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雲正在自己的屋子裡想法子怎麼能打動表哥的心,卻聽到外面的丫環不是好聲的叫,她衝了出去,看見嬤嬤抱着溼淋淋的覃耀祖衝進了院子,嘴裡喊着:“姑奶奶不得了了,小少爺落水了……”
沈碧雲聽到,眼前一黑,幾乎昏過去,她衝上前,見覃耀祖還能咳嗽,倒沒有大礙,算是放了一點兒心,她立刻讓人去找大夫,整個將軍府都知道她兒子落水的事情,沈碧雲一直握着覃耀祖的手:“快跟娘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不是不讓你去水邊嗎?你怎麼掉進去了?”
覃耀祖被水嗆的有些迷糊,他搖頭:“我也不知道,石頭滑……水裡有荷花……”
沈碧雲摸着覃耀祖的額頭:“兒子,你燒糊塗了吧,這個季節怎麼會有荷花?”
“有,我去採荷花,才滑下去的。”覃耀祖十分堅持。
沈碧雲也不跟他爭,大夫會診了,說他嗆了水又受了風寒,大意不得,得服藥。
於是,一連半個月,沈碧雲都在照顧她的兒子,關於那荷花之說,她覺得是小孩子在胡說,大概他去玩水怕自己知道才這樣說的。
終於覃耀祖的病都好了,他仍然堅持他看到荷花了,沈碧雲無奈,和他一起去了那池塘邊,當然什麼都不會看到,再說過了半個月了,沈碧雲看着覃耀祖:“哪裡有什麼荷花呀?你不知道荷花六七月份纔開的嗎?”
“所以,我才覺得新鮮呀,孃親,你要相信我。”覃耀祖的臉漲得通紅,他試着往前走,沈碧雲怕他再有危險,也跟着她,突然,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從一塊石頭縫裡她撿起了一樣東西,然後看着覃耀祖:“看來孃親冤枉你了。”
她手裡捏起的那是一個粉色的花瓣,只有四分之一瓣,但可以看得出,那就是荷花瓣的殘留,綢布的。
她臉色黑了起來。
看來自己的兒子落水,不是他頑皮,也不是偶然,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那個人是誰?
現在,除了姑媽,她覺得周身全是壞人,他們沒有一個人想讓自己進將軍府的。
怕是連楚氏也一樣吧。
沈碧雲在腦海裡將所有的人都過了一遍,仍然想不出來,只是牙咬了起來 。
卻不料,有些事情防不勝防。
五天後,覃耀祖又的哀嚎聲傳遍全府,他的腿摔斷了。
起因是兩個孩子在假山上打鬧,說是打鬧,事實上是打架,結果安明軒也是摔斷了胳膊,將軍府內可是大亂,沈碧雲看着兒子受苦,也是向老太太哭訴,而半夏因爲照顧安明軒不利,但她覺得自己有苦衷,也是向將軍訴苦。
兩個孩子更是相互指責是對方挑起的事端,覃耀祖哭着:“安明軒說我不要臉,說我臉也不要臉。”
安明軒:“覃耀祖還企圖霸佔將軍府,還威脅我,到底是誰不要臉。”
安傾然和連瑾瑜站在旁邊,想弄清事情就得讓孩子們繼續說下去。
覃耀祖:“明明的,我先上的假山,那是我的地盤,你搶什麼?”
“將軍府裡怎麼會有你的地盤,都是我們安府的。”安明軒的胳膊打了繃帶,但他還跳着腳喊着。
“我先上的,就是我的,而且我不要離開這裡,我會一直呆在這裡,所以,就是我的。”
“你姓覃,滾回你們老覃家去!”
“好啦,越說越不象話。”老太太終於開了口,“這兩個孩子這樣打來打去,你們當大人的,可是高興開心了?你們都在做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背後搞什麼鬼呢。”
老太太看着連瑾瑜和連瑾蓉,兩人心裡各自冤枉,可是有苦說不出。
老太太擺明了偏向沈碧雲,別人又有什麼辦法?
結果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因爲是兩個孩子打架,查不到背後有沒有大人唆使,最後,將照顧安明軒的半夏罰了兩個月的月錢,而沈碧雲看着兒子受的苦,心裡又氣又苦。
氣這將軍府內的人都是虎狼之輩,自己未必是對手,她生了灰敗之心,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如果就這樣走了,兒子的苦實在是白受了,她不能就這樣讓暗處的人佔到便宜。
東暖閣。
連瑾蓉看着連瑾瑜:“姐姐,你和將軍說一聲,明軒繼續放在我的身邊照顧吧,現在他胳膊受傷了,以後若是看不住,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求姐姐可憐我,姐姐我以前做過很多錯事,可是現在,我覺得我們姐妹應該團結到一起了,否則我們的將軍府都要被人佔了,那沈碧雲的心思姐姐也不會不知道吧。”
“提她做什麼。”連瑾瑜嘆了口氣,“我會跟將軍說的,讓你來撫養安明軒,我現在也有了兒子,如果誰把我的明辰從我的身邊奪走,我也一樣會受不了的……”
連瑾蓉一聽算是鬆了口氣:“謝謝姐姐,真是太好了……”
“你以後也自己注意點,沈碧雲想嫁進來,是她的事情,你不要讓老太太抓到什麼把柄纔是。”連瑾瑜話裡在點她。
連瑾蓉聞言笑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表面上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的當家主母說出了這樣的話,這明着是提醒她,那暗裡呢,是不是有暗示呢?
“放心吧,姐姐,我不會讓她得逞的,這將軍府是我們姐妹的,哪裡輪得到別人插腿。”連瑾蓉笑得冷森。
“剛說完你,這又開始放狠話了,你還是去瞧瞧明軒吧,看看他的胳膊能不能落下殘疾……”
連瑾蓉笑着應了,然後出去了。
對於這件事情,安忠濤的心裡也是很無奈,一個是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庶出的,也是自己的兒子,他聽到兒子的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可是覃耀祖畢竟比他小,又是別人家的孩子,他豈有批評人家的道理,所以,安明軒被他給訓了,安明軒可是無比的委屈,可是也只能受着,心裡對於覃耀祖更是添了恨,當然,他也聽說了覃耀祖的娘要嫁給自己的爹爹,那豈不是得天天見到那個小子,他自然不樂意,心裡憋着壞水呢。
好在,他因禍得福,又回到了自己孃親的身邊,那照顧起來又完全不一樣了,他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