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嫣然拿了過來,翻來覆去地看,然後笑了:‘到底是太子妃送的東西,果真不一般呀。’
“你怎麼又知道是太子妃的東西了?難道太子妃所有的東西你都知道的?”安染月也是拿着那釵子,擺在手裡左右地瞧,確實,這釵子絕對是上等貨色,難爲沈之雲下了血本,看來,她到底比安嫣然懂規矩些。
“我當然知道,這東西,就憑沈家,怎麼會有。”安嫣然對於沈之雲的唾棄不言而喻。
沈之雲的臉色變了幾變,她沒有想到自己精心挑選的東西,一下子被安嫣然給看穿了,而且她還那樣污衊自己的母家,她在想用什麼方式還擊,安染月那邊開口了:“任是誰的東西,現在是雲夫人的,她送我,我只感激她就是,這釵子,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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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染月說着轉身遞給了小諾:“你去把安收好,別弄髒了壞了,我唯你是問。”
小諾捧着珍寶一樣,離開了。
安嫣然的臉色就非常難看,顯然,她知道了安染月的選擇,她沒有別的可以還擊,只是挺了挺肚子:“呀,我的寶寶好像不喜歡這隻釵子,踢我呢,我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生,王爺給我準備的小衣服,怕是都夠孩子穿到兩歲了……兩位慢聊,妹妹我先告退了。”
她離開了,沈之雲看見自己送她的釵子還在桌案上放着,她心裡冷哼,安嫣然,給臉不要臉,看以後有沒有你好日子過。
“快,給雲夫人拿上我最好的茶葉,用那濾過的陳年雪水……”
安嫣然聽得很分明,撇了撇嘴,你怎麼不用陳年的陰溝水?你就真的那麼待見沈之雲,真是虛僞。
康王東方夜還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已是明爭暗鬥,他只想着那個溫香入軟,讓自己真正心動的女人,自己是怎麼了,她都沒有給過自己好臉。
她男人也一樣,他臉上的傷仍舊清晰,是太子留下的無疑,那另一撥人呢?是誰?
是安將軍找的人?還是東方潤?
那個傢伙壞了自己的好事,自己可是永遠也忘記不了他眼神裡的不屑,也許真的是他。
東方夜決定自己去試探一下。
萬泉茶樓。
除了世子府,這裡是唯一可以有運氣碰到他的地方。
這茶樓的老闆是個神秘的人物,誰也不知道,不過他的茶絕對是頂尖的,茶的頂尖不算什麼,那水,萬泉這個名字完全名附其實,據說這茶樓的地窖裡藏着無數的壇裡,那大罈子裡都是水,但凡在東澤國有點名氣的泉水,都可以在這裡找到。
不但有泉水,據說還有萬米雪山上的雪蓮花蕊中的雪水,但這一小杯,就足夠一位五品大員一年的薪俸,當然不算是隱形的。
他都沒有喝過。
在這裡,你有沒有地位,都沒關係,只要有錢。
他曾經有一次,發了大脾氣,但是沒有用,自己被丟了出來,他很沒面子,他可是皇子,可是這裡的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後來,他在自己的房裡發現了那茶樓的名帖,還有一杯茶水:高山雪水配凍頂烏龍。那茶水竟然還是溫的,他自己覺得沒意思,也膽寒,問了所有的人,也沒有人知道這茶水怎麼來的。現在想想這個茶樓,他還真的有點打怵。
他進了茶樓,那東方潤還真在,就坐在三樓的雅間,一身白衣,冷冷清清地坐在那裡,面前是一個瓷白的杯子,嫋嫋地冒着熱氣,東方潤並沒有拿自己的杯子,眼神透過熱氣,不知道看向哪裡。
“潤兄,叨擾了。”東方夜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就走了進來。
東方潤頭都沒擡,聲音清冷:“有事?”
“我可以坐下嗎?”東方夜問了一句,還沒有等東方潤回答,他一下子坐到了他的對面,東方潤的眼神仍舊看着眼前的杯子,彷彿那裡面能開出一朵花來。
東方潤終於擡起頭來,眼神微慍,但沒有開口,只是平靜地看着他,彷彿他是一朵花,而且他沒有搞清楚這朵花是如何開在自己面前的。
東方夜那一見他這個樣子,有些氣短,這個人也不知道深淺,他讓老闆給他上一份茶,然後看着東方潤:“潤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茶,不去陪新嫂?”
