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楚南國皇城,沒料到才第三天就遇到親人。
“雪兒。”西門疏有些不解,準備追上去,卻被端木夜阻止,拽着她的手腕,西門疏指着端木凌雪的背影,急切的說道:“木夜,她是雪兒。”
“我知道。”話一落,端木夜放開她的手腕,縱身一躍,落到端木凌雪面前,端木凌雪沒剎住腳步,硬是朝他的胸膛撞去,鼻子被撞痛,端木凌雪擡手將端木夜推開,顧不得痠痛的鼻子,轉身就逃。
端木夜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臂,冷漠的問道:“既然回來了,爲什麼還要躲?”
“小皇叔,我......”端木凌雪渾身一顫,她是回來了,卻沒心裡準備見他們。
她徘徊又糾結,回到闊別幾年的皇城,她卻不敢回家,離開時父王還是王爺,現在五哥都當上皇帝了,她真不知道哪兒纔是她的家,或者是在楚南國她還有家嗎?
她想小愛跟小然,可是力雨利用孩子們將她逼回楚南國,她也想見五哥,卻又害怕見到,在五哥心中,她已經是個死人了,如果她突然出現,會嚇倒五哥。
“別在她面前提起甘力風跟東方傾陽的事?”端木夜寒聲命令。
“什麼?”端木凌雪茫然,從她離開蒼穹國,對蒼穹國發生的事,她是一點也不知道,當然,東方邪的事她知道。
東方邪的事早已覆蓋了東方傾陽的事,端木凌雪沒有刻意打聽東方傾陽的事,自然不知情,話又說回來,她都糾結無比,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去打聽東方傾陽的事。
“你不知道?”端木夜蹙眉,低沉的聲音緩和了些,緊繃的思緒也放鬆,她不是甘力雨的妻子嗎?怎麼會不知道將軍府發生的事情,難道她離開將軍府時,東方傾陽還沒有出事?
這個想法讓端木夜鬆了口氣,好不容易讓疏兒放棄打聽將軍府的事,他還真擔心凌雪告訴她,現在看來,凌雪也不知情。
“知道什麼?”端木凌雪問道,小皇叔不會莫明其妙對她說,“別在她面前提起甘力風跟東方傾陽的事?”大哥跟傾陽發生了什麼事嗎?
難說是大哥納妾的事嗎?不是平息了嗎?
“雪兒。”端木夜欲說話,西門疏卻走上來,清眸流光盈盈,閃爍着不贊同的光芒。“見到我們,爲什麼你要跑?”
西門疏開口,不是問她爲何會出現在楚南國,而是問她爲什麼要跑。
彷彿她早就料到,端木凌雪會回到楚南國。
“小皇嬸,我......”端木凌雪苦笑,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說。
難道要她如實照說,力雨因爲愛她,所以成全她,給她一紙休書,然後利用孩子們逼她回來找五哥嗎?
五哥現在是皇帝,他們更不可能有未來,但她還是回來了,她想回來見五哥,即便力雨真不要她,她還有可能跟五哥在一起?
假若五哥真爲了她,放棄皇位,她會被人唾棄。
“回府。”端木夜冷聲說道,在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事回到王府再說。
端木夜一手扶着西門疏的腰,一手拽着端木凌雪的手腕,引來不少人的羨慕的目光,左擁右抱。
“小皇叔。”端木凌雪急了,孱弱的身體,一陣發抖,她不想跟他回王府,求救的目光看向西門疏。“小皇嬸。”
“閉嘴。”端木夜冷然掠眸,冷冽懾人的氣勢嚇到端木凌雪。
“你嚇倒她了。”西門疏蹙起眉頭,拉了拉端木夜的衣袖,她讀懂端木凌雪那求救的眼神,她不知道雪兒跟甘力雨發生了什麼,但她不會放任端木凌雪住在外面,即便不回皇宮,也得住在十八王府。
回到王府,無論端木夜怎麼問,端木凌雪都是三緘其口,閉口不答,氣得端木夜失去耐心了。
“我叫凌然來王府。”端木夜妖冶的面容上滿是盛氣凌人,冰冷的聲音更是駭人心神。
“不。”端木凌雪蹭的一下從椅上跳了起來,撲向端木夜,跪在他腳邊。“小皇叔,我求你,別讓五哥來王府。”
她愛五哥,也恨不得馬上見到他,可她又怕見到他。
端木夜眉頭愈加緊蹙,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跪在他腳邊的端木凌雪,像把刀鋒利寒冷。
西門疏黛眉也蹙了起來,看着這抹愈加清瘦的身子,比上次離別時,還要清瘦,惹人無限疼憐,彷彿一陣風便能將她吹倒。
雪兒跟甘力雨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西門疏上前,將跪在地上的端木凌雪扶起,對着端木夜說道:“你先退避一下,我跟雪兒聊聊。”
