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讓瘦小男子出現凝重的表情,自然是因爲血鳳發出的血色長線。身爲公級強者的他,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血鳳這樣的靈獸,更不要說這種特殊的連靈器都可以無視的靈術了。
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公級靈師,大風大浪的場面見過不少,多少次生死之間才能夠達到如今的修爲。
匕首無效的情況之下,青色的靈力環繞四周,帶起陣陣勁風,從身體環繞而上,逼近右手手腕之上。
青光一卷,血色長線就被卷的寸斷開來,讓瘦小男子受束縛的右手重新獲得了自由。
“小子,這就是你多管閒事的下場,死去吧!”瘦小男子看着撫摸着胸口喘着大氣的白宇狂,冷笑喝道。
話音一落,瘦小男子又揮舞着手中的匕首奔向白宇狂。這次他沒有直來直去,忽左忽右的身形,讓人難以辨別他真正出現的方位。
二人之間不過十步不到的距離,按理說這麼短的距離之內,是無法將速度提到一定的程度的。
但是那瘦小男子不知使出了何種手段,速度極快不說,在他背後更是閃現出一道道殘影。
不,這不是殘影,白宇狂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一下出現了八個敵人。
每一個都是手持匕首,但是動作卻又都不一樣。或高舉欲刺,或反握倒插……更讓人看不透的是,這八個人並不是速度過快而引起的殘影,卻似真實一般。
“再見了……了……了……”八道聲音響起,像是迴音一般傳入白宇狂的耳中。
“呲”第一個人舉起的匕首,順利插入白宇狂的胸口。
“嗤”第二個緊接而來,反握的匕首輕輕劃過白宇狂細嫩的頸部。
第三個由下而上,開膛破肚一般,切出一個巨大的傷口。
第四個……
第五個……
……
第八個從左上猛的劃拉而下,一道巨大的傷口從白宇狂的右肩延長到左腹。在白宇狂傷痕累累的身上,再加上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呯”、“呯”……白宇狂的身體像被切碎的玻璃一樣,一塊塊的跌落在地面之上。
他的大腿還在發出輕微的抽搐,手指也在做着無力的掙扎,睜開的雙眼幾乎突出眼眶,顯得極爲可怖。
鮮血從傷口之處緩緩流出,流淌在地面之上,化爲一道道小小的溪流,流淌片刻之後,又融入了土地之中。
“呦……”赤火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之聲,從已經合而爲一的白宇狂身後衝擊而來。它已經放棄了最擅長的靈術手段,直接和瘦小男子展開肉搏。
赤火的相比其他專修肉身的靈獸來說並不佔多大的優勢,但是它面對的是一個人類靈師,哪怕對方是武靈師,也是無法和靈獸相提並論的。
所以,瘦小男子緊皺的眉頭,快速離開了原地。他的速度也確實不慢,再加上身體的靈活性,赤火一時間難以追上對方的腳步。
在赤火的緊逼之下,瘦小男子一直沒有放鬆警惕,凝神注意着四周,似在防備着什麼。
按理說,在白宇狂已經死亡的情況之下,他只要一心放在赤火身上就可以了。可是,他並沒有,反而一反常態的躲避其赤火的進攻,不願和赤火面對面的對抗。
……
“嶽爺爺,那邊,快點,我感覺他有危險。”
龍妙琴趴在龍鱗嶽的背後,不時的指正方向。剛剛那一刻,她卻突然感覺心中一緊,沒來由的覺得白宇狂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危機之中。
這感覺來的很突然,可是卻無比的真實,龍妙琴縱然一直再告訴自己這是假的,可是那種特殊的感覺卻來的越來越強烈。
龍鱗嶽身爲上任奴主之心奴的後代,對奴主和心奴之間的感應還是有些瞭解的。
一聽就知道龍妙琴所言非虛,並不是爲了讓自己加快速度而說出的謊言。所以,他在點頭之後,速度又加快了三分。
“出來吧,別裝神弄鬼的了。”瘦小男子躲避着赤火的攻擊,突然對着四周大聲叫道。
他在說的是誰?
其餘正在圍觀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瘦小男子,莫非他殺了一個人之後,就瘋癲了?
