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以爲自己聽錯了，她放下鍋鏟擦了手驚訝問：“越嵐？她咋突然回來了？”
蕭越嵐？自己的小姑？令梅自穿越而來還沒見過小姑。只記得小姑人長得漂亮動人，又是個大方爽氣的性子，十八歲時嫁去了LY市，夫家姓袁。逢年過節的也不太回孃家，這時候突然回來，肯定是出什麼事了。
王秀蓮聲音壓得低，令梅耳聰目明也聽得見。
“看樣子越嵐在袁家受委屈了。一回家抱着爹孃就哭。”
桂香跺腳：“當年她硬要嫁給那個姓袁的，咱們怎麼勸都勸不住。對了，若珍來了沒？”
“一起回來的。可憐的娃子，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受了什麼罪，悶在邊上一聲不吭。唉。袁灝那家子混賬東西！”
令梅聽得皺眉：難怪小姑不常回孃家，她結的這門親有問題。
桂香道：“家裡正好炸了蒜香排骨，我一會帶去。”
秀蓮早聞到香味，笑道：“你的手藝越來越厲害了。”
晚飯時，越峰的堂屋裡又坐滿了兩桌。
“你閉嘴！”蘭芳勃然大怒，“那可是你親妹子！在夫家受了天大的委屈，難道離婚都不能離？你還只顧着名聲，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越嵐別過頭：“肚子都大了。”
飯後，令昀陪着若珍玩耍，令暉令菊打發回屋。小輩裡只留下了令梅，全部聚在了上房。
越嵐冷冷的開口：“袁灝外頭有人了。”
越峰騰的站起來：“離婚？爲啥要離婚？”他盯着妹妹臉色不善，“怎麼回事？”
令昀見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妹妹，樂得不行。當下就牽着她的小手玩一塊兒去了。
越峰猛地拍案而起，撩起袖子破口大罵：“好個天打雷屁的狗東西！我天仙一樣的妹妹嫁給他，居然還在外頭偷腥！爹，咱不能放過姓袁的！”
“像像像！”蘭芳眼睛還有些紅，此時映滿笑容。“令梅，你小時候啊，你小姑可沒少帶着你穿街走巷買零嘴吃。”
人手的問題解決了，接下就是打砸的問題。
元樑又抽了口水煙，悠悠的道：“打砸也不能過分。真把人打壞了不值當。”
她笑道：“回來得倉促沒給孩子們帶東西。改天小姑再補給你們。”
令暉認真道：“我一定能考上大學的。小姑，你放心。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大夥兒你望我我望你，一時沒人吱聲。
元樑滿意的笑笑：“人肯定得多喚些過去。”
“最後，若珍要跟着你們妹子，這撫養權的事也得定下來。”
元樑嗆得咳嗽不止，越山不悅的瞪着弟弟：“家裡還養不起越嵐母女？”
令梅進屋時就見阿嬤身邊坐着的婦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頭濃秘的黑髮，膚色黯黃，但是標緻的娥蛋臉，眼若明星，小巧挺拔的鼻子，彷彿時刻都帶着笑意的微笑脣，絕對是明星級別的、如假包換的大美人！
越嵐見到令梅，眼睛一亮：“這是令梅？長這麼大了呀。”
她牽過令梅的手，看不夠似的直道：“娘，令梅像我呢。”
“有人就有人——”越峰一怔，不可思議的喊，“你說什麼？”
蘭芳消了些氣：“這纔像話。”
“行。”
越峰被他娘一吼，臉也白了：“娘——我也是爲了妹子好。什麼委屈忍一忍，能過日子就好好過日子。再說了，袁灝是她自己死活要嫁的男人。自己選的男人——”
元樑夫婦也很高興。就算桂香只是口頭這麼一說，但是態度放在這兒了，只要越山在，就不會讓閨女再受委屈。
元樑抽着水煙，咕咕咕的響了半晌，他才敲了敲菸斗道：“越嵐準備離婚。”
“其次，是他姓袁的出軌在先，咱們得要他賠償道歉。再說這八年來，越嵐在袁家幫着種果樹、賣果子，一人個拉扯起一大家子，財產分割不能吃虧。”
越嵐眼眶一紅，摸了把令暉的腦袋道：“好。好。”
越山含笑看着妻子。
蘭芳又對身邊六七歲的小女孩道：“若珍，來，這是你令梅姐、令暉令昀哥。”
越峰急道：“爹。離婚這事多難聽？妹子又是個姑娘家的，真離婚了以後怎麼過日子？”
元樑沉着臉，道：“當初嫁你妹子的時候，咱們雖不情願，嫁妝也是備足了的。首先，嫁妝得全部要回來。”
若珍閃着雙黑水晶丸子般的大眼睛，怯生生的認人：“哥哥姐姐好。”
桂香忙道：“客氣啥。幾孩子哪個小時候沒吃你的拿你的？以後啊，該他們孝敬你啦。”
越峰道：“不是養不養得起的問題，這是名聲的問題——家裡還有兩個閨女要嫁人呢。要是有個離婚的——”
“你坐下！”元樑瞪他。“老子話還沒有講完呢。你對着妹妹兇什麼兇？”
他想問原因，又忍住了。只對越嵐笑道：“小姑。我和令梅都考上高中了呢。”
越嵐大喜：“家裡一下子出了兩個高中生！大哥大嫂，你們真厲害！過兩年要是再出兩個大學生，那咱家就是村裡的頭名啦。”
越山道：“到時候我在村裡多找些年輕力壯的小夥。”
越峰忍不住道：“哪那麼多廢話。惡人自要惡人磨。我帶着兄弟上他們家，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打到他們跪地求饒，砸到他們心疼得吐血爲止！”
令暉盯着小姑，喉嚨微哽。小姑瘦了也憔悴了。他記憶中的小姑明**人，臉上永遠是歡快的笑容。誰想嫁趟人竟然受了莫大的罪似的！
“吃飯。”元樑一聲令下，“吃好飯，咱們再好好合計合計。”
元樑說完這些話，看着越山道：“聽你妹子的說法，她那婆婆是極其刁鑽惡毒的。你們有啥計劃不？”
令梅含笑點頭，小姑待原主姐弟是極好的。
令梅立即道：“阿公，咱們只盯着男人打，老人孩子一個不能碰。打的時候也不能瞎來，兩三個圍一個，腦袋千萬不能碰，鼻子胳膊腿斷了沒事，大夫都接得上。”
元樑忍笑，越嵐嗔道：“爹，令梅還小哪——”
“令梅主意多，主意正。”元樑道，“令梅說得不錯，越山，你記得跟大夥兒說說。挑四肢打。”
越山立即應了。
“打到他們哭爹喊娘，村長和村老人都齊了。咱們再談離婚的事。”令梅又道，“不過，小姑。你手上有沒有姓袁的出軌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