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猛聞言之後,臉色漲得通紅,進退兩難,他萬萬想不到這人的來頭如此之大,竟然和天下商會有關係。
天下商會那是霸主級別的存在,完全可以藐視天下任何人,面對如此龐然大物。不要說小小胡家,就是飛龍城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就在這時,胡貴找到了胡楠,小聲說道,“四公子,讓我去吧。”
“什麼?”胡楠還沒從白宇狂的身份中反應過來,愣愣問道。
“讓我受傷,然後去找他治。”胡貴眼神複雜的看着場中央的白袍男子,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恐懼之感。
“什麼?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胡楠突然大聲叫道,讓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見狀他趕緊將聲音放小,抓着胡貴的手,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四公子,我自然知道的。”胡貴答道,胡楠一把將他的手給甩掉,道,“那你還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四公子,現在沒有人受傷,如果他是騙人的,我們豈不是永遠贏不了?”胡貴苦澀說道,胡楠點點頭,“是又如何?”胡貴接着道,“如果將我打傷,再讓他救,要是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我自然沒有問題,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麼我們不就馬上就能夠贏了嗎?”
胡楠臉色微變,心中幾度轉換,始終想不明白鬍貴爲何要如此以身試險,這完全沒有必要啊。
“公子。”胡貴低下頭,淡淡的叫道,半晌不見胡楠回答,他就繼續淡淡的說道,“我從小生在胡家,長在胡家,胡家就和我的家沒有什麼兩樣。”
胡楠不由握緊了雙手,胡貴其實和他一般大小,二人幾乎是一同長大的。雖爲主僕,但小孩子之間,哪裡會在意這些。他還記得,那時胡貴經常帶着他四處玩耍,還有其他幾人,關係都是極爲好的。
一有好東西,他就會拿着四處尋找胡貴等人,然後一羣小孩子坐在臺階上,分而食之,開心的哈哈大笑。而胡貴他們一有什麼新鮮玩意兒,也會找到他,一起玩耍。
可是隨着年紀的漸漸長大,衆人之間的尊卑漸漸的在心中築起了一道高牆,雖然他們整日都在一處,可是當初的感情,似被高牆鎮壓,再也尋找不到。
想着,想着,胡楠的眼睛不由模糊了起來。卻聽胡貴依舊不急不緩的說道,“公子,那時的我們可是極爲要好的。我還記得,有一次回到家中,告訴父親,說,‘我要永遠呆在四公子身邊,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父親當時很欣慰,說道,‘很好,你要記住,我們有今天的地位,全是胡家給的,所以無論如何你不能忘記胡家的恩情。’那時的我還小,哪裡會懂得這句話的意思,只是知道公子對我很好,我就要對公子好。”
胡貴欲要接着往下說,胡楠將之攔住,哽咽的說道,“胡貴,別說了。”
“不,公子,你讓我說完,也許……也許過了今天,我……我再也無法……無法跟在你的身邊了,還請公子讓我說完。”
胡貴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讓胡楠心中更加的苦澀,一股悲意直逼喉嚨,將他卡主,說不出一句話。
“我們終究長大了,主僕有別,尊卑要分,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感情了。但是我依舊向父親要求,跟在你的身邊,因爲我知道,公子你還是公子,你會需要我在身邊幫忙的。”
胡貴一字一頓,不知爲何,他心中的苦澀完全不必胡楠來的少。一邊向胡貴說道,一邊心中暗自問道,“我的心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他真的還是當初那個拿到芝麻糕就分我一份的公子嗎?”
胡貴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心在做着天人掙扎,話說到一半,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雙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臉因爲充血而變得通紅,那雙眼睛,亦是如同兔子一般,紅的有些妖豔。
半晌,胡貴的雙手才漸漸鬆開,“好吧,讓我看看,你是否還是當初的公子,你是否還值得我胡貴爲你付出全部,或者我只是癡人妄想。”胡貴心中暗自想到。
“所以,公子你讓我去吧,爲了胡家,爲了公子,該是我上場的時候了。”胡貴猛然擡起頭,他的眼睛很紅很紅,乍一看去,彷彿是痛哭過後留下的。胡楠看着眼中,心裡一酸,剛剛擡起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
胡貴眼角所致,心中一陣糾結,暗道,“罷了,罷了,我們都不再是曾經的我們,所謂的友情不過是癡心妄想。”
想罷,胡貴大步走向白宇狂所在,一往無前,視死如歸。
“這位公子,小的願意幫忙。”胡貴大聲叫道。
“哦?”白宇狂心中暗喜,表面卻不表現出來,雙眉一揚,道,“不知你想如何幫忙?”
