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
密室裡,蹙然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長嚎聲,經久不絕,嘶聲刺耳。
蕭清斐輕輕地笑,“你儘管吼,你就是震塌了這密室,聲音也傳不出去,本相可是在這裡設置了結界,一般人啊,可是聽不見。”男子懶洋洋地側過身,用腳勾起一旁的長椅,把自己整個頎長的身子半摔進椅子裡,這樣清透的眸仁看着它,“趁本相今日心情好,你儘管發泄,可,你就算再怎麼不滿,青兒也已經同意答應嫁給本相了,記住,是她親口答應的。”
男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又強調一句:“她親口答應的……”
他笑得極歡,而鎖在牆壁上的白狼卻像是徹底崩潰了一般,嘶聲吼着,沙啞淒涼。
終於累了,白狼垂下狼腦袋,方纔情緒的激動再次扯裂了傷口,血從傷口處沿着它的皮毛向下滴着,又重新沖刷着那乾涸的血漬。它這樣悽悽慘慘的模樣終於徹底取悅了男子,他慢慢地坐正身體,修長如玉的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瞧着它,“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多的血呢?這麼久都滴不完。”
“嘶……”白狼有氣無力地動了動身體。
卻也只是牽動了鐵鏈,在半空中晃了晃,並未起到什麼作用。
男子站起身,懶散優雅地朝它走近,手指勾起它的腦袋,深深望進了那雙幽綠的眸仁中,指腹滑過眼角,“你,就不想給青兒送件新婚賀禮給她嗎?”
他的聲音像是帶了絲蠱惑,一抹綠光從他眼底掠過。
那白狼反而冷靜了下來,朝着他奇怪地發出些聲響,那像極了笑聲,只是太過奇怪。
男子無聊地鬆開它的腦袋,“還是對你沒什麼用啊,看來,你這精骨即使如今在本相的身上,對你似乎沒什麼作用?”
白狼沒再吭聲。
男子卻低垂着眼,睥睨地望着它,“本來,你眼眶裡這對綠珠子倒是極好的賀禮……”
他這句話一出,白狼蹙然擡起頭死死地盯着他,那綠眸更加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只是呢,本相又怕你這眼珠勾起青兒傷心的回憶,你知道嗎?墨非離可是把她傷得很了,不過,也幸虧他肯傷她不是,否則,本相怎麼能跟青兒重歸於好呢?這次。”他湊近白狼,“本相再也不會放手!”
“吼!”白狼震怒的一吼,就要探身咬他。
男子像是預料到這般,側身一躲,很輕易地避開它這一擊,卻反而被他狠狠地用手拽住了胸腔的傷口,隨手一刮,血流得更兇了,在地面上形成新的血窪,離得遠了,就像是一顆碎裂的心,鮮紅奪目,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
這次,白狼卻是沒有吭聲,只是死死地咬着銳利的狼牙,狼眸裡的怒火像是要把男子灼燒。
男子低低地笑,涼脣勾着,“放心,後天本王會來讓你觀摩的,雖然,設置結界麻煩了些,可看着你發怒,本相心情卻是極好的。”
他慢慢向後退,看着白狼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那血流得更加恐怖,才滿意地轉身,走出了密室。
只餘下身後,那雙悲傷憤怒的狼眸,越來越深,越來越暗,最終化作一聲長長悲痛欲絕地嘶吼聲,經久不絕……
蕭清斐從密室回到一座精緻的閣樓前,就聽到一聲低低的飲泣聲。
他眉頭一擰,與方纔在密室完全不同的清冷讓人只一眼就不寒而慄,他眯着眼敏銳地盯着角落裡縮着的身影,望着那巴掌大的小臉,有些眼熟。他走過去,用腳尖點着她的下巴擡起頭,後者梨花帶雨的小臉上佈滿了淚痕,果然是他給青兒找來的侍女,“怎麼了,姑娘呢?”
那小侍女看到是蕭清斐,忙亂地跪在了地上,肩膀因爲恐懼而抖着,顫抖着搖着頭,又點了點頭。
蕭清斐有些不耐煩,“說!姑娘呢?”
小侍女被他一嚇,身子抖得篩糠一般,顫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閣樓,“稟,稟公,公子,在房間裡。”
蕭清斐哼了哼,剛想推開閣樓的門,就被扯住了錦袍的下襬。
危險地眯着眼看她,那小侍女被他這凌然的目光一掃,渾身的溫度都散個徹底,卻還是緊緊拽着蕭清斐的衣襬,低着頭,顫巍巍道:“公,公子,不能去……不能去!”
“哦,爲什麼?”
蕭清斐目光幽幽,睨着她的小手,倒是起了興致。
那小侍女抖着脣,卻是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只是指着閣樓上,面露恐懼。
蕭清斐失了耐心,冷冷地眯眼看着她,剛想甩開她的手,那小侍女飛快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像是決定了什麼,義無反顧地大聲喊出聲,只是顫抖的聲音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公子,公子有妖怪!妖怪啊!”
