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向晚,這個時代裡的天空顯得非常澄澈,絲毫見不到一絲濃煙氣柱,夕陽的餘暉落在縣城的街道上,竟然將這座貧窮的小城渲染得多了些美妙的已經,就像早已經死去,卻猛然在那灰燼裡重現了新生。
時光,總在最美的季節裡悄然而逝,抓不到尾巴卻也趕不走回憶,就像曾經感嘆的那般,其實,我並不遺憾沒有在最美的時光裡遇見你,因爲當我遇見你之後,纔是最美好的時光。
少年在落滿灰燼的街頭慢慢地走着,沒有刺眼的燈光和喧囂的鳴笛,一切都顯得那樣寧靜卻又缺少了一份生氣,或許幾年後或許十幾年後更或者二十幾年後,在小城的相框裡,早已經不見了如今的模樣,而少年就是創造那了不起的弄潮兒。
辭別劉xian長,張真一便有些漫無目的地在縣城的街頭走着,心裡不停地想着跟那個一臉正氣,滿眼鬥志的縣長的一番交談,原來自己真的忽視了很多東西,以前一直以爲重生過一次就能佔盡先機,卻不料自己卻在慢慢進入一個死衚衕,隨着新時代的開啓,自己必定會被人一步步超越。
的確,在九一年的皖南城,真的有那麼大的消費能力嗎?假如真的一直要虧損的話,自己能不能頂住那些壓力,如果是在徽州市,或者滬城市,那自己的計劃肯定能行,但是在皖南城,真的行嗎?少年有些迷茫了。
儘管在未來的整個新世紀,經濟就會出現大變樣,甚至是空前的規模,但是自己卻有些盲目的樂觀,不過就想劉雲清說的那樣,道路是對的,只不過在做法上還有迴旋的餘地,自己爲什麼就一定要在皖南開始呢,在市裡在滬城甚至在首都都可以進行前期的工作,國家對個體有政策扶持,而且自己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在這個年代就掌握了其他所有人都沒有的資金,這纔是最有利的。
關鍵是現在國家還沒有提出市場經濟的思想,就連平日買點糧食都要票證,這在一貫zì yóu選購的少年看來,簡直就有些折騰人,但是在南邊的深市卻早就放開了這個限制,而且其他的幾個省份也變得可有可無了,這次自己家的老頭子張文明聯繫的大部分貨商就是那邊的,內地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物資。
不過自己倒是知道在明年就會取消票制,到時候纔是這個時代真正開始輝煌的時候,隨着市場機制的啓動,各種工農業產品開始極大地豐富起來,技術突飛猛進,在殘酷的市場競爭制度下,國家一夜之間就像是跨越了數個年代,從計劃體制轉變成了市場機制,經濟飛速發展。
但是目前的話恐怕還不能有所輕舉妄動,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提前出線這種思想,但是像這種涉及國家大局的政策方針,是隻怕任誰也改變不了。少年頓時有些頭疼。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時候,事情卻出線了轉機,一雙幼小的翅膀,在獲得新生後的時空裡,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扇動了風雨。
“真一,你怎麼纔回來?”
劉明華對自家外孫有些不滿了,這都幾點了纔回來,家裡已經有客人等了整整一下午了,而且看樣子來頭還不小,不知道是找外孫幹什麼的。
“爺爺,我就在街上走走,又沒事,這不是放假了嗎!”
“你知道什麼,家裡有人找你,都坐了一個下午了,一句話都不說,就坐在那跟個石頭似得,見不到你就不走了,要不是朝軍那小夥子告訴我們那人不一般,說不定我都要趕人了。”
老頭子的話讓少年頓時一驚,王朝軍都說不一般的人那就肯定有些來頭,估計就是軍隊出來的,自己不認識這種人啊,難道是陳老爺子派人找自己?這也不大可能,那老頭子可是知道自家的號碼的,張真一猛地竄進屋子裡,赫然看到客廳了坐着一個筆直的身影,王朝軍竟然跟那人牟上了。
“你好,我就是張真一,請問你是?”
少年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問。
那不過二十幾歲的漢子看到少年,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人氣,隨即眼眸動了動,就站了起來,只見他在揹包裡鼓搗了半天掏出了一個四五十公分長高寬不到十釐米的盒子,隨即捧着那東西遞給少年道:
“張真一同志,這是首長讓我交給你的東西,首長讓我帶給你一句話‘少年強則國家強,你要勿忘國本,要腳踏實地多爲國家爭光!以後要是犯錯了,見到我你可就不好交差了!’我今晚住在你們縣的縣招待所,明早八點回首都,你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向首長請示的話,就明天早上送過來,這是首長特意吩咐的。”
話音一落竟然向少年敬了一個軍禮就走了,來去匆匆,不留痕跡,實在是太詭異了,一家子人看着那道走出院子的背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真一,看看那裡面是什麼東西不就知道了!”
還是老頭子最先明白過來,隨即少年便小心翼翼地解開盒子上的繩子,打開蓋子,裡面赫然就是一卷字畫或是什麼之類的東西,解開繫着紙卷的細紅繩,慢慢捲開一看,一股濃重的墨香味撲鼻而來,隨即便看到一個個碩大的字體,剛勁有力,力透紙背。
“這是?”
“國之棟樑,勿忘國家!”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有人送給自己這麼個東西,就在少年納悶的時候,一旁的劉明華老頭子唸到,卻不料王朝軍猛地大叫了一聲。
“你們快看這裡的簽名!”
“啊!”
“國寶啊!”
衆人順着王朝軍手指指着的位置一看,頓時紛紛驚叫起來,少年腦中頓時就懵掉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位老人家送給自己的東西,這可是求也求不來的,而且還是寄託了這種厚望的東西。
“真一,你這可不得了了,鄧老竟然給你送字了,我家祖宗十八代都沒有這麼個日子,你張家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這要是你爺爺地下有知,還不笑醒了。”
“快快,快收起來,這東西要保留好了,要做傳家寶啊!”
老頭子顯得無比激動,三兩下就催促着收好,一直看到少年把那東西重新系好裝好,拿到樓上鎖起來這才放下心來來。
張真一整晚都在牀上發愣,全家人晚上回來知道這件事都顯得比過年還高興,要不是爺爺喝住了,小舅舅潤平只怕要抱着那東西睡覺,但是自己卻想不明白爲什麼遠在首都,雖然退居二線但是仍然事務繁忙的偉大領袖怎麼會知道我一個小人物,還大老遠地讓人送來一副親筆寫的大字,如果是有功的話那就只有一件,是給國家掙了外匯了。
不對,自己或許還真的能做些什麼,少年突然想到那戰士走之前說的,隨即立馬便爬起牀,蒐羅了紙筆開始思索着寫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