東方潤哦了一聲:“現在去。”
說着,也沒給東方夜反應,站了起來,停頓了一下,將茶杯端了起來,清淺地喝了一口,眉梢微挑,略略點了一下頭,彷彿是對這茶的認可,放下茶杯後,這才轉身離開。
而他這所有的動作,都彷彿帶着魔,比那女人舞蹈起來還好看,東方夜回過神來的時候,東方潤已經無影無蹤了,他恨地一拍桌子,邪門了。
東方潤早不去陪晚不去陪,自己一說,他就去陪妻子了?
自己也真是嘴欠。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提這茬了。
對了,是不是他有問題,不敢面對自己,才找個藉口逃走的?
自己的敵人又多了一個?
東方夜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府內,沈之雲一身華服迎了出來,正是早上他送她的衣服,那髮式也是安傾然梳過的,鬱悶的心情不由地好轉了些,扯過她的手:“走,我們回房去,今天晚上想吃什麼,跟本王說,本王讓他們做給你吃。”
“妾身覺得口淡,只想吃點糟菜,換換口味。”沈之雲聲音柔得能滴得出水。
身後的安嫣然和安染月聽着他們兩個的對話,表情不一但是這兩個人的旁若無人,確實傷害到她們了。
安染月之前的好脾氣也完全沒有了。
康王府的事情並沒有外傳。
宮內的一切照舊,至少外表上看起來如此。
但是安傾然和東方錦當然還記得發生過什麼。
對於慕容藍心,東方錦警告過她,不過,看起來,她的警告沒用,她偶爾還會來東宮,和安傾然聊天。
碰到東方錦的時候會打招呼,東方錦總是冷臉相對,他不明白,她那樣的女孩子,怎麼一點兒自尊都沒有了。
不過,這些不算事情,東方錦突然收到了消息,說宮內的傳言滿天飛,那傳言的內容就是他不行。
不行的意思誰都明白,尤其一個男人,正是對這兩個字深惡痛絕,就像說一個女人醜一樣。
甚至更可怕。
東方錦從自己親信那裡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笑了,笑過之後才知道,這個消息並不那麼可笑。
他讓人去查,結果查回來的消息是,大家都在傳他與安傾然大婚之日的元帕是造假的。
這下子東方錦再也按捺不住了,因爲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可是到底他們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他快步返回東宮,可是一進院子,忍冬的話讓他心裡大驚,原來安傾然被太后的人請走了。
請走了?
難道是爲了這謠言的事情?
東方錦只略一思忖,便擡步往外走。
再說安傾然。
她跟着宮女進了太后的宮裡,一路上一直在思考到底太后這麼鄭重的請她到底是什麼事情?
她細細地回憶,難道最近自己哪裡做的不對?可是從慕容藍心那次生日宴後,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呀。
安傾然一進屋子裡,發現氣氛更加地凝重,舒貴妃和賢貴妃都在座,太后那面色尤其的凝重,嘴角向下,端坐在鳳塌上,看見安傾然進來,不似往常那樣和善,而是用鼻孔冷哼一聲:“安傾然,你可知錯?”
“皇祖母,傾然不明白。”安傾然跪在那裡,心裡卻翻騰起來,到底自己被他們捉到了什麼把柄?
太后哼了一聲,而此刻舒貴妃慢悠悠地開口:“太后,也許她真的不知道呢,畢竟,從之前在將軍府到進宮後,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提,她未必想得起來呢。”
聽不出好壞來。
正在這時,太后拍了拍手:“最近宮裡傳言太兇,而哀家本不想管這些,可是聽得多了,就覺得這件事情影響到了東澤的江山社稷,哀家不能不問問,請你來,就是想讓你說明一下,你也不用害怕,只是說實話就好。”
安傾然身體跪得很直,嘴角淡淡的有一絲笑意:“皇祖母有事儘管問,傾然自然知無不言。”
結果太后微微點了點頭,與舒貴妃對了一下眼神,舒貴妃開口:“我們最近都聽到了宮裡的傳言,那傳言的內容雖然不大好,但確實關乎江山社稷,現在請太子妃過來,就是我們娘們孩兒的,沒有外人,若是有事,大家一起想辦法,別讓外人撿了笑話……”說到這裡,舒貴妃停頓了一下,手捋了捋頭髮,聲音不大,卻對於安傾然來說,卻是炸雷響在耳邊,“聽聞太子不能人道,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安傾然脫口而出,同時心裡暗笑,原來弄這三堂會審,是爲了這件事情,真是讓她長見識了,“卻不知娘娘從哪裡聽到這樣惡意的傳言?”
舒貴妃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扭頭又看向太后,那眼神飄忽:“太后,這件事情看來還真的得細查查,您說呢?”
“自然,有這樣的傳言,真是讓人費解,不過,太子妃,你們新婚之夜,可是有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