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鬼蟲的毒被剋制了下來,雖然還剩下一個月,可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丞相府,只要找到那顆續命珠一切都會好的。
“吱吱……”青陌有氣無力地喚了一聲。
她不想見到木婉兒,真的是一點也不想……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墨非離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卻是頓住了腳步,看着管家:“本王還有些事先回去了,你帶二夫人去見蕭丞相吧。”說完,沒有等管家回答,直接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木婉兒驚異地看着墨非離毫不留戀的背影,眉頭死死鎖着。
什麼時候她的魅力竟然到了這步田地,這離王竟然一副多看她一眼都嫌棄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右手的手指攥在一起,木婉兒暗暗咬牙,盯着墨非離的背影露出一抹幽光。
翌日。
墨非離剛走到蕭清斐門前就聽到一聲重物落在地面的聲音,隨即裡面傳來了一聲“嚶嚶”的哭泣聲,聲音有些耳熟。
青陌探出腦袋,皺了皺眉。
木婉兒怎麼在這裡?
丞相府跟這個小院隔得雖然不遠,可也不用這樣天天來報道吧。
那日她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沒有看出來那裡是她帶了好幾年的丞相府,真是……
“咣噹”一聲,門從裡面打開了,木婉兒眼角的淚還沒有墜落,果然,美人無論怎麼哭都是美的。她看到墨非離也愣了愣,脣角動了動有些委屈,卻是咬緊了脣緩了緩情緒才朝着墨非離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啞:“離王。”
墨非離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側過身,讓她過去。
木婉兒眼睛紅紅的,想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掩面離開了……
青陌趴在他的肩頭看着木婉兒的背影,神情有些怔怔的,墨非離捏着她的脖子把她從肩頭拖了回來抱在胸前:“好了,不要再看了,女人哭有什麼好看的?”
青陌蹬了蹬腿:怎麼就不好看了?這麼個美人哭你都沒有什麼感覺……比如心動什麼的?
從狐眸裡理解了她的意思,墨非離扯了扯嘴,明顯被刺激到了,不過突然玩味的一笑,湊近青陌:“比起美人兒,我還是喜歡看狐兒你哭得小模樣,淚汪汪的,看着可是真真地惹人……”
青陌被噁心到了,恨恨地“吱”了一聲!
變態!
墨非離心情更好了,重重地把他往胸前一按,笑眯眯地走進了蕭清斐的房間。
門開着,倒是省了他的事。
蕭清斐背對着他們坐着,手裡狼毫筆一直沒有停下,地上有好多廢棄的宣紙,墨非離走近,避開腳下的宣紙,可餘光在掃見其中一張宣紙上的畫像後,俊臉一變,上面一筆一劃勾勒的竟然都是……
青陌很顯然也看到了,小身子僵硬地難以言喻。
而蕭清斐還在不停地畫着,有更多的宣紙落在了地上,耳邊是蕭清斐有些不甚清楚的低喃:“……不對,不是這個樣子,還差一些,到底是什麼樣子呢?到底是什麼樣的呢?”他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有些暴躁的感覺,絲毫沒有了初見時他給人的那種出塵絕
雅的感覺。
“你在做什麼?”
墨非離站在他身後,危險地眯着眼。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懷裡的小東西情緒的波動,一雙剔透的狐狸眸看着地上的那些畫回不過神。
蕭清斐搖着頭,只是一遍遍地重複着“不對”,並未回答墨非離的話。
這讓墨非離的耐性完全耗盡,他的手一下抓住了他的手,逼近他,墨黑的眸仁對上蕭清斐的:“你到底在做什麼?”
蕭清斐有些恍恍惚惚的,“不對,不對……”
“什麼不對?”
“青陌的樣子不對,我畫了好多遍,可明明記得很清楚的,可爲什麼都不對呢?”搖着頭,蕭清斐又要掙扎着把自己的手腕從墨非離手中脫離出來,這次墨非離沒有阻止他,看着他頎長卻更顯瘦弱的背影,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現在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了。
如果他是真瘋的話,那麼續命珠要如何從他口中問出;如果他是假瘋的話,可一個人能夠裝一天兩天,如果連續五年都是假裝的話,那麼真的太可怕了。
轉身,墨非離朝着門外走去。
看來今日也問不出什麼了。
青陌看着地上一片的雪白,狐眸裡神色複雜一片。
走出房間,墨非離皺着眉頭看着不遠處的女子,後者正看着他,眼睛裡欲語還休,似乎是有什麼要對他說。
青陌也看到了的木婉兒,把腦袋直接縮在了墨非離的懷裡,乾脆來個眼不見爲淨。
青陌對木婉兒的牴觸墨非離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垂下的眸仁裡掠過一道寒光,散漫的步伐有些慵懶地走進她:“二夫人,可是有事?”