有些事情,女人之間纔好說,有男人在場,有些話還真是難以啓齒。
端木夜看了一眼西門疏,緊抿着脣一言不發,轉身欲走。
“小皇叔。”端木凌雪伸手拽着他的衣袂,她真的好怕他將五哥叫來王府,她現在還沒心裡準備見五哥,人是一定會見,但不是現在。
她跟五哥不是棒打鴛鴦,活生生被拆散,而是......陰陽相隔。
“放心,他不敢叫凌然來。”西門疏笑着將她緊拽在手中的衣袂抽出來,她說是“不敢”而非“不會”,端木夜嘴角一抽,自然聽得出,她這句話是對自己說。
無奈的搖頭,走出房間將門關上,疏兒不讓他叫凌然來,他當然不敢違背,萬一她跟自己生氣,受苦的又是他。
其實,他只是他們的小叔,又不是父親,他們都長大了,知道自己要什麼,尤其是感情的事,除了當事人,旁觀者無法插手。
端木夜走後,西門疏拉着端木凌雪坐在榻上。
“雪兒,到底出了什麼事?”西門疏問道,拉着端木凌雪的手。
端木凌雪看着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直接將甘力雨給她的休書給西門疏。
“甘力雨休了你?”當看清休書二字,西門疏震驚的從榻上站了起來,見到凌雪的一瞬間,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凌雪想通了,決定爲了愛放棄丈夫兒女,所以才丟下他們回來楚南國來找凌然。
她想要回到凌然身邊,甘力雨愛她不假,凌然對她癡情不悔,而她也深愛着凌然。
愛,會讓人變得自私,愛,會讓人變得放下一切,不顧一切,所以,凌雪會爲了凌然放棄丈夫兒女,她並不奇怪。
可是,她做夢都未想到,甘力雨會休了凌雪。
“這休書是你逼甘力雨寫的,還是你趁他醉酒迷迷糊之下寫給你的。”只有這個可能性,甘力雨纔會寫下休書。
端木凌雪心一痛,望着西門疏咬了咬牙,搖了搖頭。“都不是。”
端木凌雪將事情闡述了一遍,聽完後,西門疏眼底閃過一道驚訝,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休書是甘力雨在意識與理智完全清醒之下寫的,而且還用孩子們逼她回楚南國。
他是要將雪兒逼回凌然身邊,明知雪兒跟凌然是親兄妹,甘力雨圖的到底是什麼?
“雪兒,你很......勇敢。”除了勇敢,西門疏不知道該用什麼詞。
“勇敢?”端木凌雪苦笑,她不得不勇敢,力雨帶走孩子們,放下狠話,還有大哥的話,她苦不離開,力雨不會帶孩子們回府,他是鐵了心要她回楚南國。
他們之間明明好好的,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力雨如此逼她。
力雨愛上了她,而她的心依舊愛着五哥,也許愛上了,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再也不單純了,成親之前,他們有口上協議,誰若是愛上別人,誰就可以用一封休書結束他們的關係。
力雨寫了休書,她卻知道力雨根本沒愛上別的女人,而是愛上了她,心態不一樣了,所以很難委屈自己繼續維持下去。
“雪兒,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西門疏感覺到她的無奈,她與甘力雨夫妻這麼多年,還有一對兒女,即便雪兒不愛甘力雨,但這段婚姻不可能沒在她心裡留下痕跡,她愛她的一對兒女。
“不知道。”端木凌雪搖頭,她是真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雖回到楚南國,就算五哥依舊愛她,她也愛着五哥,他們之間也不可能回到從前,她有個丈夫,她有一對兒女,而五哥又是皇帝。“小皇嬸,我回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此刻,端木凌雪彷彿站在十字路口,徘徊不定,她需要有人給自己指一條明路。
對與錯,誰又能說得清楚,西門疏嘆口氣,說道:“雪兒,感情的世界裡,沒有對與錯,只有愛與不愛,不愛的人做得到鐵石心腸,只有愛的人才會優柔寡斷,只有鐵石心腸的纔不會受到傷害,受傷害的只有優柔寡斷的人。”
就如當年的她,愛得太深,愛得太執着,註定被傷得徹底。
不對,雪兒跟她不一樣,雪兒比她幸運得多,東方邪不愛自己,而凌然愛她,甘力雨也愛她。
端木凌雪錯愕的望着西門疏,這番話並非她隨即安撫,而是曾經歷過纔有今日的感嘆,她當年跟甘力風,如同自己跟五哥,而她回頭是岸了,放下對甘力風的愛,愛上了小皇叔,而自己呢?端木凌雪不停的自問,她優柔寡斷嗎?
