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三一首席牧馬人
“主任,您不必感謝我,這筆錢完全是由約克公爵個人出資,我只不過是如實向他介紹了一下我們實驗室的現狀罷了。”
“陳,你不應該這麼謙虛,如果沒有你在物理學、天文學和奧運會上取得成績,我想那個約克公爵也根本不會感興趣和你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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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筆錢是誰出的,但總之這個機會是由伱爭取來的。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們卡文迪許實驗室的大功臣。”
盧瑟福的情緒依然很激動。
然後他好像又忽然想到了些什麼,低下頭有些懊惱地說道:“難怪我的老師湯姆孫爵士要讓你來當說客,說服我收下那個來自美國的留學生,原來從最一開始,他早就已經把這一切都算計好了!”
盧瑟福自愧不如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擡起頭來,他眼神中又恢復了自信的光芒。
“陳,既然你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麼同樣,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帶給你。
“這個夏天,就在你給我們實驗室賺錢的同時,我也給別人寫了不少封信,在信中勸他們把手裡握着的今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提名留給你。
“這並不是因爲我是你的老師,你是我們卡文迪許實驗室的學生,所以我才利用自己的人脈來幫你運作,而是實打實地認爲,你有獲得這個獎的能力。
“這件事情一開始是在五月份從比利時回國的船上,布拉格爵士向我提出來的,我當時聽了就覺得很有道理,回來再一思考,認爲果然如他所說。
“你來實驗室的時間雖然不長,實驗做的也不算多,但是伽馬射線散射、可見光在液體中散射,還有你在今年年初做的那個證明電子波動性的實驗,這些開創性的實驗,隨便拿出來一個,我想都是能拿諾貝爾獎的。
“所以我才向幾個朋友和學生寫信向他們推薦你,再加上你最近又靠着連奪了四塊奧運會游泳金牌,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取得了一定的知名度,我想,瑞典皇家科學院的那幫評委們,面對從全世界寄過去的提名信件,現在應該正在很認真地思考,是不是要把今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頒發給你了。”
率先和陳慕武提到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同樣也是老布拉格。
所以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慕武的內心中已經激動過一次了。
所以現在又聽盧瑟福說了一遍,陳慕武反而覺得有些波瀾不驚。
能不能最終獲得諾貝爾獎,又不看這個人所獲得的提名數量。
而且諾貝爾獎提名的資格,並不像諾貝爾獎那麼難拿。
各個國家頂尖大學相關的教授,歐洲幾個國家的貴族,都有資格向瑞典皇家科學院提名諾貝爾獎的人選。
這就像國足裡雖然沒有人能夠入圍“世界足球先生”的競選,但是國足教練卻有投票資格一樣。
泡利和海森堡的老師,哥廷根大學的索末菲教授,一輩子獲得了八十一次物理學獎提名,在獲獎的和沒獲獎的人中,他的被提名次數都位列第一名。
可只要瑞典皇家科學院的那幫評委不點頭,他不還是一輩子都沒能染指這項物理學界的最高榮譽麼?
順其自然,這就是陳慕武對今年他能否獲得諾貝爾獎的看法。
“感謝老師您的擡愛,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爭取在實驗室裡取得更多的成績。”
陳慕武這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再次贏得了盧瑟福的好感。
他想,如果自己在陳慕武現在這個二十二歲的年紀,聽到被提名了諾貝爾獎的這個消息,會不會激動地從平地上跳起來?
只是盧瑟福從沒想過,他二十二歲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好像還沒有諾貝爾獎。
陡然乍富的盧瑟福心情大好,免不了又是對陳慕武進行了一番誇獎。
他鼓勵陳慕武戒驕戒躁,繼續向前,爭取用實驗探索出更多的大自然的真性情。
又整整吸了三袋二手菸,陳慕武才最終離開了盧瑟福的辦公室。
現在距開學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實驗室裡的人大多都還在享受着悠閒的暑假時光,只有少部分人因爲實驗的原因,留守在了這裡。
但不管他們做着什麼類別不同的實驗,每個人和陳慕武剛一見面,說的第一句話都是祝賀他在奧運會上取得了四塊金牌。
劍橋大學中專門爲運動員所成立的老鷹俱樂部,陳慕武現在也成爲了那裡座上賓。
他們不但給陳慕武頒發了爲奧運會金牌而特別設置的獎學金,還幫他把在奧運會比賽時穿的泳褲樣式,註冊好了專利。
但陳慕武並不指望這項專利能給他賺到幾個錢,因爲在普羅大衆眼中,這種短褲只適合在泳池裡競速時穿着。
而在炎炎夏日,於水中游玩嬉戲時,比起袒胸露乳的泳褲,他們還是更願意選擇那種把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連體泳衣款式。
唉,男人們的思想都還如此保守,婦女解放運動更是任重道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陳慕武才能在海邊看到清涼的比基尼。
哦,比基尼能不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也是一個問題。
當然,陳慕武不是指這個清涼款式的女性泳裝,而是指這種泳裝的名字,Bikini。
在原時空裡,比基尼的名稱由來是因爲設計師剛好在報紙上看到了,美國在太平洋馬紹爾羣島的比基尼島上,進行了一次核爆實驗,所以纔給自己設計的新型泳裝取名比基尼。
陳慕武心裡忽然想到了一個邪惡又大膽的想法,說不定這輩子,這種分爲上下兩個兩個部分的清涼泳裝款式,可能就會被叫做Honshu、Kyushu或者Shikoku了呢?