“這……”木婉兒有些猶豫。
“二夫人但說無妨,只要是本王能夠辦到的,自然是義不容辭的,畢竟……像二夫人這樣的美人,還真沒有人捨得讓你傷心不是?”三分笑七分平淡的話,聽不出來他話裡的到底是真意還是假意。
青陌愣了愣,這傢伙想做什麼?
木婉兒也呆住了,眼前的男子正脣角含笑地看着她,整個人沐浴在日光下,周身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輝光,俊美的臉上挑不出絲毫的瑕疵。墨非離本就長了一雙桃花眼,這樣深情款款地盯着人看,勾得人三魂七魄全都離了竅。
木婉兒的小臉紅了,她微微垂下眼,聲音柔和得幾乎能滴出水來:“……離王跟奴家這邊來。”
奴家?
青陌渾身打了個寒顫。
偷偷擡眼瞄了墨非離一眼,這廝竟然還是面不改色。
真真心得讓她佩服個徹底。
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找了一個隱蔽的亭子坐下,風垂下臉上,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青陌趴在墨非離懷裡,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有種睏倦的感覺。雖然耳邊聽着兩人的對話讓她更有一種睏倦感,可還是認真地聽了下去,她倒是要看看木婉兒這次又要做什麼。
“離王,上次是奴家的錯。”一開頭,木婉兒先是道歉了一番,垂着小臉,露出姣好的
脖頸,今日她傳來一身水色的百褶裙襯得她的小臉更加的嬌媚,這樣軟軟糯糯的說着話,讓人聽起來心情格外的舒服。
青陌不知道墨非離是怎麼想的,她反正是聽得極爲舒坦,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木婉兒的爲人,她想自己也會被她這樣一幅柔弱的模樣給欺騙的。
“無礙,本王沒當回事。”
如果說木婉兒的聲音是三月的春風,那墨非離的聲音那就是五月的朝陽,丫的,這熱情得也太過分了吧。
青陌白了他一眼……
“離王……”木婉兒顯然很受用。
嬌滴滴地喚了墨非離一聲。
這次青陌鎮定了,墨非離卻是不鎮定了,青陌的腦袋貼着他的心臟,很明顯地感覺到墨非離的心臟停滯了一下,青陌眯起細長的狐狸眼,這傢伙不會被迷住了,心裡有些不舒服地扒了他一爪子,可在觸到墨非離藏在袖口裡緊攥的手時,突然樂了,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
她就說嘛,墨非離這廝怎麼可能會喜歡聽這麼膩歪歪的聲音。
墨非離不痛快了,青陌覺得周圍的花也香了,風景也沒了。
趁着木婉兒不注意,墨非離幽怨地瞪了某個得瑟的小狐狸一眼,他這麼忍辱負重爲了誰啊,還不是爲了它,這小東西太不知好歹了。
他連美男計都用上了有木有?
“二夫人,本王是不是惹你傷心了?”
看木婉兒的眼眶又紅了,墨非離體貼地遞上了一方錦帕,木婉兒欲語還休地接過。
卻是掩面再次哭了起來。
“二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嗚嗚……離王,奴家的命好苦啊。”木婉兒低低的哭了起來,不時地哽咽兩聲,讓人心尖尖都忍不住軟了下來,“奴家是被硬逼着指給丞相的。”
“哦?”
墨非離挑了挑眉:“怎麼會有這種事?”
“怎麼沒有。”木婉兒柔弱地擦了擦眼角,“丞相因着大夫人的死瘋了之後,皇上怕蕭家後繼無人就把奴家指給了丞相,可丞相他腦袋不清楚,每次奴家去看他都被罵出來……”
說謊!
青陌“吱”了一聲,當初如果不是蕭清斐爲她百般續命的話,她怎麼可能會活的這麼久,如今她倒是有藉口了。
“怎麼可以這樣?”墨非離感覺到青陌情緒的波動,身後把她憤恨的目光遮了起來,表情故作憤慨地看着木婉兒:“這對二夫人你來說不是太……殘忍了嗎?”
“是啊……奴家本來也是決定就這樣陪着丞相一生的,可丞相他……”
說到這,木婉兒又開始低聲哭了起來。
聲音真是讓聞着傷心。
青陌扯了扯嘴,她到底是多能裝啊?
當初如果不是蕭清斐救她的話,她還能活到現在嗎?
真是的……
從那個亭子裡回來之後,青陌就有些不舒服,雖然她對蕭清斐沒有什麼好印象了,可木婉兒這麼說他,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以前她就知道木婉兒有些下心計,可現在看來,她那些心思又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