“雪兒,你逃避得了一時,逃避不了一世,你終究還是要堅強的面對,哪怕暴雨來襲,你也退無可退。”西門疏接着說道。
端木凌雪苦澀一笑,她知道這個道理,逃避現實,卻逃避不了事情的本身,該面對還是要面對。
她對五哥的愛早已根深蒂固,如果要她不愛,除非她死,可是......哪怕她堅持到最後,終是無法擺脫他們是親兄妹的事,血溶於水,愛溶於骨。
“小皇嬸,你愛小皇叔嗎?”凌木凌雪突然問道。
“愛。”西門疏脫口而出,幾乎沒考慮。
她愛端木夜,無需考慮。
端木凌雪聽着她果斷的回答,眸光閃了閃,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小皇嬸,是什麼讓你放棄對甘力風的愛,接受了小皇叔?”
西門疏一愣,沒料到她會執着這個話題,看着凌雪眸光閃爍着堅定的光芒,這個話題要她怎麼回答,凌然都不知道她是西門疏的事,她也不會告訴凌雪。
不是脫胎換骨,而是換了具靈魂。
愛甘力風的人是甘蕊兒,不是她西門疏,這具身體雖是甘蕊兒,可靈魂不再是了。
因爲她不是甘蕊兒,所以她不愛甘力風,她也並非接受端木夜,是愛端木夜,要是沒有愛,她也不會跟端木夜來到楚南國。
這其中的原由,她不能對凌雪說。
“因爲你失憶了。”見她猶豫,似對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端木凌雪索性代她回答。
西門疏絕豔的臉上頓時有些僵住了,清眸閃了閃,清雅的聲音響起,透着一股堅定。“記憶消失,愛還是會留下。”1cklg。
記憶消失,愛還是會留下,這句話在端木凌雪耳畔迴盪,久久無法消失。
“你不愛甘力風?”端木凌雪驚訝的望着西門疏,因爲不愛,所以才輕易下放。
西門疏沉默,端木凌雪卻當她是默認,喃喃自語。“你果然不愛。”
西門疏聽得出她語氣裡滲透着義憤填膺的正氣,甘力風那麼愛甘蕊兒,難免不爲甘力風不甘,而她沉默,並非是默認,而是不知怎麼回答。
她看得出來,現在的凌雪很糾結,也難以決斷,她一句話,可能會影響到凌雪的選擇,她不想凌雪後悔,甘力雨成全了凌雪一次,不會再成全第二次,凌雪是回頭找甘力雨,還是跟凌然繼續糾纏,她都希望凌雪深思熟慮,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第一次,她選擇了,也後悔了,現在再給她一次選擇,不希望她再後悔一次。
“雪兒,別把我們當成前車之鑑,摸着自己的心,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甘蕊兒對甘力風的愛,至死不渝,西門疏不想讓凌雪對甘蕊兒有什麼偏見。
端木凌雪望着她,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爲什麼不能把他們當成前車之鑑?其實,在端木凌雪心中,她跟甘力風、小皇叔,就如自己跟五哥、甘力雨。
她走出了不倫戀,放下了甘力風,愛上了小皇叔。
而她原本也如此,只是她卻沒放下對五哥的愛,所以她註定要經歷周折,力雨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她難以選擇,她是愛五哥,可她也愛孩子們。
選了五哥,她便放棄孩子們,選了孩子們,回到力雨身邊,她便放棄了五哥,她想自私一回,可她又怕,她嫁過人,生過孩子,這樣的她,五哥還要她嗎?
“小皇嬸。”見西門疏要丟下自己離開,端木凌雪慌張了,伸手拉住她的手。到雪沒兒僵。
“雪兒,你放心住在王府,沒有你的同意,我們不會爲你安排一切,我向你保證,除非你願意,否則凌然進不了十八王府一步。”西門疏向她保證,凌木凌雪才放開她。
住在王府,比住在客棧讓他們安心,萬一她在客棧遇到危險,沒有人照顧,她一個姑娘家如何應付。
西門疏忘了,端木凌雪並非弱不禁風的弱女子,她跟甘力雨相遇可是在戰場。
站在院中的端木夜聽到開門聲,猛的轉身,見西門疏走出來,立刻迎上去,抓住她的手,將她拖到一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凌雪在他心中,跟凌然一樣,所以他真心關心凌雪。
明明嫁給了甘力雨,突然跑回楚南國,其中定有原因。
“甘力雨休了她,所以她回來了。”西門疏言簡意賅。
“什麼?”端木夜驚呼出聲。
西門疏立刻將捂住他的嘴,食指放在脣邊,餘光謹慎的瞄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滿的瞪着端木夜。“你別這麼激動,小聲點行嗎?”
