是我生的!”
三句話,就像三個沉重的鐵錘,狠狠的,無情的,捶打在張軍殿的心臟上。
裡面滴血,又滴淚,但他沒有在臉上表現任務一絲難過的情緒出來。
提着皮包,絕然走出大門,走出院門……
走到這條巷口時,他遇見到景敏。
景敏站在路燈下,苗條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顯得很孤獨,又很無助。
他們沒有很多的交集,可是見到景敏站在這裡,張軍殿還是有點詫異的。
據他所知,景敏很少來大院的,更不會這麼晚了,站在路燈下。
張軍殿慢步走過來。
景敏聽到腳步聲,以爲是那個男人,驚了一下,猛地轉過身看過來。
見是張軍殿,景敏怔了一下。
因爲唐槐的關係,她認識張軍殿的,雖然沒交集,但出於禮貌,景敏還是微笑地跟他打聲招呼:“晚上好,……阿殿。”
後面“阿殿”兩個字,她是考慮了一下才說出來的。
爺爺奶奶見到他,叫他阿殿,跟他同年的人也叫他阿殿,她也可以叫他阿殿吧?
要不直接叫張軍殿?直接叫名字的,要麼是很好的,要麼就是很不好的,景敏自覺他跟張軍殿還沒到很好的地步,但也不能沒禮貌地直呼他全名。
叫張少爺或張公子,太文藝了,大哥和章霆之被叫景少和章少,是因爲他們軍位高,在少校時,大家就開始這樣叫他了,是景少校章少校的意思,張軍殿現在還不是少校呢,考慮後景敏覺得,還是跟大院的人一樣叫他阿殿吧。
叫什麼張軍殿都無所謂,他看了一眼景敏,問:“這麼晚了,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等人?”
可是看樣子不像,倒像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沒有等人,我就是出來透透氣。”景敏道。
“透氣?你爺爺那,讓你覺得很悶嗎?”要來到這麼遠透氣,站在院子裡,或者陽臺上,不可以透氣嗎?
景敏也不瞞張軍殿:“我爺爺一個老戰友的孫子,從別的省來看望我爺爺,我爺爺叫我來吃飯還讓我今晚在這裡住下。”
張軍殿一聽就明白了,“景爺爺是讓你跟那個他老戰友的孫子相親?”
景敏黯然地點了點頭:“嗯。我不喜歡他。”
“長得不好看?”
“一般吧。”要是拿長相跟她大哥和章少比,那真的是差遠了。
張軍殿笑了笑,“人也不能只看外表,尤其是男人,男人的外表,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品好就行。”
“話是如此,可我不可能一見面就看上他的,裡面的氣氛有點怪,我就出來透透氣了。”主要是那個男人,一見景敏就喜歡上她了,看着她的目光,灼熱無比,讓景敏在裡面,如坐鍼氈,不自在。
“確實,相親是比較尷尬的事。”張軍殿跟市長家那個女孩見面,就覺得很尷尬,說話不自在,笑也不自在。
張軍殿又問:“他從外省來,今晚不會也在你爺爺那住吧?”
“住啊,我爺爺可喜歡他了,非留他住下來。你幹啥啊?提着包回部隊還是出任務?”
“被家人趕出來了。”張軍殿苦笑。
“爲啥?”景敏驚訝地問。
正文 第1272章 張軍殿:唐槐,我在酒店見到景煊哥了!(3000字)
“這事說來話長,也不早了,雖然說這是大院內很安全,但你也不能一直在這裡站着不回去,反正對方今晚是要在景爺爺家住的,你也不能這樣逃避一晚,還不如早點回房,把自已鎖在房間裡,就可以不用見到對方了。”張軍殿說道。
景敏笑道:“也是,我不可能在這裡站一個晚上的,還是回去跟爺爺說吧,說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景敏剛要走,忽然眼睛一亮,欣喜地看着張軍殿:“既然你是被家人趕出來的,不如到我爺爺那住一晚?”
景敏相信,有張軍殿在,爺爺就不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她和那個男人身上的。
張軍殿要是這樣去景軍泰家住,景軍泰一定會對被家人趕出來的事問到底的,他不是張錦濤和張夫人所生的事,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現在要顧及一下父母的心情,要是景軍泰知道他是他村裡,唐有新和劉小玉所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知道會不會跑去問他父母,給心情不好的父母添亂。
張軍殿現在就想圖個清靜,他搖頭,婉轉地拒絕了景敏這個邀請:“罷了,我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還能清靜些。”
“好吧。”景敏也沒有失望什麼的,“那我轉了。”
景敏對張軍殿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揮了揮手,轉身就走進了巷子。
張軍殿也轉身朝大院大門走去,剛走數步,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叫住景敏:“醫院的事怎麼樣了?那個改了唐槐藥單的真兇找出來了嗎?”