她連說了幾聲妖怪,這聲音太過尖銳,卻是讓頭頂傳來輕輕地笑聲。
那小聲低媚入耳,帶着異樣撥動心絃的惑。
蕭清斐原本緊緊皺着的眉在聽到這一聲後明顯鬆了下來,仰頭看向二樓趴在鏤欄的女子,她朝着他柔柔的笑着,脣角勾着讓人心猿意馬的媚,身後,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咋身後擺啊擺的,看起來給人一種墜入妖境的感覺。蕭清斐回了她輕柔的一笑,這才低着頭,看着那小侍女,“你說她?”
那小侍女臉都白了下來,惶不可及地點頭,神情慌亂,臉上的淚痕看起來惹人憐惜。
女子依然笑着,像是不知疲憊。
而這,卻讓再次擡頭看向她的蕭清斐目光露出愛憐,她是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妖怪的了,這次竟然?
眸光裡露出一抹危險,蕭清斐拍了拍手,喚出了周圍的暗衛。
冷冷地看着跪在一旁的暗衛,冷聲道:“讓你們提前做的,都忘了?”
兩個暗衛互看了一眼,看到對方搖頭,臉色突然一白。
他們竟然都以爲對方已經交代了管家,畢竟這種事,他們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都以爲對方提前已經告訴了管家讓管家告訴這小侍女不能在姑娘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露出驚訝的表情,想到這,重重地叩頭,“請主子責罰。”只是有一天他們不明白,他們躲在暗處明明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的。
蕭清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冷冷地擺了擺手:“把她帶走,想辦法消了記憶,回來自己去領罰。”
“是!”
兩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就要帶那小侍女離開。
卻突然聽到頭
頂傳來女子低低地笑聲,“你要帶她去哪兒呀?”
蕭清斐以爲她不忍心自己處罰這小侍女,柔聲安慰道:“我讓他們把她送出去。”
女子聽到這,似乎沉默了片刻,卻是揚脣一笑,那風情與媚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尤其是那雙血紅的眸,更像是血玉,其間滾動着琉璃色,帶着瀲灩的波光,風情萬種,媚態橫生。
她卻是不看蕭清斐,反而是盯着那小侍女看,看得久了,那小侍女渾身抖得更加厲害了。
蕭清斐奇怪地看着兩人,仰頭,清冷的目光放得更柔,“青兒,怎麼了?”
女子卻是不理他,終身一躍,卻是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
蕭清斐嚇了一跳,上前直接抱住了她,手緊緊地禁錮在她纖細的腰身上,胸膛劇烈的起伏着,“青兒,你這是做什麼?”
女子嗔了他一眼,眉眼勾着風情,笑得無辜,“好玩啊。”說完,就要掙開蕭清斐的手,卻被他死死地禁錮在身前,她身後的尾巴蹭着蕭清斐的手背上,肌膚相觸,竟是讓人心猿意馬。他的語氣柔和了下來,“下次不許這麼胡鬧了。”聲音低低柔柔的,其間,那小侍女的擡頭飛快地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裡都是恐懼與不安,又尖叫了一聲:“啊,妖怪!狐狸精啊!”
那聲音太過刺耳,連蕭清斐也擰眉,低喝一聲:“吵什麼吵!”
小侍女立刻噤了聲,縮着脖子,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格外的可憐,她這樣倒是讓人不忍心再罵下去。
蕭清斐倒是沒有在意,只是安撫地捏了捏女子的臉,“不要跟着小丫頭一般見識,她不是故意的。”
女子咬着脣,無辜地眨巴着眼,側過臉,頭輕輕地歪在他的肩膀上,脣緊貼着他的脖頸,呼吸拂在蕭清斐的脖頸上,讓他渾身一僵,隨即,耳邊縈繞的都是女子委屈的聲音,“斐,她罵我……”
那一聲呢喃讓蕭清斐骨子都酥了。
攬着女子的手一緊,側過臉看她絕色的容顏。
她低低地笑着,血紅的眸仁裡波光瀲灩,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臉,舌尖一勾,舔了舔他幾乎貼着她的脣角,柔柔地道:“殺了她好不好?”
蕭清斐原本還因着她的主動而動的心突然一窒,望着她,身體一僵,“青兒?”
“不願意啊?”女子白嫩的手推開他的肩膀,直起身,卻是一把抓住他禁錮在腰間的手,一轉,竟然輕而易舉輕地擰開了他的手,然後蹲下身,與小侍女眼對眼,鼻對鼻,卻是在她驚恐的目光下,舔了舔嫣紅的脣,血眸裡有一道幽光掠過,那種嗜血的,殘佞的光讓小侍女完全驚呆了,只是愣愣地盯着她的臉,反應不過來。
女子卻只是看着她,身後的九條尾巴搖曳着,毛茸茸的,離得遠了,就像是火焰一般明亮好看。
她捧着小侍女的手,指尖不輕不重地颳着她的臉,突然低低地笑着,那聲音像是魔音一般穿透了衆人的耳膜,尖銳至極,突然,她摩挲着小侍女臉頰的指尖變得尖銳,上面一點點的血紅,像是白玉上的一抹血痕,讓人不寒而慄。
血紅的指尖蹙然刺進了小侍女嬌嫩的小臉,霎時,耳邊傳來一道尖銳地痛喊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