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很愛很愛她的丈夫景鵬!
從懵懂青澀少女時期起,就一直愛着。
到底有多愛?
愛到跟他結婚三年,還沒圓房都沒有一點怨氣。
而且想到自己是景鵬的妻子,每晚都能帶着對他的想念甜甜入睡。
結婚當天,都還沒散席,他就接到緊急任務匆忙回部隊去了。
這一去就是三年。
這三年來,他給她的電話次數不過十,沒辦法,誰讓她的景鵬是軍人呢!
昨天,他回來了,說是部隊組織家庭免費體檢什麼的,他帶她來到市區最好的穎心醫院做檢查。
在做一項腎功能檢查時,她被注射了全麻,醒來時,自己躺在了病房。
景鵬跟她說,在檢查過程中,發現她的腎有問題,就讓醫生切除了。
現在麻醉已過,傷口痛得要命。
可是想到接下來的幾天,景鵬都會陪着她,再多的痛她都能承受。
“景鵬真愛我,發現我腎有問題,馬上讓醫生切除。”躺在牀上的唐槐滿臉的幸福。
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跟她同歲的堂妹唐穎坐在輪椅上,被一名護士推了進來。
見唐槐臉上掛着笑,她問:“都躺在醫院的人,還這麼開心?”
唐槐自覺跟唐穎感情好,對她無話不談,她沒回答唐穎的話,而是喃喃道:“不知道我這傷口什麼時候能癒合,你姐夫什麼時候回部隊。”
說完,她看向唐穎,見她坐在輪椅上,詫異地問:“唐穎,你受傷了,怎麼坐輪椅?”
唐穎朝護士揮手示意護士出去。
護士出去後,唐穎對唐槐不答反問:“這麼急着康復?”
唐槐滿心喜悅,滿腦子想的是景鵬,對唐穎坐輪椅的事不多問,她羞澀一笑,“我跟你姐夫結婚三年也分別了三年,我們還沒圓房呢,這次他回來了,要是能把房圓了我又能一次就懷孕那就好了,像你姐夫這樣年紀的男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們還是處,你說悲不悲?”
“姐夫早就不是處了。”唐穎眉梢走過一抹得意。
唐槐笑容一僵,詫異地看着唐穎:“你說什麼?”
唐穎看着唐槐笑,“你是處,姐夫不是,而且,他還有孩子了。”
唐槐一聽,情緒就倏地激動起來,“不可能!你騙我!他是軍人,我是他的妻子,他有孩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姐夫在娶你前就退役了,穎心醫院就是他開的。”唐穎揚起下巴,傲慢地看着唐槐,“姐,姐夫的孩子,是我給他生的,穎心醫院還是用我名字取的,姐夫愛的人一直是我。”
唐槐心口一縮,要坐起來,腰身剛動,傷口痛得她又躺了回去。
她犀利地瞪着唐穎,不知是傷口痛還是心口痛,她整個人瑟瑟發抖,大喊:“你騙我!我不信!”
唐穎得意地勾脣,眼裡帶着淡淡的輕蔑,“姐夫娶你,是因爲你的腎!”
“你說什麼?!”
唐穎微微擡起下巴,一臉的傲氣,“你有一個腎在我身上。”
“你胡說!”唐槐情緒突然失控,衝着唐穎大喊。
跟情緒失控的唐槐相比,唐穎倒是從容多了,她微笑,“我沒胡說,難道你忘了你爲什麼躺在這,我爲什麼要坐輪椅?”
唐槐一聽,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唐穎繼續道:“三年前,我被檢查出腎有問題,需要處子腎才能康復。可是醫生說要是做了腎移植手術,以後懷孕會加重腎的負擔,手術等於白做了,建議我邊調理邊儘快要孩子,等完成生育後再手術。我知道你一直愛景鵬,於是我和景鵬商量好讓他娶你,否則你嫁給別的男人開了身子,就不是處子腎了。爲了我的健康,景鵬只好委屈自己娶了你,然後用在部隊無法離身的藉口常年不在家,其實這三年來,他一直跟我住,一年前,我們的兒子出生了,哺乳期一結束,他就安排我手術,他一直都很緊張我的身體。”
唐槐完全失控了,掙扎坐起來想撲向唐穎,疼痛的身子,卻重重地從牀上滾落,砸在地上。
這一砸,她感到全身都裂開了,劇痛蔓延全身,她吃力地擡頭,厲聲厲色地衝着唐穎喊:“我不信!景鵬不會這樣對我的!”
