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不解地看着周圍光禿禿的田地,有些擔憂朝着範通詢問:“這裡是發生過什麼自然災害嗎?”
範通搖搖頭,“並沒有,據屬下所知,今年咱們清水縣不曾有村子發生過災害,時運好得很!”
“那爲何他們地裡都不種農作物?”
“這,屬下也不是很清楚,大人,等小的去找個人問問!”範通走進陳家村去打算找個人打探一下情況,卻是又看到了另一番光景,這村子裡的人家家戶戶都在忙着修房子,而且修的都是青磚瓦房,那種土坯房已經難得見到蹤影,這又是怎麼回事?
“噯,這位大哥,打擾一下,我想跟你打聽個事不知道方不方便?”範通見不遠處有位剛剛忙活完,此刻正坐着歇息的男子,快步走過去詢問道。
這次範通和劉縣令出來是穿着便服出來的,因此那男子以爲面前這個陌生人是來問路的,那男子看了範通一眼,見他穿着並不簡陋,於是比較熱情笑着回答:“兄弟,你想打聽什麼?”
“是這樣,我看這村子裡的地,爲何都不種東西呢?田地這樣閒置着,不得成了荒地啊!”範通指了指遠處那成片成片的空地道。
“嗨,你說的是這事啊,我可跟你說,我們這村子裡的人啊,往後十年都不用種地咯!”那男子說着笑了笑,似乎覺得不用種地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
“不種地?那你們吃什麼?”範通不解,農民不種地那靠什麼爲生。
“我們有錢啊,有錢什麼東西買不到!”那男子大着口氣說道,這租地的錢,都夠他們吃好久咯!
“偷偷告訴你吧,這個村子的人,大部分的人都不打算種地咯,直接把地租給別人,每年收着租金,這不就是地主般的生活麼!”男子得意地說着,現在他終於知道地主爲何都這麼有錢了,就是靠着租金,都能養活一輩子了!
“這租你們村田地的人是誰啊?”範通覺得租地的人怕不是個智力殘疾,從來就只有地主把地租給農民耕種,還沒見過地主租用農民的地,這人一定是個智力殘疾無疑了!
“他啊,叫郭俊,四年前搬來我們陳家村落戶,以前那人是個混子,總遭我們村子裡的人嫌棄,不過從去年開始,不知道咋地,他就開始做起生意來了,而且還賺了不少錢,我們村子裡的人跟他也發生過不少矛盾,不過大多數都是我們有錯在先,但是郭俊人很好,不但不怪罪我們,而且現在還在村子裡租用土地,給的租金又高,這不,我們現在家家戶戶都有錢修大房子咯!這些可都是多虧了那郭少爺呢!”男子喋喋不休地說着,說起郭俊這個人,滿臉的驕傲。
“郭俊?租用你們村的地?”範通以爲自己聽錯了,這人口中的郭俊莫不是他所認識的郭俊?
郭俊他怎麼不認得,他頂頭上司還得對人家畢恭畢敬呢!
“嗨,不跟你說了,我得繼續修房子咯,把房子修好後,以後下再大的雨也不擔心房子會塌會漏水了!”那男子說完從桶裡舀起一瓢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大口,然後繼續修房子去了。
範通本來還想多問幾句,見人忙活去了,這才作罷,又快步回到此時正在小樹蔭下躲太陽的劉大人旁邊。
“大人,小的打聽過了,那些地現在都是郭俊在租用,村裡的百姓已經不種田了,他們現在都忙着修房子呢!”
“他租這些田地來做甚?”劉縣令很是費解,那國軍不是已經很有錢了嗎?爲何還要租這些地,而且又不種東西,難道是銀子太多了,花錢租來玩的?
“郭俊人在哪裡,我得去找他好好說道說道去!”劉縣令有些急眼了,郭俊雖然是他的貴人,但他這麼做,會不會太浪費了些,租這麼一大片地來又不種東西,這不明擺着是佔着茅坑不拉屎嗎,就算是他的貴人,也不能這樣做啊,這清水縣還是他劉成光做主的啊!
地裡不產糧食,這可不行!
“他人在哪裡?”劉縣令正準備去找人好好教育一番,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在哪裡。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要不去隔壁水灣村轉轉?”
“行吧,快去,你帶路!”劉縣令催促着:“這天氣也是,熱死人了!你這臭小子,出門都不知道給本官准備頂帽子,回去一定要扣你工錢!”
劉縣令一路走一路嘮叨着,這會兒正值中午十分,太陽是比較毒辣的時候,差點沒把劉縣令給熱得中暑。
田間的稻草棚子裡,郭俊領着衆人正在吃着午飯,喝着冰鎮綠豆湯。
“少爺,看那兩人不是劉大人和範捕頭嗎?”阿福端着一碗冰鎮綠豆湯,突然看見了這邊正頂着烈日走路的兩人,那大人還騎着馬在馬背上正罵罵咧咧地在說些什麼。
郭俊聞聲擡頭順着阿福的目光看過去,還真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心想這倆人來這裡幹什麼,微服私訪麼?
隨即趕緊叫大壯去把兩人給請過來。
“二位,請等一等!”大壯忙跑過去把正朝着水灣村方向去的兩人喊住,大壯並不認得這是劉縣令和範通,只認爲是自家少爺的朋友。
“二位稍等,我們少爺喊你們兩位過去坐坐,這大熱天的,二位怎麼還出來曬着!”大壯有些急氣地說着,就這跑出來的工夫,就已經被熱得滿頭大汗。
“你是誰?”範通見有人朝着他們跑過來,立馬警惕地擋在了劉縣令和馬兒面前。
“你家少爺可是郭俊?”騎在馬背上的劉縣令倒是不擔心這是歹人,居高臨下地朝大壯詢問。
“正是,正是!”大壯急忙點頭。
“那就走吧!”劉縣令說着示意範通把他扶下馬。
範通把馬匹綁在了樹蔭底下,便跟着大壯來到了田裡的一處稻草棚裡。
稻草棚很高也很寬敞,跟稻草房子差不多大。
“劉大人,範通大哥,你們怎麼來這種地方了?”郭俊趕緊找來兩張木凳子,讓兩人坐下。
“哼,本官要是不來,還真不知道你在搞些什麼事呢!”劉縣令語氣雖然不好,但動作卻絲毫不含糊,凳子還沒放穩,便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不過這棚子還真是涼快啊,跟外面相比,簡直就是火爐與冰窟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