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初瑤也曉得自己的說辭很牽強,可這已經是她現在能想到最不會讓桑楠梓產生懷疑,又不會傷害到他幼小心靈的一個藉口了。桑楠梓還小,他只有六歲,她不希望他太早認識到人心的險惡,不希望他清澈的眼睛蒙上塵埃,更不希望他這麼一個善良純真的孩子,小小年紀便在心裡種下仇恨的種子。
桑楠梓低着頭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聽到桑初瑤說的話,又像是在思考她說的話。半餉,才慢慢的擡起頭來望着桑初瑤道:“姐姐,你說雪白會忘記阿梓嗎?”
“不會的,雪白永遠不會忘記阿梓,永遠不會!”桑初瑤堅定的說道,定定的望着桑楠梓,見他也相信的點點頭,才站起身來,拉着他朝期蘭苑走去。
先前桑初瑤和桑楠梓從佛堂回來,原是想繞近路回期蘭苑的,卻見常氏主僕遠遠走過來,怕被他們瞧見多生事端,所以纔會躲了起來,沒曾想卻聽到了常氏主僕的壞主意。
前世桑初瑤便聽那些多嘴的婆子們背地裡議論,說是這座宅子不吉利,凡住進這座宅子的主家人丁都不會興旺,常氏自嫁進桑家便住在這個宅子裡,十幾年了也只得了一個女兒,顏氏沒進宅子的時候在老家還生了一兒一女,後來進了京入了宅子,吃喝必定是比鄉下好的,反倒連個閨女也沒有生下了,惠姨娘和倩姨娘便更不要說了,兩人一點懷孕的反應都沒有過。
當時桑初瑤還不大懂事,這些話聽聽也就過去了,現在想來,這些話也只怕是常氏故意放出來掩人耳目的罷了,如若不然,常氏一向治家嚴謹,下人們的議論都傳到她耳朵裡了,難道常氏會沒聽說過?
桑初瑤牽着桑楠梓的手站在先前常氏主僕拐彎的地方,左邊便是東院的角門,直走從東院和桑雅琴的捻花苑之間穿過去,便能到期蘭苑門口,可是她卻沒有選擇這條最近的路,而是往右拐進了花園邊的遊廊,再進期蘭苑後面直通花園的小門,先過了自己的院子,見到幾個粗使的婆子正在打掃院子,原本是想穿過去到前面去找顏氏的,卻見錦玉正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二小姐,您回來了,奴婢正要去尋二小姐呢。”錦玉出門見到桑初瑤時愣了一下,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髮絲迎了上來,開口說道,見桑楠梓也在,福了福身子,“奴婢請少爺安。”
桑初瑤低頭看了桑楠梓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曉得他還不習慣別人稱呼她爲少爺,也不管他,開口問錦玉道:“你這忙忙慌慌做什麼呢,這會子找我作甚,我正要去前面找二太太呢!”
“回小姐話,奴婢在屋子裡收拾東西,先前西院那邊傳了話來,說是今兒個十五,老太太要吃齋,讓太太小姐少爺們不要過去陪着用膳了,各自撿些自己愛吃的讓廚房做了,在自個兒屋子用膳便得了,奴婢看也是快到午膳的時辰了,卻不見二小姐回來,便想着去找找您。”錦玉開口說道。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收拾嗎?香玉呢?”桑初瑤問道,擡頭看了屋子裡一眼,卻見香玉也掀簾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