當然不是,如果他有時間解釋的話,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手下,小心、小心、再小心。
可是赤火連綿不斷的進攻,讓他疲於抵擋。更讓他擔心的是,敵人始終沒有出現,而他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敵人在何處。
李叔的修爲不高,但是他絕對的經驗是其餘衆人所需要的,哪怕整個隊伍的實際領導人,也就是那個瘦小的男子,對他也頗爲尊敬。所以,李叔的自我感覺一直很好。
可是他今天很鬱悶,這種良好的自我感覺被一個後生給破壞殆盡,甚至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什麼叫如此年紀還作此缺德之事,什麼叫年紀大了小心氣壞了身體。他很想告訴對方,自己在風雨樓還能夠一夜七八次。
可惜的是,對方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聽他的辯解了。他可不認爲對方能夠擋住自己這方三大公級強者,哪怕對方有好幾個靈寵也是不行。
這讓李叔的心情好了那麼一些,不過也僅僅是一些而已。
當戰鬥一打起來,李叔就獨自上了馬車,他不想看到對方的嘴臉,一刻也不想看到。
“哼,該死的臭小子,如果不是怕事情泄露,就讓他們將你抓起來,讓你嚐嚐老夫的厲害,不炮製的你哭爹喊娘,老夫就不姓李。”
拿起小桌子上的一杯酒,李叔端起一口乾了。
“額……”
他舉杯的動作還保持着,酒還沒有完全灌入嘴中,可是他已經無法發出聲響,也沒有力氣喝下杯中美味的酒水了。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纖細的傷口,這傷口很細、很細,細的讓人難以察覺。可就是這麼一道細微的傷口,讓他再也無法喝掉杯中之酒。
“咳咳……”沉默的咳嗽聲響起,李叔的身體倒在了小桌之上,而他的腦袋卻滾到了一邊。他已經死了,可是眼睛卻睜得很大,眼珠中帶着不可思議和一絲還未完全釋放出的怒氣。
瘦小男子眼睛一眯,手中的匕首飛射而出。目標不是在空中的赤火,而是他手下的方向。
匕首帶起的勁風從瘦小男子手下的臉龐邊緣飛射而過,他們甚至能夠感受到匕首上的冰冷,這一刻,他們一致認爲自己的老大瘋了。
匕首並沒有射中一個人,而是朝着一架馬車上飛了過去。青光閃耀的匕首勢如破竹一般突入馬車之中,“當”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之聲響起。
那把匕首本應該直接從馬車的另外一面飛出,在這響聲過後,從原路返回了。
“啊……”返回的匕首重重的插在其中一個正在觀看戰鬥的靈師背上,僅僅露出了一半的握柄在外。
這真的是躺着也中槍,他好好的跺在最後的位置看的真爽,誰知道攻擊竟然會從自己的背後傳來,當真是死也不瞑目。
眼見自己的夥伴死在當場,其餘的靈師此時總算反應了過來,各個拿出靈器轉身看向背後的馬車。
“咳咳……”咳嗽聲再度響起,這次的聲音不再沉悶,讓所有人都能夠清楚的聽到。
一個明亮的劍尖輕輕挑起布簾,從上面走下了一個身穿雪白長袍的少年,可是長袍之上沾染了滴滴鮮血,宛若嫵媚的梅花。
“不愧是公級強者,反應就是快。”那少年下車之後,笑着對瘦小男子說道。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躲避我的連影八擊的。”瘦小男子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屍體,淡淡的說道。
“天下之大,靈術之多,又豈是你能夠知曉的。”對方並沒有直面回答,不過瘦小男子顯然也不指望對方能夠回答。
赤火見到少年之後,一聲長嘯,落到少年的身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關心的看着少年。
“赤火,我沒事,放心吧。”
這少年,不是他人,正是已經“死”在瘦小男子“連影八擊”之下的白宇狂。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手段,看了今天不除掉你,看來是不行了。”瘦小男子眼神越發的兇厲,冷冷說道。
“咳咳,如果你還有什麼手段的話,還請趁早,在等一段時間,你就沒有那個機會了。”白宇狂說話之前總是要咳嗽一聲,顯然是先前和對方硬拼的時候傷及內腑。
瘦小男子可不相信自己連一個受傷的人都對付不了,況且這人的修爲和自己相差很遠。
“赤火,將這羣人給解決了吧。”白宇狂指了指站在自己不遠處的一羣人。
赤火看了一眼白宇狂,又看向遠處的瘦小男子,搖了搖血紅的腦袋。
“相信我,去吧。”白宇狂撫摸着赤火的羽毛,說道。
“哼,強弩之末,難道你想一個人對付我?”瘦小男子幾乎氣急而笑,對方有靈寵的幫忙,尚且不是自己的對手,要是沒有那古怪靈獸的牽制,自己早就將對方滅在自己匕首之下了。
單手一伸,那柄插在屍體之上的匕首,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飛速倒射而出,回到了瘦小男子手中。
白宇狂靜靜的看着瘦小男子,而瘦小男子的手下擔憂的看着赤火,一時間,氣氛再度變得劍拔弩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