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馬車已經行駛了六日,林雲鶴說,現在我們在離京城不遠處的郊外,休整一日,明日便可以進京了。
京城這附近沒有遭遇天災,更沒有成羣結隊的流民。郊外時不時蹦出幾隻肥胖的兔子,喬三三看着這些兔子蹦來蹦去。林雲鶴看出了喬三三的心思,說:“想去抓兔子玩就去吧,但是別玩的太晚了,早點回來。”
喬三三得到指令,興沖沖地向隨行的侍衛借了把弓箭,便跑到林子裡了。
“一個小姑娘單獨去林子裡,會不會有危險?”那個給喬三三包子的侍衛問林雲鶴。那名侍衛名叫於咲,是三皇子楚景煜的貼身侍衛之一,對楚景煜忠心耿耿。他也聽聞過林雲鶴曾經在朝廷裡的名號,對林雲鶴畢恭畢敬,但是聽聞林雲鶴要帶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一起,就有些不滿,皇位之爭可不是過家家。從路途中,他發現喬三三沒有他想的這麼嬌氣,且聰慧過人,對她十分賞識。
“無礙無礙。”林雲鶴知道喬三三的本事,那點野獸可奈何不了她。
喬三三在林子裡,想起了她在喬家的日子。每當她打到野味來時,喬母都做出一道美味的肉菜,喬喜和喬眉樂呵呵的笑臉,多出來的野味拿到市集上去賣,喬鈺買完筆墨偶爾還會買幾斤糖給她吃。
突然,她聽到灌木叢裡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看來是個大傢伙。喬三三拉開弓箭,朝灌木叢裡射了一箭。
“啊!”灌木叢間傳來了箭插進地面和一個男子的叫聲。喬三三進去一看,竟然是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的男孩,穿着華服,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攤到在地上,腳邊還插着喬三三剛射出去的箭。稚嫩的臉尷尬地向喬三三一笑,說:“女俠!饒命啊!”
喬三三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是誰家公子偷跑進山林裡玩了:“你誰啊,在這林裡做什麼?”
“哎?這話我應該問你吧。你一個小丫頭來山林裡做什麼?”那男孩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
喬三三懶得搭理他,轉身就要走去。
“等一下,我叫薛潯,今年十三歲。”薛潯死皮賴臉地跟着喬三三。
“別跟着我!”喬三三對這塊狗皮膏藥可真是無語了。
“你這什麼意思,你可是差點一箭讓我一命嗚呼了,你起碼也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喬三三隻想快點甩到這個跟屁蟲:“喬三三。”
“哦哦哦,那三三姑娘,你來這林子裡幹什麼?”薛潯笑嘻嘻地問。
這還沒完了是吧,喬三三感到十分不耐煩,乾脆跑起來,甩掉這個傢伙。
“三三!三三別跑啊!”
好一會兒,喬三三看了看後面,還好,沒追上來。心裡還氣憤這個薛潯消耗了她那麼多體力。突然,她看見了一隻眼神銳利的母雞,沒錯就是眼神銳利,讓喬三三覺得這隻雞跟某人一樣欠揍。喬三三再次拉開弓。
“哎呦!這隻臭雞,下來!下來!”
竟然又是薛潯,喬三三納悶了,他是怎麼突然出現的。那隻母雞撲閃着翅膀狠狠地啄着薛潯的腦袋,用爪子把薛潯的頭髮抓的亂糟糟的。
“噗....”喬三三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起來。
“你你你,你還笑,還不快幫我一把!”薛潯被這隻母雞搞得狼狽極了。
喬三三掏出一隻箭,對準一戳,那隻母雞瞬間歸西了。喬三三拿着母雞,打算帶回去和林雲鶴一起吃。薛潯狼狽地癱坐在地上,自己整整在喬三三面前出了倆次醜,喬三三一定覺得自己是個二貨。
“咳咳咳。”薛潯表示他要挽回一點顏面,“三三姑娘,爲了報答你的殺雞之恩,我決定,幫你烤了這隻雞給你吃。 ”
喬三三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薛潯,認定倆字,二貨,便想走。
“等下啊三三姑娘,實不相瞞,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廚師,我經常來林子做飯的,相信我!”
喬三三把雞丟給薛潯:“做的不好,我可要揍你了。”
“包在我身上!”薛潯熟練地找來柴火生起火,抽出隨身攜帶的一把....菜刀?不得不說,薛潯的刀法着實不錯,不一會就清乾淨了雞的羽毛和體內的器官。他找來尖銳的樹枝插進雞肉內,有模有樣的烤着。馬上,就傳來了烤雞的香味。
喬三三聽到了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烤完了,三三,給你。”薛潯撕下了一大塊雞腿,給了喬三三。
喬三三啃着雞腿,心裡高看了薛潯一點,這雞烤的,真的很不錯!甚至比喬母加過調料做的烤雞還要鮮美。
“不得不說,你做菜確實有一手。”烤雞馬上就被薛潯和喬三三吃的只剩下一堆骨頭,“不過看你這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吧,怎麼會想着當大廚做飯呢?”
“我從小就喜歡做菜。薛潯說着,“但是我爹覺得,做菜都是低賤的人和女人該做的事,他讓我練武讀書,但是我就是喜歡做菜。每次他看到我做菜,就會氣的關我禁閉,逼我抄書,我只好經常跑到這林子裡。這裡到處都是新鮮的野味和食材。我爹覺得我不成器,他想讓我做官,可我只想開一家酒樓,做大廚。”
“一個公子哥的夢想竟然是做大廚,確實奇怪。但是想做就去做吧,不後悔就行。”
“三三!你是唯一一個支持我當廚師的人,自我娘過世後,連最疼我的姐姐聽到我要當廚師也會生氣!你可真是個好人!”
喬三三覺得莫名其妙,這就被當做好人了嗎?她回想起她與林雲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惡狠狠地說林雲鶴不是個好人。
“這個給你!”薛潯把一塊令牌強塞進喬三三手上,“有麻煩,就來薛府找我!”
“少爺啊,少爺!你在哪啊?”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
“哎,管家叔叔來找我了,我先走啦、”薛潯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喬三三看着這枚令牌,上面寫着“薛”字,又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玉佩和香囊,好像...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