“公子說受傷,自然是讓小的受傷,而且是重傷,方纔能夠體現公子翡翠的能力。”胡貴心如死灰,生死尚且不放在心上,哪會記得區區受傷。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也許說的就是他這樣吧。
“不知這位,嗯,小哥高義,不知如何稱呼?”
“小的胡貴,乃是胡家家僕。”胡貴淡淡回道。
“他是胡家家僕?”
“嗯,我見過他,經常跟在胡家老四身後,應該錯不了。”
“那他爲何要上前?莫不是……”
“唉,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有些東西啊,還是心中知曉就罷了,切勿說出來。”
“老伯說的是,多謝提醒。”
衆人分說云云,不過聲音頗小,但是現場就這麼大,想要他人聽不到也是很難。面對如此言論,胡貴自然不會辯解。胡楠心中傷痛,自認爲有愧,也不好意思反駁。胡猛還愣在當場,沒有從白宇狂身份的震驚中走出。
胡家大大小小,就那一個管事還算正常,可是二位少主都沒有說話,他不好暨越,只得站在原地着急。
“四公子,你怎麼讓胡貴上去啊?”管事急忙問道。
“不是我讓他去的,是他自己去的。”胡楠悲憤說道。
“可是……”管事還要說,卻被胡楠擋住,“他是爲了胡家而去的,不必多言。”
“這位公子,你準備好了嗎?”胡貴突然問道,白宇狂自然點頭,道,“我早已準備完畢,不知你欲要如何?”
“如何?呵呵……”胡貴一陣哭悲之笑,半晌才道,“如何?就這樣吧。”
一到銀光閃過,胡貴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切石小刀,對着自己的肚子劃了過去。這切石刀鋒利異常,切石尚且如切豆腐,更遑論是凡胎。
胡貴對自己也是夠狠,一刀劃過,五六公分深的傷口足足劃了半尺來長。這還不算完,猛的拔出小刀,又在身上各處猛的紮了數刀。鮮血沾滿了他的衣物,緩緩流下地面,連成一片血漬。
胡貴的動作讓白宇狂也大吃一驚,本想攔住對方,再看到胡貴的眼神之後,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小聲問道,“你爲何要如此?”
胡貴慘淡一笑,“還得多謝公子,讓我知道他的真實爲人,多……謝。”
一句話說完,胡貴轟然倒地,昏死過去。
白宇狂不做他想,舉起手中的碧綠翡翠,瘋狂輸入靈力。這胡貴無論怎麼說,都是幫他在做事,於公於私都不能讓他死,不僅要讓他恢復,而且還要恢復到最佳的狀態。
靈力在翡翠中游走一番,化爲一股奇特能量轉入白宇狂的體內,單手將胡貴扶起,叫道,“幫我扶着他。”
二女見狀,心中雖然害怕,還是義無返顧的衝上來,一左一右的將胡貴給扶着。白宇狂空着的一隻手貼在胡貴的背後之上,隨着前者的控制,將那特殊的能量傳入胡貴體內。
隨着這能量的輸入,在場衆人突然發現胡貴的鮮血不再流出,漸漸的看的見的傷口也漸漸合攏,迅速結痂,最後直至脫落。
那新生的肌膚,雪白無暇,彷彿新生嬰兒一般細嫩。
“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恐怕這也離肉白骨不遠了吧。”
“如此詭異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這翡翠方纔能夠做到。”
子伯等人顯然也看到了現場的情況,驚訝之意絕對不在諸多看客之下,甚至說猶有過之也未爲不可。就拿子伯來說,他一生都與翡翠爲伴,雖說並不是全部由他開出,但是他見過的翡翠比衆人任何一人都要多。
縱然如此,他也是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翡翠,轉瞬之間就將一個重傷昏死之人給治好,這已經不是人力能夠完成的了的,不愧是上天之作。
許久,胡貴悠悠轉醒,茫然的看着四周之人,抓了抓腦袋,看着自己身上的鮮血,猛然醒悟。打開殘破的衣裳,看自己的傷口,卻哪裡能夠找的到。
“我,我沒事了?”胡貴看着白宇狂問道。
“放心吧,你沒事了。”白宇狂笑道,伸出了自己的手,將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
胡貴依舊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無數的傷口,那些可都是他剛剛親手做的,可是現在彷彿變魔術一般消失不見,而且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當真奇妙的讓他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