……
除了老鷹俱樂部,在八月九號星期六這一天晚上,陳慕武還去參加了每週一次的劍橋使徒社的定期秘密聚會。
和卡文迪許實驗室裡冷冷清清的情形不同,使徒社雖然成員數量不多,但是到場參加聚會的人卻來了個七八成。
陳慕武很驚訝,這幫人怎麼不去好好享受夏天,反而都留在了劍橋這個方寸之地?
在大家的熱烈鼓掌,對他這個時隔一個多月沒來參加聚會的新科奧運會冠軍表示歡迎之後,陳慕武提出了自己的提問。
結果他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大同小異。
這些有錢有權的公子哥們之所以不願意在暑假裡回家,是因爲只要他們一回到家裡,家長們就會要求他們打扮成紳士的樣子,遵循着繁冗的禮節,到各處去參加沙龍、晚宴和舞會,爲的就是能讓他們找到門當戶對的女朋友。
一年前,還在國內時,陳慕武就不堪老太太各種逼婚的嘮叨。
結果到了國外,看到他的這些同齡人,同樣也深受這個令人頭疼的問題所困擾,他的心裡忍不住幸災樂禍,還好咱老陳跑得快!
落座之後,有一個生面孔端着酒杯走到陳慕武面前,主動向後者打起了招呼。
“陳兄弟,你好,我是弗蘭克·拉姆塞。”
雖然如今使徒社的使徒裡,百分之百都是思想左傾的無神論者,但是他們卻仍然依照着幾十年前的傳統,彼此之間不稱名字、榮譽、職務和先生,只用在姓氏之後加上兄弟這一種稱呼。
陳慕武自始至終都接受不了這種稱呼。
每次聽到有人喊他“陳兄弟”、“陳兄弟”,陳慕武的第一反應總是,難道自己穿越到了頭上裹着紅頭巾的太平天國?
陳慕武也站起身,端着裝了水的酒杯和他碰了碰:“拉姆塞兄弟,久仰大名。”
這句不是客套和恭維,而是陳慕武真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每年,三一學院都會爲畢業生們舉辦一場難度極高的數學考試,爲的就是能從這些天才大腦裡優中選優,遴選出其中最爲天才的一個。
在這場考試中成績達到優秀等級的畢業生,會被稱爲“牧馬人(Wranglers)”,而牧馬人中分數最高的那一位,則被稱爲“首席牧馬人(Senior Wrangler)”。
可以說,首席牧馬人就代表了他們那一屆三一學院畢業生中的最高水平。
在陳慕武熟悉的人裡,只有劍橋天文臺臺長愛丁頓是首席牧馬人。
而像物理學前輩麥克斯韋、開爾文勳爵還有如今三一學院的院長老湯姆孫,他們也只能各自那一屆的第二牧馬人。
除了愛丁頓,陳慕武知道名字的首席牧馬人,就只有眼前的這個拉姆塞了。
拉姆塞是1923年三一學院的畢業生,陳慕武剛到劍橋的那個春季學期的學期末,他剛好見證了拉姆塞在畢業典禮上,獲得了首席牧馬人這個榮譽。
但陳慕武並不是因爲尊敬首席牧馬人這個原因,才起身和拉姆塞打了招呼。
而是因爲陳慕武曾在葉公超嘴裡聽到過不少次拉姆塞院長這個稱呼。
亞瑟·斯坦利·拉姆塞,現在正是劍橋大學馬格達連學院的院長,也是站在他面前這位弗蘭克·拉姆塞的父親。
陳慕武想的是,萬一趙忠堯和施汝爲兩位先生來到劍橋,沒能被三一學院給錄取的話,如果他和小拉姆塞搞好關係,是不是也能爲他們在馬格達連學院那邊再找一條後路?
就像全世界的家長都會給他們的適齡孩子催婚一樣,全世界各地,哪裡又能沒有人情往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