唐穎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掙扎的唐槐,像看跳樑小醜一樣,嘴角揚起,帶着濃濃的嘲笑,“你根本就配不上景鵬!”
“唐穎。”這時,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唐槐的心口狠狠一縮,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她努力擡起頭,朝門口看過來,一抹高大的身影走進來,她痛苦落淚,“景鵬……”
景鵬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帶着一抹嫌棄,這抹嫌棄被唐槐捕捉到了,唐槐的心一痛。
唐穎擡頭,委屈巴巴地看着景鵬,語氣撒嬌,“景鵬,我還是沒忍住,全都跟姐說了。”
景鵬寵溺地摸了摸唐穎的頭,責怪的語氣帶着無盡的柔情,“你性子太急了,要是這次手術不成功還需要處子腎呢?”
什麼?!
唐槐的心大痛,驚愕地看着景鵬,他還想要她的另一個腎,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一對狗男女!”唐槐怒火攻心,破口大罵,話一罵完,胸口一痛,喉嚨一甜,噴出一口血。
腰部的傷口很痛,眼前漸漸發黑,意識在渙散,唐槐覺得自己要死了,她吃力擡頭,向景鵬投去求救的目光,可她看到的是景鵬嫌棄和冷漠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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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痛,意志清晰,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有種鬼壓牀的不安感。
耳邊,傳來嬰兒的哭啼聲,唐槐心中一震:她沒死?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剋死了你爸,你還好意思哭!”
聽到這聲音,唐槐再次一震,這不是她媽媽的聲音嗎?
媽媽是在她結婚前就死了,現在怎麼聽到了她的聲音?
“家裡沒男人了,以後我們母女四人怎麼活啊?啊啊啊……”還是媽媽的哭聲!
唐槐猛然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簡陋的泥磚房,房頂還是瓦片蓋的,有好幾處,還掛着蜘蛛網。
唐槐掐了一把自己的腰,很痛,不是夢!
原來,她重生了!回到她十四歲那天,八十年代!
十四歲那年,小妹出生第三天,患病的爸爸就去世了。
她在爸爸下葬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額頭撞上一塊石頭,暈倒,第二天才醒來的。
外面,媽媽和妹妹的哭聲不停,吵得唐槐腦子嗡嗡響。
“劉小玉,錢準備好了嗎?!”一道凶神惡煞的聲音響起。
唐槐一驚,這不是她三伯父唐有明的聲音嗎?
唐槐吃力地起身,走到房間門口,看到了唐有明和他妻子兇兇地站在客廳。
客廳很窄,中央擺着一張小桌子,既是吃飯桌又是書桌。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張木牀,牀尾是一張竹椅,椅子上,堆滿了衣物,顯得很凌亂。
劉小玉正坐在牀頭,她的腳邊,躺着一個女嬰,十三歲的二妹唐麗坐在地上,紅着眼眶。
唐有明和楊紅星突然凶神惡煞衝進來,嚇得劉小玉臉色微變,她哽咽道:“三哥,當初說好的,你借錢給有新不計利息,都幾年過去了,怎麼還過來追利息?”
“當初是我們愚蠢!反正錢在你手裡拿了兩年,你得按照銀行定期給我們利息。”楊紅星大聲說道。
楊紅星長得一臉刻薄相,只想着怎樣討別人的便宜,從來都不準別人討她便宜。
五年前,唐有新向唐有明借了一萬塊,借的時候,兄弟挺和睦的,在村長的見證下,寫了欠條。
兩年後,唐有新把錢還給了唐有明,還的時候,還特意多給他二十塊,當時唐有明死活不要,就要了本金一萬塊。
後來,兄弟倆因爲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吵了幾次架,兄弟感情出現了裂痕。
唐有新生病期間,唐有明三頭兩日跑過來討利息,說當初要是把一萬塊錢存進銀行兩年,怎麼都有一百的利息。
“我真沒錢。有新病了這一年來,花了不少錢,下葬又花錢。”劉小玉性子懦弱,因爲一直沒生到兒子,總覺得自己在生了兒子的女人面前低人一等,所以,總是心甘情願被嬸娌和婆婆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