“我能不激動嗎?姓甘的臭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休凌雪,他真以爲凌雪孃家沒人給她撐腰嗎?”端木夜臉色越來越暗沉,冰鷙幽怒的目光射向緊閉的房門,好似房間裡的不是端木凌雪,而是甘力雨。
“你小聲點,你給我小聲點。”西門疏拉着端木夜離開,生怕他過於激動聲音大讓凌雪聽到。
“疏兒,這次你可不能偏幫姓甘的那臭小子,他可不是你的二哥,凌雪纔是你的侄女,他都欺負到你侄女身上了,你可要給凌雪報仇雪恨。”端木夜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不是他跟疏兒的大婚在即,他真的會殺到蒼穹國,親手解決了甘力雨。
欺負誰不好,敢欺負到凌雪身上,真以爲凌雪的孃家沒人了嗎?
在邊境他們交戰,虧他還覺得甘力雨這小子不錯,值得凌雪託付終身。
“什麼叫姓甘的那臭小子?沒準你還沒人家甘力雨大。”西門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她真不知道,他還有這一面,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還報仇雪恨咧!虧他說得出來。
“他居然敢休凌雪,他居然敢休凌雪,要休也是凌雪休他。”端木夜聲音並不高亢,卻透着一股壓迫的氣魄。
他有沒有甘力雨大,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甘力雨娶了他的侄女,他就比甘力雨高一輩。
“你別這麼霸道好不好?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西門疏擡手揉搓着眉心,她現在糾結死了,凌雪的事不管也不是,管也不知道怎麼管。
“我們端木家的人就是這麼霸道。”端木夜薄脣抿成一線,犀利如刀削的一般,妖冶的臉上孤傲睿智,一身霸氣,倨傲狂妄,唯我獨尊不可一世。
西門疏用手指戳着端木夜的胸膛,故意說道:“霸道又何?人家還不是一紙休書將凌雪掃地出門,還攆回楚南國,你又能怎樣?除了瞎叫囂張,你還敢派人去滅了甘力雨不成,你別忘了,甘力雨可是小愛跟小然的爹爹,你若是讓孩子們失去爹爹,十八年後,孩子們長大成人,他們就回到楚南國找你這個殺父仇人報仇雪恨。”
“對孩子們。”端木夜恍然大悟,狂傲的說道:“我要派人把孩子們奪回來,敢休妻,孩子也別想要,我要甘力雨妻離子散。”
“我還家破人亡咧!”西門疏真是恨不得踢他一腳。“這件事你不許插手,無論雪兒如何選擇,你都給我支撐,還有冷眼旁觀,最重要,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去告訴端木凌然,否則......哼哼!”
她沒說明否則什麼,但那結尾的哼哼兩聲,還是讓端木夜毛骨悚然。
“否則怎麼?”嚥了咽口水,端木夜攬過她的肩,大手扶着她的腰。
“很嚴重。”西門疏靠在他脖窩處,將自己身體全部力量全交給他,懷孕四個月了,站一會兒她都覺得累。
“如何個嚴重法。”端木夜側頭,薄脣落在她飽滿的額頭上。
西門疏詭譎一笑,俯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端木夜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咆哮如雷。“西門疏,你敢。”
西門疏被他吼得一愣,這還是第一次,他連名帶姓的叫自己,尤其是他還叫的西門疏。
“你不怕隔牆有耳嗎?”西門疏在他胸前輕捶了一下,看着他的眸光裡帶着一些柔和。
“我不在乎。”隔牆有耳,笑話這是他的王府,有沒有耳他會不知道嗎?端木夜握住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手中,執在脣邊親吻了一下。
“如果說我在乎呢?”西門疏吊着眉望着他,其實,兩人偶爾吵吵,感覺還真不錯,他一味的遷就自己,真心心疼他。
愛情需要兩情相悅纔會長久,婚姻需要兩人經營纔會永遠,雖是一方付出,一方享受,付出那一方總會有累的一天,而享受的一方會被寵壞。
“不許。”端木夜霸道至極,一把將她抱起,準備朝房間走去,卻想到凌雪還在兩人的房間裡,腳下一轉,去了書房。
西門疏以爲他會在書房“懲罰”自己,卻不料他將她放下,卻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錯愕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