景敏一聽,腳步馬上一頓。
她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光,沒有轉身看張軍殿,語氣有些急:“應該很快就查出來了。”
指紋都採集去了,就是不知道查出這個真兇來,唐槐怎樣處置……
“那就好。”張軍殿輕輕一笑,他就知道,唐槐是非常有本事的。
把真兇找出來,一定要交給警方處置,好好的整治整治他,藥單被他一改,就害死了一條人命。
而且還損了唐槐的名聲,影響了幸福酒店的生意。
張軍殿出了軍區大院,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去幸福酒店住宿。
幸福酒店現在生意冷清,張軍殿要了一間比較豪華的客房。
拿着房卡,來到六樓時,在走廊上,他看到景煊!
他剛要向景煊打招呼,可是對方根本就不認識他,目光瞧都不瞧他一眼,直接從他面前,大步離去。
對方經過時,張軍殿感受到一股風撲面而來,對方渾身散發着可怕的戾氣。
張軍殿有點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轉過身,看着站在電梯前等電梯的男人。
張軍殿剛上來,電梯還停留在這一層,對方按門鈴,門一開,他就大步踏了進去。
對方穿的衣服,張軍殿從來都沒見他穿過,一身黑色皮衣,包裹着修長挺拔的身軀。
就連身上的氣質,也跟景煊有些不同,這個人,過於冷漠,沒有一點感情可言。
張軍殿緊蹙眉頭,景煊哥怎麼會在這裡?
他這身裝扮,又擺出這麼冷的表情,還假裝跟他不相似,他在幹嘛?
他最近都不在部隊,不可能在執行任務。
可不執行任務的話,爲什麼見到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就這麼不待見他這個小舅哥嗎?
有這樣對待孃家兄弟的嗎?
張軍殿進房,看看時間,估計唐槐還沒睡,馬上給唐槐打電話。
唐槐是還沒睡,她在聽着景煊講胎教,聽得連連打哈欠,就快要睡過去了。
放在梳妝檯上的電話一響,她精神抖擻了一下,讓景煊把電話拿過來。
這個年代的電話很珍貴,一部移動電話的話,都可以買一輛摩擦車了。
可功能少,就只能接電話打電話,聽說最近出來一款摩拉,可以發信息,可發一條信息的費用比打一通的電話還貴,唐槐上輩子是玩過多功能電話的人,所以對摩拉不怎麼感興趣,再過幾年,手機就更普遍了,不僅可以發信息,發信息還可以包月,交了包月費一個月就可以發上百條信息,然後還有鈴聲聽,再過幾年的手機,還能歌聽,再過幾年……呃,扯遠了。
景煊看了一眼黑白屏幕上的數字,蹙緊眉頭。
“誰啊,這個時候還打電話給我。”唐槐伸手過來接住電話,這樣會打擾他們夫妻生活的。
要不是她懷孕,恐怖這個時候,正在做着嘿咻嘿咻的特別有意義的事的。
“喂……”
把電話放耳邊,唐槐懶洋洋地道了一聲。
她的尾音還沒斷,張軍殿焦急的聲音就傳來了:“唐槐,景煊哥出任務了嗎?”
“……”沒啊。
唐槐差點要開口,就聽見張軍殿在電話那頭巴拉巴拉的:“我在區中心這邊的幸福酒店,我剛纔見到景煊哥了,他怪怪的,跟我碰個正面也不瞧我一眼,而且一身皮衣,勁裝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殺手呢,他是不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唐槐一聽,眼睛瞪大,張軍殿見到了“景煊”?
那個金璨璨,不是讓她控制對方,不讓對方在出現的嗎?
這事,唐槐不知道怎麼跟張軍殿解釋,她更不清楚,那個男人在幸福酒店什麼,單純地跟金璨璨戀愛還沒什麼,要是做了什麼事情,這樣對景煊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唐槐只好含糊地對張軍殿說:“景煊哥沒出任務,他現在還是一個失憶人呢,國家還當他是病人,暫時不回軍隊。”
“那他來幸福酒店做什麼?”
