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季兒大喝一聲,隨後身先士卒,飛翩與她心意相通,一人一馬化作白影,如同尖刀銳劍,直直的插入敵人的腹地之中!
原本那作爲誘餌的三百人前鋒步軍頓時紅了眼睛!他們乃是前鋒之軍!是主公手下最精銳的步卒!被人像是兒戲一樣追趕了這麼久,渴望拔刀,渴望殺伐的火焰早就點燃了他們的心!
雷鳴聲動,殺聲震天!
所有人都鉚足了勁,向着敵軍的軍陣奔馳!
不過寥寥的部隊,居然衝出了萬人衝鋒的鑿陣聲勢!
與之對比,陳壯早已聲淚俱下,連坐下的驚慌馬兒都駕馭不住了!
陳壯驚駭欲絕,腿肚子都是軟的,險些下身失力,直接從馬背上摔下去!
那個小女孩還是不是人啊!我那幾十人的方陣,被她一衝就散了?
還有沛縣不是最多也就一兩千人的部隊嗎?這身邊人山人海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小山上,河流中,樹林裡,到處都是劉季的部隊,自己手下士兵的哭喊聲,馬匹受驚的嘶鳴聲,與敵軍震天的喊殺聲形成了雜亂的戲曲,混亂的曲樂在這片戰場之上流竄奔逃。
不該是這樣的啊!不該是這樣的啊!
難道不該是自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那劉季衝殺活捉,接管沛縣,將整座泗水郡都納入自己的手中,並以此爲基礎,擴大全國,最終奪得皇帝帝位嗎?
自己都已經將登基之後的美事都暢享了一遍!自己要收盡天下美女!自己要打下天下土地!自己要收納天下珍寶!
不該死在這裡啊!
“喂!你他孃的那隻妖魔呢!快點把它喚出來啊!”情急之中,陳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對着胡陵城縣令焦急的喊道。
“聯繫不上啊!聯繫不上!”胡陵城縣令此時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馬背上手舞足蹈,涕泗橫流,顫抖不已。
“那我的騎兵呢?我爲了從朝廷手中將他們的指揮權扣到我手上,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您忘了嗎!騎兵們因爲馬兒跑不起來,已經遠遠的落後於我們了!”胡陵城縣令哭道。
“那怎麼辦!那妖怪女孩已經快衝到我們面前了!”
他們的前方一個方向上,有他們的士兵不斷的飛起然後重重砸到地上痛苦哭喊,那是季兒的衝陣。
所過之處,如同長龍席捲,不存一物,季兒用劍背拍飛所有擋在自己面前的人,然後甩到天上,砸下來,失去戰鬥力和行動力的他們只能在地上痛苦呻.吟。
陳壯看着眼前的絕境,只感覺到口乾舌燥,大腦嗡嗡的沒有一點辦法,但求生的慾望終究是讓他狠狠的一咬舌尖,劇烈的痛苦奪回了他的思考能力,他大喝一聲:
“撤退!撤退!”
我精銳的騎兵還在後方駐紮!我的城池還在後方矗立!只要我能逃掉,就依然能東山再起!
“您別叫了!咱們手底下的士兵早就開始逃跑了!”生死當前,胡陵城縣令再也沒對自己這個上司有一點好臉色看,他是明白了,這個陳壯就是個十足的草包!
“別楞着了,趕緊逃吧!”胡陵城縣令見陳壯還有點懵逼,也不敢在管他,自己策馬就跑了!
那個殺神劉季就快衝到眼前了啊!
季兒揮手振劍,將赤霄上的血跡甩開,輕輕長出一口氣,觀察着敵方的潰逃,提起一口氣,高聲喝道:
“所有敵軍,繳械不殺!重複一次,繳械不殺!”
季兒的聲音在靈氣的包裹下,擊穿了喧鬧的戰場,傳進了每一個抱頭鼠竄的敵軍士兵耳中。
他們都知道這個女孩是誰,牛源在逃跑到胡陵城中後,可是把季兒給狠狠的宣傳了一通,什麼天生妖媚,可斬妖魔,年齡如此幼小就有如此功績,若不扼殺,日後必成大患!
爲的就是說動胡陵城縣令同意出兵,也間接得導致了季兒在胡陵城,已經算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
他們不理解,天生妖媚不是人家生的好看嗎?可斬妖魔不是人家爲百姓除害嗎?這樣一個又漂亮有爲民的好人,爲什麼要去討伐她?
難道好人就該被劍指着嗎?
他們不理解,但不理解也沒辦法,他們的父母官是胡陵城縣令,更是泗水郡郡守陳壯,他們命令,不得不提,違者斬首。
爲了活命,他們只能加入了討伐好人的隊伍。
可是現在,陳壯逃跑不知所蹤,而那個好人在高聲呼喊,繳械不殺。
那個叫季兒的好人……應該可以相信吧?
先是一個人,丟到手中的武器,對着季兒舉起上手,繳械投降,然後是兩個,三個,十個,一百個……一千個!
如同浪潮般,胡陵城的部隊,向季兒投降了。
季兒見狀心中狂喜!好傢伙,沒想到自己一嗓子居然喊出來了這麼多俘虜?這可都是寶貴的兵源啊!
雖然沒有讓所有敵軍都投降,但是這樣也賺到家了!
她壓下心中的喜悅,有條不紊的發佈命令,“沒有武裝的兩千餘人,收拾戰場,其餘人繼續追擊!”
她然後向後看一眼,登時皺起好看眉頭,喝道:
“不許亂!怎麼敵人逃跑了,你們的陣型也跟着亂起來了?我沒教過你們追擊陣型嗎?”
被季兒訓斥的士兵們當即熄滅了原本小小的騷亂,步伐重歸沉穩,井然有序,持盾甲士,長槍手,弓弩兵迅速結成了追擊陣型,推動着軍陣如同山一般,向前衝鋒,像是一個最冷靜的獵手,將前方落單的小規模部隊包圍住。
“那個該死的小丫頭!”逃跑到遠處的陳壯眼見這一幕,胸都快氣炸了,那可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啊!沒了這些人,他怎麼打天下,當皇帝?
“別嘰歪啊!你這蠢驢還想着和人家打呢?”胡陵城縣令見這位仁兄又想犯渾,直接給了丫一巴掌把他打醒,怒罵道,“還不快逃!”
“你敢打我?”陳壯不可置信的問道。
“打的就是你!混賬!”胡陵城縣令已經是完全顧不上上下官位了,又給了丫一巴掌。
“好!好!日後算賬!”陳壯咬牙切齒,也顧不上爭吵,矇頭逃跑。
五千人帶出去,現在手底下就幾百的殘軍敗將。
他們奔逃到一處河流旁時,突然停下腳步。
陳壯狂喜,他看見了一隻騎兵隊,頓時向他們揮起手來,“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快來接應本官!”
胡陵城縣令沉默,看着陳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那騎兵隊首前站着一個持着弓的小女孩!正是情報中,那個劉季的同門師妹!
這說明那隻騎兵,根本就不是陳壯手下的那隻,那分明是劉季的騎兵!
看來,陳壯那隻騎兵,要麼是全軍覆沒了,要麼逃跑了。
胡陵城縣令在一邊,說不出話,心中一片灰暗,揚天長嘆,“如此狗頭上司,這是蒼天要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