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活了一世,但沒有想到,自己卻能遇到比上一世更兇險的事情,安傾然有些膽寒,這以後的日子不知道又有如何的風浪呢!
“怎麼?害怕了?”東方錦靠着安傾然坐了下來。
安傾然只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東方錦看她神色有些恍惚只當她是害怕,開口道:“別害怕,那些人找不到這裡的!就算找來,還有我,剛纔的功夫你也看到了,只要我願意打,任他們來多少人,都不在話下,是不是?”
看他象哄小孩子一樣哄自己,安傾然撲哧笑了:“我沒事,倒是你,可好些了?”
“你在關心我?”東方錦調皮地挑了挑眉頭。
“當然,我還指着你保護呢!”安傾然也是調皮一笑。
對於這個太子,前世沒有怎麼接觸過,沒有想到,他還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有膽有識,跟外界傳說的大不相同。
上一世,她只知道,太子花名在外,成天的遊手好閒,只知道玩樂,卻沒有想到,他不但功夫高,人也聰明,顯然傳聞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主人公刻意而爲之。難道,他想故意讓人誤會?
安傾然猜想着,東方錦卻突然頭一歪,撞到了山壁上,臉上的汗起了一層,密密地,他嘴脣也蒼白起來,只看了安傾然一眼,便一頭栽倒在地……
安傾然大驚,她扶起了他,卻發現呼吸還有,只是昏了過去,她立刻給他把脈,越把心越驚,雖然只和表舅學了不到兩個月的醫術,但安傾然也是察覺到了他身體的不同,非病非傷,脈時虛時實,讓人琢磨不透。
她別的不知,只知道他的身體非常糟糕,不只是糟糕這麼簡單,甚至讓她摸不到頭腦,難道是中毒?
她現在隱約地想起,前世就有傳言,說皇后懷着太子的時候身中奇毒,好不容易母子保住,只是身體的餘毒卻清不掉!
難道是因爲這毒發他纔會如此嗎?
前世她根本不關心太子這一脈,因爲太子早逝,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交手,所以,她皺着眉頭在搜索記憶。
她很可惜地搖了搖頭。
她真的不記得多少了。
眼前的情況怎麼辦?安傾然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拖是拖不動他的,如果把他丟到這裡自己下山去找人,可能會遇到賊人不說,她回來未必找得到這個山洞,再說萬一有野獸什麼的進來,自己可是罪過大了!
安傾然知道自己的本事解不了毒,但是止痛還是成的,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痛得抽搐,便拔出頭上的銀針,這銀針她一直隨身攜帶,沒有想到今天派上用場,捏出一根針,在石頭上摩擦了幾下消毒,然後瞧着眼了昏迷中仍在抽搐的東方錦,咬了咬牙,嘴裡念着:“合谷,太沖,樑丘,公孫,陽谷,俠溪……”
表舅曾告訴過她,人體止痛的穴道共有二十五對,她撿着對症地紮下了銀針,並不停了觀察東方錦的情況,見他抽緊的四肢慢慢緩合,她才鬆了口氣!
自己可是頭一次對人用針,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太子,這麼大的來頭,自己若是一步踏錯,可不是救人了!
東方錦緊咬牙關,他剛纔抽搐得幾乎昏厥,現在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身體的疼痛竟然慢慢緩合了,失去了所有力氣的他心裡帶着疑惑,半昏睡了過去……
安傾然終於用完了最後一根銀針,又把了一下他的脈,脈像並沒有好轉,但他症狀看起來輕了不少,她才坐在他身邊,安靜地梳理髮生的事情,同時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那些追兵也不知道在哪裡,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通知山下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去哪裡了,應該是出去散步吧,因爲他們若是離開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把她給剩下!
不過,這會兒他們發現自己失蹤了,不知怎樣的擔心呢!
安傾然左想右想的,卻見洞底的陽光在慢慢減弱,大概是快黃昏了。
再看東方錦,眉頭仍舊蹙着,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來,安傾然現在生怕他就此倒地不醒,上一世太子過世是什麼時候?
她竟然想不起來了。但大約該是冬季,所以,她心裡又鬆了口氣,看着他安靜地睡顏,她心裡突然涌出了遺憾,還有一點兒悲傷……
她希望因爲她的重生,奇蹟會出現,不知道爲什麼,她倒替眼前的這個少年操心起來。
是呀,他救過自己的命!自已絕對不能離開 ,她將銀針收了起來,插乾淨後都握在了手裡,她眼睛盯着洞口的方向,耳朵聽着聲音,如果有人進來,她功夫不高,但是絕對不會讓他們那麼容易得手,表舅可是教過她,人體有哪幾個穴位最脆弱,碰不得,她只須膽大心細就好!
可是聽了半天,只聽到外面鳥鳴婉轉,還有風過樹梢的聲音!
並沒有人接近。
但她仍坐得筆直,警惕着,直到天光隱去,安傾然不知不覺歪在那裡睡着了……
午夜時分,夜鶯的叫聲很是恐怖,東方錦終於清醒過來,卻覺全身痠痛,他放眼望去,從洞口泄下一道月光,正打在安傾然的身上,她小小的身形蜷成一團,姿勢很是彆扭,看着她手裡的銀針,再回想起自己毒發時的感覺,他心裡不禁一怔:‘難道是她?’
她小小的銀針幫自己解決了大痛苦!
她怎麼還有這樣的本事?看來自己真是小瞧她呢!
東方錦清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着她熟悉的小臉,雖然有泥污,但難掩其天生麗質,她長得真美!
傳聞京城三大美女,在他眼裡,若論美人,她也該算一個,只是年齡有些小,不知再長几年,又是怎樣的絕世風姿呢!
東方錦看着她彆扭地睡姿 ,搖了搖頭笑了,他坐到她身側,輕輕地將她頭扶正,正好靠在自己的肩上,他扶她的時候,她只是呢喃了一句什麼,又酣酣睡去!
她實在太累了,白天在山上轉了那麼久,她纔多大!
若換作別人家的大小姐,早坐在地上哭鼻子了,哪裡還能這麼鎮定,到底是將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