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氣溫讓人有些無可奈何,但是在九一年的這個時空裡,八月似乎吹來了一陣春分,吹向祖國大地的各處,人們無比欣慰地開始了前進的步伐,越走越有力。
八月流火四射的時候,黨中 央下發了《大力發展私營企業、公私合辦企業和中外合資企業》、《全面促進工商業發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堅持社會主義路線、方針、政策一百年不動搖》四篇通告,隨之一起發到各個省部級幹部案頭的還有一份署名爲《走在時代的浪尖》的文章,上面更有D老的親筆批示:很好,很大膽,很有想法,要深入學習和研究,落實到實處上。
一時之間,那個名叫“張真一”的小傢伙再次在黨內高層中掀起了不小的震盪,比之上次來自英國的事件只大不小。
在這個還在用糧票的時代,在這個個人投資總額不到千萬的年代,提出發展工商業和個體企業需要多大的魄力和決心,或許在現在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在那個年代裡,做出這樣的決策,卻能顯示出國家進行改革開放的決心和實現經濟騰飛的期盼。
“尼瑪,我真的改變歷史了?”
這是少年在電視上的新聞裡看到這四篇文章的時候,腦中閃現的唯一的想法,看來中 央並不是不敢,而是前世裡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至少是沒有很早就意識到而已,雖然後面也作出了這些決定,卻要晚上許多,走了不少彎路。
隨着新的政策在祖國大地上掀起一股zì yóu發展的熱潮時,少年卻欣喜地打開了自己的計劃本,開始勾勒一個個宏偉的藍圖。
整個皖南的店面裝修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除了貨架和必要的操作工具意外剩下的就是在即將結束的八月末期開始讓廠家發送貨源了,而在張家嶺鎮招來的那些第一批服務員的培訓課程也正式進入了最後的收尾階段。
九一年的時空裡,少年再次獲得了楊帆遠征的新起點,而這一次,他帶來的卻不僅僅是財富,還有心中的執念和一份渴望。
事情卻總不是那樣讓人滿意,在報備註冊商標的時候少年碰到了重生以來莫大的困境。
“什麼?竟然沒有通過?縣裡那些人是不是吃飼料長大的?連這種申請都通不過還搞什麼改革開放,還要不要發展經濟了。”
在張真一正準備聯繫張文明可以通知南方的供貨商發出貨物時,卻遇到了一個不小的麻煩,那就是公司的商標和經營執照竟然在縣委的干涉下擱淺了,而這一切的主要源頭就來自那個只會開會研究的方大江書記。
“真一,你看這事?”
劉宏遠有些毫無頭緒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其實這個倔強的漢子脫離那種日夜在工地上奔波的時間並不長,對這個時候政 fǔ的敬畏之心還沒有完全看淡,要讓他將政 fǔ看作是同等的地位還有些困難,自家外甥的工商執照和公司商標被擱置討論的事情讓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二舅,你別擔心,這件事總會解決的,中 央前幾天不還發出通知要支持我們嗎,哼!有些人自己想找死,那我們就送他一程,一把年紀了還佔着位置不做事,就他這作風,能把我們皖南建設好就怪了。”
此時在皖南縣政 fǔ的辦公會議上,正在進行第二輪討論。
“同志們,對於我們縣的小名人張真一以其父親張文明的名義註冊‘佳樂福’集團商標以及經營執照的申請問題,我們這裡再進行討論研究一下,據工商局提交上來的申請報告顯示,‘佳樂福’的註冊資金是一百萬人民幣,這在我們縣甚至是在全省都是一個極爲龐大的數字,這是第一例個人投資企業超過百萬的個體戶,所以我們一定要慎重啊,不能夠隨隨便便就讓某些人鑽了政策的空子,收斂人民羣衆和國家的財產。”
作爲第一書記,方大江的發言剛剛落下,一貫跟着書記走的幾位副縣長和常委就已經急忙地表態了,坐在下首的皖南縣縣長劉雲清的臉色卻顯得有些陰霾。
作爲一個外調過來時間不長的政 fǔ一把手,劉雲清自知威信不足,但是卻沒想到方大江竟然敢這般**裸地打自己的臉,而且還當着全體委員會的同志們的面,這讓他心理有些憤怒,但是一貫來養成的內斂的性格卻讓他暗自忍下了。
作爲縣委成員,其實大多數人都明白今天的這個討論只不過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交鋒,上次那個少年被書記拒絕卻立馬就被縣長看好的事情,在整個皖南的兩個大院裡都傳開了,縣長劉雲清赫然就是公開跟一把手叫板了,這讓一向自負以爲自己就是皖南縣的天的方大江有些難以忍受,所以卻是找了各種理由拖下了張真一的那份申請。
這個時節主策一個企業可不是那麼簡單,要各種手續進行報備,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被阻攔住了。
會議結束後,衆人就紛紛看到縣長劉雲清臉色既不好看地回到了政 fǔ大樓,隨即就傳出了縣長辦公室裡發出來的碎裂聲,一時之間整個大樓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這真是神仙打架,小人遭殃。
“喂,你好,我是縣長劉雲清,麻煩找一下張真一!”
撥通上次那個少年留下的號碼,劉雲清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憤怒,腦中開始構思着怎麼跟那小傢伙說這件事。方大江簡直就是混蛋,爲了一己之私竟然將這麼大的私人企業拒之門外,將來出了事情,沒得到好處,全縣的人民罵的不是他這個書記,而是罵自己這個縣長,真是好手段啊。
“喂,您好,劉縣長,我是張真一。”
少年握着電話,語氣有些冷淡,要說這件事吧其實怪不到劉雲清,畢竟人家是二把手,一把手否決的事情,他也無能爲力,但是問題也在這裡了,作爲一縣之長,竟然連自己的本質範圍內的工作都不能拍板,實在是讓自己有些失望。
“真一啊,那件事你知道了吧?我就知道老李肯定已經跟你講過了,這件事是我的失職啊,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會到市裡去找到解決辦法,你要信任政 fǔ,這皖南縣的天,還是黨和人民的,不是某些人一個人說了算的。”
劉雲清似乎察覺到了少年的語氣有些不好,但是他也沒有不高興,畢竟這件事是自己處理得不好,更何況以少年的身價,恐怕自己這個縣長還真不被看在眼裡,一百萬的投資即使是省城也足以讓政 fǔ求着上門了,如果不是皖南是少年家鄉的緣故,恐怕都不會有這個機會。
少年隨口笑了笑,看來劉雲清有些憤怒了,兩人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但是通過這件事,少年卻是發現了自己的危機,這件事還是說明了官本位的強烈色彩,在市場經濟還沒有確立的時候很正常,但是在改革開放的今天,出現這種情況卻會極大的阻礙工商業的發展,他可是知道後世這些官員做了多少蠢事的。
“或許我需要再來一個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