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傾然打足了精神,前一世,她的祖母可是讓她吃了不少的苦頭,這一世再相見,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改進。
不管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
連瑾瑜有些緊張,已經有兩年餘沒有見到老夫人了,以前她不喜歡自己,不知道這回來又如何。
安傾然站在孃親身邊,身後一大羣的家丁丫環,都是屏息凝神的,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有家丁跑回來報:“老夫人就在街口了,一柱香的時間就會到此!”
安傾然不禁開始心跳加速,她開始怪自己沒出息,還不見人就開始緊張了。
終於幾掛馬車依次而入,安忠濤在最前面騎在馬上,他身邊的正是安忠遠。
連瑾瑜立刻上前替老夫人打簾,安傾然跟在身邊,安靜而端莊。
老夫人並不太老,六十多歲,很富態,下了車,看着連瑾瑜道:“嗯,你倒是還沒有變……”
又瞧着安傾然,她拜過後,她扯起她的手,細細地端祥了兩眼,微笑地點頭:“倒也還算標緻……”
她的語氣慈愛的成份少,倒象是在評價一件花瓶之類的。
安傾然笑着道:“祖母兩年未見,倒越發年輕了……”
“喲,這孩子小嘴兒真甜!”老夫人笑了笑,“染月在家的時候也象你這般哄我……你去見見你妹妹吧,還有你明博哥哥也來了,在後面的馬車裡,和你嬸子在一起呢……”
安傾然又轉到後面,衆人廝認完畢,嬸子握着她的手往院子裡走:“傾然變成大姑娘了,你染月妹妹在家裡時常提起你來,今天一見,倒將你妹妹比下去了……”
她笑着道。
旁邊的小姑娘開口道:“孃親,我比姐姐不過小一個月,您是說個子比下去了嗎?”
說着往安傾然的身邊一跳,眼睛看着她的頭髮。
兩個人其實個子幾乎一樣高。
這個帶着酒窩的小姑娘就是安染月,比安傾然小一個月,上次見面的時候,她們已是很熟了,她也是一個話多的丫頭。
顯然,她孃親的話她不認同,只認爲個子比她矮,並不覺得其它的有什麼被比了下去。
“傾然妹妹不要見怪,染月就是這樣的脾氣,見不得別人比她好!”旁邊的少年開了口,看起來很象叔叔,其實他不過十四歲,還沒有連暮寒大,但他的舉動卻比較老成,在家裡一定受了嚴格的教育。
“哥,你在說什麼?誰的脾氣不好了?”安染月霸道地衝他喊道。
安明博只笑笑,並未和她計較,安傾然對他的印象好了起來,因爲上一世對他沒有過多的接觸,所以兩個人也基本沒有什麼恩怨。
這一家子裡,她對他的印象是最好的了。
至於身邊這個粘着自己的小丫頭,她心裡閃過一絲冷笑,她和她的帳在前世根本沒有算得清,這一世,她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她倒是瞧瞧,她可是有長勁。
“傾然,你別跟你妹妹一般計較,她可是讓我慣壞了……”嬸子笑着道。
安傾然心裡想,她不是慣壞那麼簡單,她是品質問題。
“姐姐,你不是在生我氣吧,我在家裡的時候想着要見你,我都興奮得睡不着覺呢,我特意給你繡了一個香囊……在這裡呢!”說着,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香囊,看起來很是精緻,上面繡着荷花,還有蜻蜓,看起來倒還不錯。
安傾然收了下來:“妹妹真是有心……”
“姐姐,這將軍府可真大呀,記得小時候來,就覺得這府走不到頭的感覺,現在大了,仍是覺得這將軍府大……”安染月一邊四處看着一邊感嘆地道。
將軍府內,裝飾一新,自然又氣派又奢華,她不驚訝纔怪呢。
“嗯,這哪裡算大,皇宮比這大不知多少呢,你一見,不知要感嘆成什麼樣子呢!”安傾然一笑道。
“那有機會姐姐帶我進宮瞧瞧好不好?”安染月立刻來了精神。
安傾然知道,有好事好東西她是不會放過的。
“我哪裡能進得去宮,再說,我們不被宣就進宮,可是會出大事的。”
“哦,這樣呀……”她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眼神不夠用地四處瞧着,終於開口道,“嫣然妹妹呢?她怎麼不來接我們?”
“她呀,她有事,一會兒會來的!”
“嫣然小時候最粘着我,我都想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什麼樣兒了……”
安明博安靜地彷彿不存在。
安染月的話讓走在前面的老夫人聽到了,她對連瑾瑜道:“是呀,怎麼沒有看到瑾蓉和嫣然,她們是躲着我們,還是有什麼驚喜?”
安忠濤開口道:“她們在楚足,昨天兒子把她們關起來了!”
“這倒是爲了什麼,倒是犯了什麼大天的錯誤了,趕着我來,倒是把她們關起來了,我相信你,是認爲你治府嚴厲,不相信你的,還倒是你對於我們娘們孩子的有意見呢!”老夫人本來看着將軍府內隆重的迎接儀式,還有那明顯是爲了歡迎他們而進行的擺設和裝飾,心裡很高興,想着這個兒子到底還算有自己,自己這一趟心裡打着主意呢,他若是順了她的心一切都好說,若不順,她倒是要說道說道。
安忠濤一聽立刻站在一身,低頭伏首道:“兒子哪裡敢,母親教導得對,兒子現在就讓她們出來給孃親進孝,這治府的事情也該有時有晌。”
老夫人嘴角扯出了笑意:“這還算是明理的話,我說呢,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將軍,遇事唯有一個理字服人,這有老人在,連教育孩子都得揹着,你還讓我知道訓她們,這哪成!放出來纔是正理!”
安傾然心裡暗恨,這昨天剛把她們關起來,這今天又出來了。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這樣辛苦。
不過有什麼辦法。
好在老夫人接着道:“我最知道你和瑾瑜是孝順的,瞧瞧這氣派,看着就舒心,也難爲你們了,準備得這樣周到!”
“哪裡,爲孃親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安忠濤開口道。
老夫人臉上又恢復和言悅色:“嗯,這纔是最道理……”