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柳想了想,沒有拒絕,和許樂還有溫澤一塊上車。
鐘鳴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溫柳,縱使今晚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狼狽,面容平靜如菩提。
鐘鳴忍不住開口問道:“在想什麼?”
溫柳:“想想得罪什麼人了。”
她平時也是注意消防安全的人,以京城現在的天氣,不可能說着火就着火,天災和人爲,溫柳心裡更傾向後者。
“生意做的好,招人恨是正常的,吸取教訓就好。”鐘鳴沉聲。
溫柳微微點頭,她靜靜的坐在後座上,把所有可能放火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後又一一排除。
車子送到溫柳的院子前,溫柳看着鐘鳴:“今天麻煩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鐘鳴看着她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微微點頭:“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說。”
一進院子,門口亮着燈光,一個老人佝僂着身子站在門口,不知道一個人站了多久了,看到溫柳他們進來,他才動了動,朝前走:“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大半夜還出去了。”
溫柳微微搖頭:“沒什麼大事,您老怎麼起來了?”
這大半夜的家裡幾個人都出去,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溫柳並不想說,老爺子沒追問,提起來別的:“客廳的電話一直響,我想着是誰有急事,就起來了。”
“你猜猜是誰的?”老爺子笑道:“你知道了一定高興。”
溫柳這一宿沒睡好,再加上星月店裡發生的事情,沒什麼精神猜:“老爺子您就說吧,誰來的電話。”
“敬年啊,敬年打來的。”
溫柳原本平靜的眼眸裡瞬間泛起了亮光:“敬年打電話做什麼?”
“這會大半夜了,沒事吧?”溫柳想着時間,有點不安的追問道。
老爺子看她這幅模樣,也沒心思瞞着她,快速說道:“他說,晚上吃飯的時候忽然心臟不舒服,總覺得不安,怕你出事,就打來電話問了。”
“沒聽到你接電話,他還不放心呢,只是那邊有人一直催他,電話才掛了。”
溫柳聽到老爺子的話有點驚愕,心底又有點安慰。
溫柳道:“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老爺子:“這個倒是沒說,說是手上的活還沒做完。”
溫柳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您老也早點去休息吧。”
老爺子打個哈欠:“這就走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一家人還在一起,就沒什麼過不去的坎,你別鑽牛角尖,聽到沒?”
溫柳其實比想象中的平靜,不過有人來這樣安慰她,她心裡還是很感動:“我都知道,您回去睡吧。”
院子裡的人都各自回房間了,溫柳也回房間,先去看了一下蕭敬年撥過來的號碼,想要打過去,想着時間不早了,又把電話放下。
回臥室準備脫衣服睡覺的時候才發現,外套上,睡衣上都是黑灰,就連臉上也有。
懶得再院子裡洗,溫柳直接進了小院好好的泡了個澡再出來。
簡單的迷了一會,清早的鬧鐘還沒響,溫柳便睜開眼了。
她醒後許樂和溫澤沒多久也出來了。
明顯也是沒有睡好。
溫柳早上沒準備吃的,從冰箱裡拿出來牛奶麪包,交代老爺子:“我去店裡還有點事情,孩子要是不想吃這些,您出去給他們買點。”
老爺子揮揮手:“你們去忙吧,忙吧。”
溫柳騎車去店裡,大清早,老人都起來鍛鍊身體了,還有一些是起來上班的,往日路過星月的時候都能聽到舒緩的音樂聲,這次,遠遠的都能看到黝黑的牆體,似乎空氣裡還有燃燒的味道。
那些上班不着急的,和一些上了年齡鍛鍊的人不自覺的就停下了腳步。
——“哎呦,多好個地啊,怎麼一夜之間成這樣了?”
——“那誰知道,昨天半夜着火了,這煙味,我在我家裡都能聞到,這的生意好,招人眼了唄。”
——“作孽啊。”
——“有沒有死人啊……”
不同於別人的看熱鬧,於秀兒一行人來上班的,看着已經成爲廢墟的店鋪,茫然之後則是焦急。
於秀兒也忍不住跺腳罵道:“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啊!”
“這不是要人命嗎?”
“溫柳知道不知道……”
“自己生意不好,就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生個孩子沒屁/眼的。”
其他人也不比於秀兒的情況好。
於秀兒正罵着的時候,有人戳了戳於秀兒:“老闆來了。”
“在哪呢?”於秀兒連忙轉身去看,遠遠的看着溫柳騎車過來,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樣趕緊迎上去。
“溫柳。”於秀兒的手指着星月的門店,還沒說出來,眼先紅了。
溫柳從車上下來:“我都知道了,別哭了。”
於秀兒看着如此鎮靜的溫柳,眼淚剛掉出來又憋回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溫柳道:“人都來了嗎?”
陳瑞在旁邊道:“還差張萍。”
溫柳微微點頭:“事情已經出了,哭也沒用,你們都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來店裡,有不對的地方都說出來。”
溫柳剛說完。
張萍就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了,看着星月化爲一片廢墟,眼眸眨了眨,一臉的不可置信,扭頭看向溫柳。
溫柳把剛剛交代於秀兒她們的事情又重新交代了張萍。
衆人皺着眉頭都在想最近發生的反常事情。
有附近的人看着溫柳找門店,又看着她裝修,一點點的把這個店裝起來,都是認識她的。
“姑娘,你還年輕,沒了都可以再來,要是沒錢,老婆子我還有兩千塊錢的養老錢,我可以借給你。”
老人是附近的,溫柳也不知道姓甚名誰,只是看着熟悉,心裡一陣暖流淌過:“謝謝大娘,我沒事。”
老太太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你和那個小夥子,是肯幹的,我們都看在眼裡,還吃過你們店裡拿出來的滷牛肉呢,大娘信你,能再起來的。”
老人的語言是淳樸的,正是這種淳樸,讓溫柳的眼睛一酸,就在此時,於秀兒的聲音傳來。
溫柳和老人說去忙了,走到於秀兒面前,環視着店裡的員工:“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