“軍殿,你到酒店做什麼?”唐槐要問清楚,纔好把張軍殿糊過去。
張軍殿一聽,沉默了一會,唐槐還能聽到他傳來一聲輕嘆:“我阿爸阿媽拿我與他們的頭髮去做了親子鑑定報告,今天拿到報告了……”
“你是被他們趕出來了?”唐槐挑眉。
怎麼這麼聰明呢?
張軍殿苦笑:“不算趕出來,他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你今晚喝酒了?或是心情十分糟糕?”
“沒喝酒,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你是看花眼了,你看到的,不是景煊哥,今天景煊哥一直陪在我身邊,他現在都成了我的跟屁蟲了,你應該是看到對方就給我打電話了吧?你那裡離我家還遠着呢,他不會分身乏術啊。”唐槐對景煊一笑:“景煊哥,你說是吧?”
“在醫學方面講,人的情緒處於特別低落或者特別興奮時,都有可能產生幻聽、幻覺、幻視……”景煊一本正經的聲音傳進了張軍殿的耳朵裡。
張軍殿詫異,剛纔那個真的很像景煊哥,怎麼景煊哥在家裡?
他纔不相信,自已產生什麼幻聽幻覺幻視呢,他是心情不好,但也沒景煊口中所說的,特別低落或特別興奮。
“唐槐,你們在酒店?”張軍殿很是質疑。
“我們在家裡,我們好端端的,到酒店去做什麼?軍殿,你剛纔看到的,可能是有點像景煊哥,又可能像你姐夫說的,你產生了幻視。”唐槐笑着道。
“是嗎?”
“不然呢?你姐夫有分身乏術?還是……你見到的,不會是他三弟景鵬吧?景鵬長得跟景煊哥是非常相似的,不經常見的人,真會把他們認錯。”關鍵時刻,唐槐只要把景鵬扯進來了。
聽到她提景鵬,景煊眉梢一挑。
唐槐一看,也眉梢一挑,他不會連弟弟的名字,都不讓提吧?
張軍殿知道景煊有個三弟,但真的很少見這個三弟,對對方一點印象都沒有:“可能是吧,可能是景煊哥的三弟吧。”
這麼像,也應該是兄弟了。
“好了,見到景鵬也用不着大驚小怪的,他知道幸福酒店是唐麗管,他到K市來,住親人的酒店比住別人的酒店好啊……”一番解釋,才讓張軍殿相信,他見到的,是景煊的三弟弟景鵬。
掛了電話,唐槐看着景煊:“金璨璨說話不算話,她還讓那個男人出沒。她要是控制不住對方,對方犯了錯事,外人一定說是你,景煊哥,要不毀了他吧?”
讓他在世上,徹底消失,這樣她才放心。
“毀了他的事,我們得從長計議。”景煊揉了揉唐槐的臉,“不用擔心,這事交給。”
現在景煊恢復失憶了,唐槐更放心他辦事了。
“嗯。”唐槐點頭。
“繼續……”
“……”又繼續,唐槐一副可憐的樣子看着景煊:“孩子爸,孩子太小了,你現在胎教,太早了點,至少要等到五個月大啊。”
“再小,也懂。”
“懂什麼?”一個黃豆大的胚胎。
“我現在多給他講故事,教他數數,數月後,他出生就只會纏我。”要是個女兒,被她黏着,光是想一想,景煊都覺得幸福滿滿的。
要是女兒的話,最好長得像唐槐,噢,他的小情人!
“那你繼續吧。”唐槐重新躺回牀上,睜着眼睛聽景煊在教孩子數數,一本正經,一加一等於二,二加一等於三……
唐槐就像在數着星星睡一樣,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了,景煊的數數,比催眠曲還有效啊。
次日。
唐槐來到了醫院。
指紋採集完了,藥房的人也可以自由進出了。
唐槐來醫院,也沒有到科室去,而是來到藥房,她還給整個藥房的人,帶來吃的。
藥房的人爭先恐後地上前來問:
“唐主任,改藥單的人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們,好讓我們狠狠去揍他一頓。”
“唐主任,是不是我們藥房的人?”
唐槐微笑地看着她們:“暫時可以排除你們藥房所有人。你們可以去掉嫌疑這個標籤了。來,之前都辛苦你們了,現在我給你們都帶了糕點。”
藥房的員工一聽自已不是嫌疑人了,都高興地圍過來吃糕點了,唐槐出了病房,見到了和王春蘭一起進醫院的景敏,她微笑地對她們打了招呼,然後對景敏笑道:“景敏,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